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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大家收拾好,都做好了穿山越岭的心理准备,互相还提醒防寒、防湿、防滑等等,反正就是各种防备。
结果真正出发才发现,我们还是在公路上跑而已,无非是路窄点,坡大点。
大家有些失望,高估了苦难啊。
不过盘山路也不是那么好走了,好些路段还被车辆给挡住了,有的找到空隙还能过去,有些大卡车完全堵死或多辆车相撞导致的堵塞就没办法了,因为路窄边上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壁,我们只好想办法慢慢从车上找地方爬过去。
吴维和何芳攀爬很快,基本找两个借力点就能轻松到挡路车的车顶,当然有些对于有些侧翻的车,他们就是跳上了车的侧面。
陈叔更是轻松,基本是跳一下,就能上去。
我们其他人则要花些时间,选地方,爬起来也没那么轻松。
整个上午基本上就是在搞障碍跑一样,跑跑爬爬,再跑跑爬爬。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小山坳里,陈叔就让大家原地休息同时让我准备了午饭。
午饭后的行程倒是开始有所变化,走着走着我们就从马路上转到了山间的土路上。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又从能行车的土路转到了只能走人的土路上。
小土路走起来就有些困难了,上下坡多,地上还有些湿滑,我们又还背着上百公斤的负重,一不小心没走稳就有可能摔跤。当然摔也就摔了,爬起来接着走就是。我一路上都摔了两跤。
就这样又走了两个小时的土路后陈叔大手一挥,就把我们指向了草丛,这开始就完全没路了。
吴维和何芳在前面开路,我走第三,陈叔走最后。
一群人蹚着草往前走,这草可不是光滑的芦苇或者麦草,说是草只是我叫不上名字。其实好多都算是灌木了。
野草长得又高又多又密不说,好多上面居然还有大量尖刺。
吴维走在第一个,我看他虽然包裹的严实,但脸啊,脖子啊之类的地方,难免还是被刮出了不少红印子。
我们走在后面的稍好一点,但我也能时不时的感觉到疼痛,有的刺又长又硬,还能直接穿过衣服。
蹚了好一会草,算是进了林子,林间的草反倒少了许多,长得也没那么高了,走起路来也舒服多了。当然带刺的野草自然还是不能少的。
就这样一群人就在林子里面穿梭着,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小道,也不知道是天然行程的,或是真有生物经常经过弄出来的。
反正只要碰到,我们多少也就在上面走一段,一直到陈叔说改变方向,我们才恋恋不舍的自己继续开路。
由于草多,我们每一步踏出去时,本能上的都会把腿都抬的很高,感觉就像不停在做高抬腿。每一步下去还要当心滑倒,每次还要使劲踩一下。本来周围植被就多,走起来阻力就大。
走久了还是很累人的,正当我都觉得再下去估计腿都可能要抽筋了,陈叔总算发话,让大家停下了。
他很快的四处看了看,找了块稍微平整空旷一些的地方让我们开始清理地面,准备扎营了。
众人看总算可以停下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休息了一小会儿,大家就一起分工合作,很快清理了一块宿营区域出来。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垂,到了黄昏了。
我们需要生火,这时候问题来了,野外怎么生火?
陈叔,吴维和何芳表示他们会进行指点,但是他们是不会帮我们生火的。
太不厚道了。
于是我们一群人开始纷纷尝试如何生火。
你别说,生个火还真不容易。
基本上每个人都带的有打火机,可忙活了半个小时,一堆火都没升起来。
最后还是我这在何芳的指导下,好不容易垒了一圈石头,一步步找干树枝,搭架子,找干的叶子引火,再点燃干的易燃的小树枝。
终于算是在天黑前,让我第一个点起了一堆没被吹灭的火。
一堆火起来了后面就容易多了,很快营地里又点起了另外两团火。
让火烧了一会儿,我又加了些柴把火烧旺了。
接下来就是弄晚饭的问题了,陈叔看向我笑道:“怎样?没灶你行不?要不我们吃烧烤?”
