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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外的官军,没想到城内的赤备,会突然杀出,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以为就算赤备突围,也会走东城,去商丘投小袁营,或者走南城去汝州,而不是走北城。
高欢冲散了城外官军,便向西疾奔,赤备发足逛奔于后。
从出城那一刻,大家便将性命,压在了高欢身上,堵上了全部身家,所以不胜即死,所以一个个热血上涌,战意澎湃。
高欢同样意志坚定,他不愿意放弃登封,是因为一旦放弃,之前建立的威望和凝聚力就散了,而再想建立,则十分困难。
此战若是胜利,那么赤备军上下,将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使得赤备成为一支了不得的势力,他的扩张暂时将无人能挡。
这时被冲散的官军,官军重新聚拢,为首军官看着如火般的赤备背影,微微愣神,半响忽然一声惊呼,“不好!将军有危险!”
语毕,众多官军,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赤备军居然有这样的魄力和野心。
当下反应过来的官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匆匆往西奔去,却已经追不上高欢。
从北城绕道西城,需要时间,而这就需要城内的守军争取。
数千官军冲入城中,四处突杀,赤备军损失惨重,官军逐渐占据南城,并向衙门逼近。
高有才领着一群赤备军,守着衙门,里面竖着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
旗倒了,城中赤备完蛋,即便高欢成功,赤备也是惨败。
这时大股官军,沿着街道,杀到衙门外。
官军将领,看见衙门内的大旗,立时便调来大批弓手,向衙门内放箭。
一时间,箭矢如雨,赤备顶着锅盖和方桌躲避,地上到处都是尾翼晃动的箭矢。
“老爷!官军弓箭手太多了,俺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啊!”杨树林举着锅盖,上面已经插了六七根箭矢。
高有才知道这一战关系高家存亡,尽也鼓足血气,急声怒吼道:“让大家顶住,宋军师昨晚已经出城,联系各庄,各庄里长会带庄丁来救大家。”
说话之间,官军趁着弓手向里面放箭,已经搭着梯子,想要翻越围墙。
这时一名官军刚露头,便被一名赤备,用长枪捅了下去。
县城内,各处都在激烈的巷战,尤以县衙战斗最为激烈。
这时在县衙后院,一大群赤备的家眷,被聚齐起来,准备从北城,向外转移。
这仗谁胜谁负,还没底,城内赤备支撑不了多久,高欢的突袭,也未必能够成功,所以趁着官军没有完全占据县城,眷属不许带任何坛坛罐罐,向北城转移。
“老少爷们,官军似匪,已经杀红眼了,进城后鸡犬不留。现在大家跟我去北城,情况不对,俺们就从北城突围!”汤师爷站在板车上,大声疾呼,嗓子都喊哑了。
院子里的赤备眷属,却一阵喧哗,不少妇女哭了,“俺们不走,俺要跟俺家男人死一块儿。”
城内激励的厮杀,还在继续,一名名的官军,从墙上跳下,落座县衙前院,与里面的赤备殊死搏杀。
西城外,“马”字大旗下,马铨、马老二,周岳平都觉得战事,其实已经可以说结束了。
数千官军冲入城中,城里的毛贼早没了翻盘的可能,城池失陷只是时间问题。
周岳平笑道:“马将军用兵如神,看来我们可以在登封县吃午饭了。”
马老二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道:“爹,三弟、四弟,大哥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马铨见了,心中也一阵伤感,他正也要为马邦得流几滴泪,以示自己的孝心,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站立的家丁,却一阵骚动,有人忽然大声疾呼,“不好,敌袭!”
“敌袭?什么敌袭?”
马铨三人一阵疑惑,站起身来,顺着家丁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眉头一挑,勃然变色。
高欢领着四百赤备,一路疾驰,来到西城,远远看见,“马”字大旗下,聚众的马铨一伙。
赤备一身红,与官军衣甲的颜色差不多,官军远远看去以为是自己人,等高欢一行人冲近,才发现居然是赤备军。
这可把马铨三人吓得不轻,谁也没想到,高欢居然敢出城。
这时,高欢一勒骡马,手提大枪,注视着不远处的马铨,这厮穿着山纹凯,头戴凤翅盔,盔樱二尺,大红披风十分显眼。
高欢马一停,身后十二骑兵也停下,等四百赤备跑步追上来,高欢顿时大枪一指,大声怒吼,“目标马铨首级,全军突击!”
赤备热血沸腾,纷纷大声怒吼,跟随着高欢,不顾生死的扑向不远处马铨中军。
这让马铨瞬间变色,直接就被吓傻了,急忙吼道,“快快!鸣金调兵!”
他一边急呼,一边慌忙上马,情急之下,几下才跨上马背。
这时,大旗下,马铨的家丁一阵混乱之后,几十名骑兵,终于翻身上马,他们骑上马匹,没有丝毫停顿,便直接拍马,迎上高欢和赤备军。
官军将领手下的家丁,都是官军中的精锐,这几十名骑兵,骑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战马,使用的兵器,也都是官军制战刀,轻薄锐利,砍杀没甲的流民,那是如砍瓜切菜一般。
高欢和身后的骑兵,则是骑着骡马,但都高欢收编的山寨强梁,还有地主家的护院,一身本事,且都使长矛、大刀,弥补了骡马矮的劣势。
这时高欢带着鬼面,一往无前的冲锋,官军骑兵迎面杀来,前来拦截,高欢一枪将对面的举刀冲来的家丁刺落马下。
徐黑虎护在他身边,舞着大刀,将一名官军骑兵连人带马斩为两截,战马嗖的一下驰过,又一名官军骑兵迎了上来,面露狰狞的举刀劈来,却被徐黑虎大吼一声,拦腰斩断。
远处马铨看见这一幕,骇得一边后退,一边急吼,“给我拦住他!给我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