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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内左右各站了四人心里都很疑惑,此时已过三更,将军把他们叫起来干嘛?难不成是打算趁夜伏击夷寇?可是这关外地势复杂,深夜去袭怕是还没找到夷寇就先迷失方向。
关珏金甲佩剑整齐走了进来,烛火衬得她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峻,八人已经跟了关珏很久,看她这样便知道是有大事发生,凝神屏气看着她。
关珏端坐后说到:“十七日北墨叶舟容率数十万大军偷袭永县,永县全县无一生还,止安钟泰将军与其子以被围困十日。”
“什么?他娘的,这北墨也太不是东西了,将军你给我一万军,我现在就去取下叶舟容的人头。”体型魁梧的男人在大营中怒吼到。
“蒲黄,你先听将军怎么说。”另一个肤色黝黑,面无表情,体型中等的男人说道。
“淮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让我说话?”蒲黄更加生气的说到。
“好了,两位叔叔都不要争了。”关珏劝道。这两位都是曾经爹爹的麾下猛将,都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打爹爹过世,也是这两位叔叔一直帮衬着自己,两位叔叔一位处变不惊,一个暴躁如雷,倒是十分有趣。
“眼下陛下急召我调兵回南都,但是一旦我把兵调走,夷寇若是察觉有变怕是又会卷土重来。所以一定不能让夷寇发现安南有变,安南更不能没有人,淮山叔叔,您向来稳重,您可愿留守安南?”关珏站起来,走到淮山蒲黄身边说到。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保卫安南,死而后已。”淮山跪下说到,声音沉稳坚定。
“淮山叔叔快请起,如今兵马我要调回南都,淮山叔叔您需要多少兵马防守?”关珏问道扶起淮山问道。
“一万即可。”淮山镇定回答道。
一万军守安南若是夷寇卷土重来,处境并不比钟泰好到哪儿去,但是现在南都还不知什么情况,关珏看着淮山镇定自若的样子,只能同意,眼中满是感激,双手作揖说到:“那安南就拜托叔叔了。”
说完转过身正声说到:“白及、白术听令!命你二人于淮山将军一起守卫安南,不得有误。此时夷寇还窜逃,一定不能让其知道止安被围。其次先封锁消息,以免惑乱军心。再则,不能立即退军,要继续追击,但不可跟的太近,切记不可正面交锋,等他再退百里,便不能在追,回安南守城。”
“是,末将领命!”三人同时跪下回答。
“蒲黄、商路听令!本将军命你二人率大军押后,前往南都,连夜撤离,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让夷寇发现变动。”关珏看向他们,说到。
“属下听令!”二人跪下回答道。
“莎草、香附、七叶听令,你们随我一起,即刻启程,立刻回南都”
“是!”三个女子跪下回答。说完便起身与关珏一起走出大帐,奔向南都。
二十九日,南都朝堂上,收到安南捷报。
“禀陛下,领军大将军前方传来喜报,七月二十七日须眉山大捷,夷寇已溃不成军,伤亡惨重,达奚天工带领残余部下正四处窜逃。”大殿上,将士跪地说到。
“好,不愧是关珏。”周椴拍了拍手笑道。
“关将军可真是骁勇善战青出于蓝,不愧是将门虎女,恭喜陛下。”徐丞相笑着贺喜,脸上满是褶皱。
“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后生可畏啊!安南的百姓终于可以不必受水生火热之苦了,此乃我南戈之福。”尚书也笑着贺喜。
“恭贺陛下!”百官跪下贺喜。关珏的这一战仿佛让满朝文武吃了定心丸一样。
“都起来吧!”周椴抬手笑道,语气突然转得冰冷双眼红润说到:“到今日止安被困已有十日,每想到钟老将军,朕都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君父保重龙体啊,老将军若得知陛下如此挂念,定会感受陛下之用心,不负厚望的。”徐丞相跪地,抹了抹红了的眼眶。
“不见征戎儿,岂知关山苦。”周椴长叹一声。
“臣替家父谢陛下的挂念。”钟越跪地说到。
“陛下保重龙体啊!”大臣跪地痛哭流涕,一边是安南传来的喜报,一边是止安被困以十日,朝堂上悲喜交加。
“臣等无能,让君父如此心忧,臣愿为陛下分忧,当务之急是先救钟老将军于苦海,与北墨再次和亲。以示交好,解止安之急。”徐丞相含泪说到。
“臣认为此刻应将关将军大捷公告天下,让止安,天下人都知道,如此一来北墨还能有几分忌惮。”莫尚书说到。
“二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传朕旨意昭告天下须眉之战大捷,再派使者前去和亲,去与北墨谈判,如若北墨再不退军,朕当亲自率大军御驾亲征,卫我南戈。”周椴站起来,厉声说到。
群臣脸上无不震惊,却不敢在多说,丞相、尚书脸上表情复杂,他们的想法却难得的一致,那就是绝不可让陛下亲征,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陛下现在未有子嗣,而南戈却就这么一位皇子。
在周椴之前南戈也有过皇子与公主,但不知为何,活不足月便夭折。直到太和二十一年周椴诞生才打破这个不幸,周椴诞生后先帝周术便十分宝贵这个孩子,但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孩子到了快三岁还犹如婴儿,不会言语,饿了也只会婴儿般哭喊,脸上也鲜有表情,眼神十分呆滞。
当时朝堂中大臣议论纷纷,认为此孩定是痴儿,但却没有一人敢向周术进言。周术虽然心中十分着急,却不敢露声色,不停物色名医为其治病,而看过很多名医用了很多名药都于事无补。
直到太和二十四年十二月末,新年将至,大雪将整个南都都覆盖了,那年冬天十分寒冷,周术在书房一夜未眠,一早便去看望周椴,已经三岁的周椴显得很疲惫一直紧闭双眼,周术便一直坐着床前看着熟睡的儿子。
而当时恰逢关渊在与夷寇交战未有消息,关夫人又独自一人在家产子,夜间据宫人来报,迟迟未生,周术把宫中的稳婆都派了过去,仍未消息。已经过去一夜周术也十分着急,担心这个关渊唯一的夫人有什么闪失。
突然宫人来报,周术怕吵醒周椴便走了出去,宫人说关将军夫人经过了一夜,终于在阳光照入时诞下一女,并且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知哪儿飞来一堆鸟儿在关家房檐上叫,刚说完,周术便也听见外面传来鸟儿叫声。
周术大惊,一看发现树梢上也全是鸟儿,便走进去看了看仿佛被吵醒的周椴,只见周椴睁着懵懂大眼睛看着周术,楞了楞结结巴巴颤抖着说了第一句话:“父——父皇——儿臣——可以——去看看妹妹吗...”
周术震惊不已,抱住周椴大喜,立刻带周椴一齐到了关府,周椴一看关珏便笑,周术觉得这个孩子带来祥瑞,便赐乳名凤阳。
果然两日后传来捷报,三十一日大败了夷寇。稳定了安南边境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