切,这是瞧不起我怎么地。
我本来还说请大家吃烧烤的,这下只有展现一下我高超的技艺了。
先让其他人帮忙准备食材,我让吴维和何芳帮忙弄了些根粗一点直一些的木头回来,五六根一起,在三个火堆上搭了三个支架起来,之后一个支架上挂了一口锅,一口炒菜的铁锅,一口煮饭的锅,还有一口平底锅。虽然三口锅风格迥异,但“大行不顾细谨”,只要做出来饭菜香就好。
很快我就弄了一大锅米饭。
另外还做了两锅香锅出来,其中一锅是麻辣的,一锅是不辣的。
但除了是否麻辣,里面放的菜都是大葱、土豆、豆腐皮、竹笋、鸡腿菇、粉丝、猪肉、午餐肉、虾、大白菜。
还没做熟,我就听见不少人已经闻着香味开始咽口水了。
我得意的看了一眼陈叔。
他倒也不含糊,表扬我了一通接着说道:“以后出外勤,只要条件允许,绝对要申请把你小子带上。尼玛,现在发现之前每次出去吃的简直是猪食一般啊!!!”然后他就开始跟着大家一起吞口水。
很快饭菜都好了。
大家直接就开始围着锅趁热吃。
不得不说在这晚上有些湿漉漉的林子里,累了一天以后来个香锅,确实是去湿止乏的最佳选择了。
大家正吃的高兴,陈叔突然平静地来了一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这算乌鸦嘴不?大家尽量保持平静啊,不要突然做出剧烈的动作,不然后果自负啊。”
我听后先是一愣,然后顺着吴维的目光朝旁边的林子中看去。
很快我看到那里有个身长一米左右,圆卜隆冬的生物正在盯着我们这边。
还剩些许的阳光有那么几缕照在那生物油亮柔顺的皮毛上,反射出淡淡的金色。
有些呆呆的大脑袋上两只小眼睛闪闪发光,但它好像也有些犹豫,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仔细一看,小家伙嘴角两边还刚长出了小小的长牙。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红楼梦》中我觉得最经典的一句话“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当然现在似乎应该反过来说。
虽然没见过实物,但这应该是野猪吧。
为了确认我专门找吴维问了下,并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可之后呢?
我问吴维怎么办,他表示什么不做就挺好。
好吧果然是信仰“无为之治”的人给出的答案。
我又看向现在已经隔在野猪和我们其他人之间的陈叔,他好像也不准备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
我只有又回头小声问吴维:“不是有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最猛不过野猪王’么?野猪不是天性凶残好斗么?你们怎么先下手为强?”
我又看向不远处的何芳,压低声音问道:“你应该一枪就能狙死那头猪吧。”
何芳还没回话,吴维就开口道:“你那是不全面的认识,其实野猪胆子很小,你要是表现出敌意,它就是不死不休为生存全力搏命,但你要是不招惹它,没事的。”
吴维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说了,站在你面前的生物在灾变前就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譬如它攻击你了,否则是禁止捕杀的。”
“你要真需要杀,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十六条,你可以试着向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申请特许。不过多半批不下来。”
听他说完我又看向野猪。
这不行啊,这货显然不想走的样子啊,犹犹豫豫地好像只是在想怎么冲过来啊!!!
很快我明白了,听说野猪嗅觉非常灵敏,能够闻到十几公里外食物的味道,在大雪后还可以把埋在雪下一两米的食物给刨出来。
这货肯定是傍晚出来觅食,突然闻到我们这香锅的味道了。
就这么大家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都定在那过了五分钟。
小野猪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我看陈叔挡在前面一动不动,估计他也觉得很尴尬了。
我小声喊道:“陈叔,这头猪看来是看上我们的香锅了。我要不弄点不辣的给他吃点?”
陈叔很快的扫了我一样,舔了一下嘴唇,小声喊道:“那你要不试试,记得动作慢点,别吓着它了,不然我们都麻烦。”
我得令,先找了一块平一点的木板,慢慢地弄了一些米饭,混上了些香锅里的菜,小心翼翼的往小猪那边走过去。
经过陈叔的时候,小猪有些警觉的还退了两步。
我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把陈盛有吃的木板发在了地上。
之后退了回来,陈叔也和我一起又退了几步。
就看那头猪一步一闻的慢慢靠近了食物,到了食物跟前还又抬头看我我们半天。
之后舔了一下食物,又看我们。
来回三次,看我们一直没动作,终于放开吃了起来。
很快就把木板上的食物吃光了,还舔了几下木板,感觉上是意犹未尽啊。
之后也不走,就站那等。
我这下明白了,这货是觉得没吃饱,还想要。
我问了下大家,有几个人又夹了点菜,我就把不辣香锅里剩下的菜和饭都混在一起,给猪大爷端了过去。
这会儿,小猪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我走过去给它倒吃的在木板上时,小猪还推了两步,我一退回来,它就急不可待的冲过去吃了起来。
大家看它吃的起劲,也没那么警惕了。
很快它就把所有的吃的拱了个精光
结果吃完了还不走。
我把空空如也的锅给它看了也不行。
这明显就是想连麻辣香锅也不放过啊!
