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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挑了挑眉头,自觉看破了好大哥的心思,一脸得意的看来,李承乾脸上挂着笑,与之对视一眼,倒是也没个什么其他反应,这让李治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两队宫人微微躬着腰,两手端着木托盘进来,宽大的圆桌瞬间摆的满满当当,菜食非常的丰富,比之过年也不遑让,既有李治爱吃的,也有李承乾爱吃的。
李世民笑呵呵道:“想想,咱们父子三人,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一旁的宫女将空空的酒杯斟满,李承乾提起深绿色的玉杯,笑着道:“孩儿祝父皇,万寿无疆,寿比南山。”
李治紧接着也提起杯来道:“孩儿祝父皇,岁岁有今朝,日日如寿庆。”
“哈哈哈,好,为父承你们吉言。”
李世民朗声一笑,将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随即,父子三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喝一边闲聊起来,皇帝不停的讲着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趣事,时不时的,这张桌子上就会迸出一阵阵的笑声来,在此时,在此刻,气氛非常的融洽相得。
过了一会,父子三人的脸颊上都增添了几分绯红,酒兴上头后,李世民也放开了许多,他将束在腰间的玉带解下,冲着张阿难道:“去,去将青雀带来,吾也要和它喝上杯寿酒。”
李治眼睛眨眨,刚开始他有些迷惑,以为老父亲是喝醉了,那个死胖子还在钧州待着呢,现在怎么可能带的过来,直到张阿难提着个鸟笼过来后,李小九这才明白,原来老父亲说的是这个鸟,李治不禁看向李承乾,心中暗道:这个死瘸子,是越来越会讨父皇的欢心了,不知道从那弄这么个破鸟,惹得父皇一天到晚,除了上朝和议事之外,走到哪带到那,还特地叫个青雀,想用这种方式来让父皇经常想起那个死胖子吗,哼哼哼,等着吧。
短短半月没见,本就憨态的鹦鹉,体型更是圆润了,若是它把脑袋一缩,站的远远的去看,怕是都难以分辨到底是鸟还是球,还有羽毛也是更有光泽了,显得十分灵动,看来,皇帝对这鸟的照料,必然是费了不少心血。
“阿耶,阿耶,父皇,父皇…”
鹦鹉一进来,就开始扑腾翅膀,不停的叫唤。
李承乾有些诧异。
他苦心教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祭出了刀子来,才使得这笨鸟会说青雀两个字,怎得到了李世民手里,不过短短半个月,这笨玩意就会说两个词了,到底是他不会教呢,还是这东西不把他放眼里。
李承乾和李治都看向了鹦鹉,二人的眼睛里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
李世民笑呵呵的打开笼子,鹦鹉乖巧的跳到他的手上,宠溺的摸了两下脑袋,李世民如哄小孩般,轻声细语道:“来,跟阿耶喝杯酒。”
皇帝将酒杯伸到鹦鹉喙前,鹦鹉轻点两下脑袋,应是受不了酒味,甩了两下头,嘶叫两声后,自个飞回了笼子里。
李世民看的开怀大笑。
李承乾笑着道:“这鸟让父皇养的,越来越有灵性了。”
“青雀本来就有灵性。”李世民兴冲冲道:“为父各种鸟禽都养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慧的。”
说着,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或许是为了显摆,李世民又将鹦鹉从笼中拿出,教着它说道:“青雀,来,说父皇万寿无疆。”
“父皇万寿无疆,父皇万寿无疆。”
“哈哈哈,好,好青雀…”
李世民不停夸赞着,听着他左一句青雀右一句青雀,李治心头不喜,笑吟吟问道:“看着这鸟,儿臣倒是想起四哥来了,父皇,不知四哥今年,给您送了什么寿礼来。”
正乐呵呵的李世民,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消散,面色一瞬间转变的不快。
李治其实知道,李泰今年没有送礼,甚至,他连封贺寿的折子都没上,见的老父亲变了脸,李九郎佯装不解道:“父皇,您怎么了,可是感觉不适,要不要儿臣传太医?”
李世民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个不肖东西,枉费朕最是疼爱他,一点也不解朕的苦心,不过是训斥了他两句,他就跟朕置起气来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饮酒自醉,唉…他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李承乾皱皱眉头,担忧道:“父皇,青雀本就体弱,他这终日饮酒,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李世民气愤道:“随他去吧,朕也管不了他了,也不想管他了,反正昭陵给他留着位置,哪天把自个喝死了,就往那昭陵一去,让你母后管着去吧,朕自此倒是也省心了。”
嘴上虽说着狠话,可自那眼里头,却全都是疼惜忧愁。
李承乾叹口气:“青雀自小就爱使性子,明儿,孩儿给他写封信,劝一劝他,父皇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治也说好话道:“大哥说的对,您别跟四哥一般见识,您想想,以前四哥在长安的时候,您稍稍有个不适,四哥跑前跑后的,一日要进宫七八趟,就属他最是心急,他对父皇可是最孝顺的。”
这话说的非常好听,可进了李世民的耳之后,却让他更不是滋味。
以前的李泰,的确很孝顺,李世民就是随口打个喷嚏,李泰都要嘘寒问暖个半天,再看看现在,只不过是说了他两句,只不过是没遂了他的心愿,他就连自个过寿都不在乎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和现在这么一比较,李世民都不得不怀疑,李泰以前所表现出来的孝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皇帝一杯接一杯,不断喝着闷酒,原本松快的气氛,现在变得有些沉闷。
宫女不停的倒着酒,眼见李世民越喝脸色越红,李承乾伸手将酒杯夺过:“父皇莫要在喝了,这东西终究伤身。”
皇帝眨眨眼睛,先是看了看李承乾,后扭头看了看李治,而后叹口气,冲着张阿难挥了挥手。
张阿难心领神会,躬身作揖后,带着殿中宫人全都退下。
此时天色已黑,外头的月亮散着洁光,殿内灯台上的烛火都被点燃,摇曳着的火苗倒映在皇帝漆黑深邃的瞳孔中。
李世民直直看着燃烧的蜡烛,脸上的神情像是失了神,但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李承乾和李治静静坐在一旁,兄弟二人一动不动,四周很是安静。
片刻。
皇帝突的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为父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