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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盛夏,炙热的太阳整日高悬,一大早蝉鸣声不绝于耳闷热难耐。
庄喜乐坐在书桌旁眉头微蹙,今日一早老太太有些用不下饭,恹恹的没精神,她特意请了太医来瞧说是脾胃不振,因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喝太多药汤子只能少少的喝一些山楂水。
太医又说老太太这样的寿数很是少见,还得要精心的照看着才是。
一家子吓得够呛,围了满院子的人,还是伺候老太太的老嬷嬷传话给大伙儿这才散去。
庄云翡和庄云灵被她们的母亲逮去学规矩去了,庄喜乐便回了凌辉院。
“眼下正是地里粮食要准备往上收的时候,按理说粮商应当要准备出手旧粮以存新粮,可这京都的粮价越来越贵了。”
平开扒拉着小算盘,“咱们每日一百二十张嘴吃饭,消耗着实不小。”
庄喜乐从锦天城带来的红芙曲和护卫合计一百二十人,这些人的饭食都是她们自行解决,这才刚开始负责后勤的平开就觉得有些吃紧起来。
庄喜乐问道:“听说今年京都这一片风调雨顺?”
“可不是,只是昨日我出门采买时方才觉得不容乐观。”
平开收起算盘挂回腰间,将昨日出门所见和打听道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说是前两年连年欠收百姓的米缸早已见底,现在是恨不得睡到地里去,那些粮商判定今年收上的来的粮食会比往年少,都在观望呢。”
“也有说今年这天怪的很,怕是要闹洪灾。”
庄喜乐抬眼问道:“京都最大的粮商是哪一家?”
“是万粮行。”
“万粮行?”
庄喜乐支着下巴,“这背后的老板好大的野心呢。”
“万粮行是最近几年才开起来的,在京都共有十八家店,每一家都粮食充裕,只是不便宜。”
平开的消息打探的很清楚,庄喜乐想到什么眉眼不自觉的带了笑意,一个想法在心底快速的成形。
“你打听下近郊有没有庄子要出手,有个五六百亩地最好再靠山的那一种,这个时候买正好可以将还未收起来的粮食一块儿买下来。”
“主子,我们要在这里置办庄子?”
平玉有些惊慌,她们都预计一年半载的就可以回去,主子这是要做长远的准备?
“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咱们要做长期的准备。”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不敢细想,做好充足的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再说有了庄子他那些兄长们也就有了能伸展的地方。
“咱们可以随意出京?”
庄喜乐轻笑:“太后是接我来京都娇养的可没说是来坐牢的,为何出不得京都的大门”
处理了这事庄喜乐又要问话,府里的管事婆子着急忙慌的进来,说是皇上要请庄喜乐进宫问话,那传旨的內侍已经等着了。
跟着来的还有庄云舒姐妹三人,尤其是庄云翡和庄云灵急得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四妹妹,是为了昨日那柳二公子的事吗?”
昨日柳二公子的手腕脱臼,想来恩国公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她们连累的四妹妹。
“我去了自然就知晓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庄喜乐站了起来宽慰了三人又让平玉给她换衣裳,给了众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很快跟着內侍进了宫。
引路的内侍没有将她带到凤鸣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站在外间的庄良正一脸担忧的向她看来,半个时程前御史台的祝大人弹劾庄喜乐行事张扬且蓄意伤人,仗着西康郡王的势横行于京都,不尊女诫不守女则。
庄良正几个庄家人据理力争奈何人单势薄连提早传话出去的机会都没寻到。
庄喜乐笑眯眯的朝他点头后跟着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见过皇上。”
庄喜乐目不斜视的上前给规规矩矩的给皇帝行礼,面上没有丝毫的慌张。
永安王懒懒散散的坐在一旁,见了庄喜乐眼里多了两分打量之色,今日御史有备而来也不知这丫头要如何应对。
皇帝看来心情不错,见了庄喜乐不仅没有责罚还问起了她宫两日都做了些什么。
“回皇上,京都可比锦天城有意思多了,好玩。”
皇帝故作威严的瞪了她一眼,“御史弹劾你行事张扬且蓄意伤人可有此事?”
庄喜乐闻言难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手指指着自己问道:“回皇上,我这两日出宫简直乖的不能再乖了,没有惹事。”
一旁的祝大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喜乐县主前日里带人围了谢府这是行事张扬蛮横,昨日又伤了恩国公府上的二公子柳旭昌这便是蓄意伤人。”
庄喜乐面色复杂,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祝大人,“听闻御史闻风奏事,果真是闻风了,怕是都没听苦主如何说就弹劾了。”
说着扭头表示不想看到他,朝皇帝说道:“谢府大公子因些许小事和臣女兄长在大街上起了龃龉双方都挂了彩,臣女见兄长伤的重了怕谢大公子也伤的不轻,府中长辈们也是担忧不已这才带着人去查看谢大公子的伤势。”
“谢大公子因动手在先又感念兄长上门探望还和兄长致歉并握手言和。”
“谢大人还很是客气的赔偿了医药费,此事永安王可以作证。”
永安王眼底一亮觉得有趣的很,这丫头如此坦荡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敢让他作证,又想起前日里他在谢府的那番话,看来在西南没少做这种倒打一耙的事。
说起来他还从未给人作过证,有意思。
“皇兄,臣弟可以作证,喜乐县主所言属实。”
有永安王作证御史自然说不出什么来,连谢威也只能讪讪的点头,这事闹到御前他也无奈,目光暗自在庄喜乐和永安王之间打量了一番。
祝大人只觉冷汗从背后往下流,万没想到今日永安王会站出来说话,见事不好便想鸣金收兵又在恩国公的咳嗽声中站了出来。
“既是如此,为何县主出门需带护卫百人还乘坐着不符合县主规制的车马?”
庄喜乐低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委委屈屈的朝皇上道:“在西南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劫持了臣女以威胁祖父。”
御史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觉越发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