我求助的看向陈叔。
他看见我看他笑道:“你看我看嘛,它想吃你就试着给它吃点别。”
我只得又把麻辣香锅里的菜先倒了点在那吃货面前。
我怕它吃了发狂,赶快跑到陈叔后面偷偷看。
但是吃货就是吃货,虽然辣的它一直拿鼻子拱地,但好像也没有跑开的意思,还是盯着我手里拎着的锅。
于是我干脆就把所有的菜都全部倒到了它面前,怕它辣到了,我还专门有弄了碗牛奶丢一边,让它解解辣。
结果那猪吃了吃了会儿菜,抽空尝了下奶。
这货还挺聪明,很快就体会了牛奶的作用。
仿佛还很高兴,朝我们噜噜叫了两声。
很快菜和奶都被它吃光了。
我展示了一下手里空空的锅,它又闻了闻,好像是确认我们再没有多的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了林子里。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完全放松下来。
何芳,吴维也表示,真打起来的话,这猪怕是也不好对付。
打是肯定能打死它,但野猪这种东西,一但开始攻击就是不死不休,它速度和力量摆在那,哪怕看上去还不是只成年大猪,但多少能够造成些伤害。
紧张了半天,大家一放松下来就开始有些口干舌燥,加上其实刚才香锅味道偏重。
想到这我就又煮了点生姜红枣茶,祛湿去寒,生津止渴,这时候饮用真是“完美”。
几天大家也算是熟络了不少,沿途又一起经历了不少,现在围着几堆火坐在一起,一边喝着茶,一边也能和身边的人聊上两句了。
我开始还想让陈叔指点一下怎么锻炼,怎么更加快速变强,结果被他以他“体质特殊,经历不可重复”为由,给推脱掉了,并且把我的问题转给了吴维与何芳。
他们两到是很热情,吴维跟我很系统的讲解,如何他是怎么系统锻炼的,何芳则在旁边进行补充说明。
说着说着,突然听谭振兵他们几个男生开始喊起口号了,“熊大威武,不差累黍。”
我一愣,感觉这应该是想表扬我,但枉我看了些书,居然不知道这喊的什么意思。
还是问了下带头喊的谭振兵才知道,是他们跟几个女生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想对我这一路好吃好喝的感谢,于是计划编个口号。大家讨论了一下,最后用了《汉书·律历志上》中的“权经重者不失黍累。”
“不失黍累”本来是形容分毫不差,古代以黍粒为计量基准,累黍本来是谓按一定方式排列黍粒来定长帮助校验。但他们觉得拿来说文艺的表述有我在,不怕没好吃的也挺合适。
好家伙,这也行。
我还是挺感谢他们的感谢的。
人就是要心存感激才会过得幸福。
大家就这么在欢声笑语中渡过了一夜。
当然晚上还是要留人守夜的,十一个人排了六组,一组两小时,正好守到天亮。我反正也打算锻炼一下,所以主动申请连值前两班岗。
陈叔本来想一个人先值第一班岗的,不过能多个伴他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我一边锻炼,一边和陈叔瞎侃。
回头想想其实说的也尽是些没有油盐的话。
有没有实际内容不重要,好歹我俩谈天说地一直在聊。
第二班岗轮到我和谭振兵一起,俩人完全没有办法持续交流,俩人就那么坐着,那真是一种折磨啊。
不是我不想聊啊,我尽力的啊!
我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第一次尝试。
“嗨,振兵起来了啊。”
“嗯。”
“刚睡的怎么样?”
“还好。”
“在野外睡得不习惯么?”
“习惯。”
“看来以前也有经验啊!”
“没有。”
······。
第二次尝试。
“振兵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啊?”
“没。”
······。
第三次尝试。
“振兵,你想加入‘山海军’么?”
“想。”
“你为什么想加入呢?”
“没想。”
······。
第四次尝试。
“振兵,这几天吃的还行吧?”
“嗯。”
“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么?”
“没。”
“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么?我可以找机会做做。”
“没。”
······。
第五次尝试。
“今天天气还行。你猜明天天气如何?”
“不知道。”
······。
最后一次尝试。
“振兵,你好像不怎么善于言辞啊。”
“嗯。”
“其实聊天也很容易的,而且培养聊天能力,其实也是锻炼情报的收集整理能力。”
“不用了。”
到此陈叔实在忍不住了,估计刚才换了岗就一直就没睡着,这会儿居然失礼地大笑出声来。
唉,也罢。
我就这么安静的和振兵一起熬到这班岗结束,我正好写写日记。
好累,要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