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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
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月光被遮挡住,营帐都笼罩着一层暗色。
“长安已命人增援,最快也要半个多月,辽国那边也已经被我们说服,不日出击。”长贵跪地道。
“让匈奴那边速战速决,尽量在援军未临前结束战斗。”
“是。”
“她怎么样啦?”沈云谏沉声问,语气却轻柔了不少。
长贵一愣没有明白那个他是谁,抬头对上沈云谏的眼神瞬间明白道:“回殿下,顾七传信道,桑姑娘已经平安回到都护府。”
“那……她整日在做什么?”
“这……”长贵为难道,这他怎么知道,顾七可没说这么详细。
沈云谏自知问过了头,阿云不喜他日日夜夜盯派人着她,便道:“你先下去吧。”
*
都护府
自桑云停回来后,心便一直紧紧悬着,说不出是因为担心还是别的,总觉的古怪却又说不上来。
当都护府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也跟着散尽余温。
桑云停不知不觉深入梦乡,身上起了一层薄汗,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照亮她朦胧不安的面容。
梦中,沈云谏得胜归来带她回京,他后来娶了一白衣女子,自己呢?则被他养在外面,见不得人。
后来白衣女子好像发现了她的存在,伤心欲绝,沈云谏为了哄那白衣女子,竟给了她一杯毒酒。
“阿云,黎儿容不下你,可我却见不得你离开,更怕你爱上他人,这杯毒酒能让你干干净净离开,喝了不会让你疼的。”他摸了摸她的脸,一副伤心欲绝道。
“我不,求你放了我吧,我不会爱别人。”桑云停哭到,美人落泪,娇面泪连连。
沈云谏冷硬,捏住她的嘴硬生生将酒喂了进去。
“混蛋!”桑云停破口大骂,从梦中惊醒。
她的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汗水仿佛小溪一般,顺着额角流淌下来,濡湿鬓侧的几缕头发,贴在了脸颊上面。
一种难言的焦虑感在她的内心潜伏,种种猜测和忧思,都在她不安的心绪里翻腾。
她的心绪烦乱,起身披了件衣服下床,静静坐在门前冰冷的台阶上平复心绪。
*
红川城外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晋朝大军突袭,打了匈奴猝不及防,匈奴始料未及,没有想到奄奄一息的晋朝会主动出击。
战场上鼓声大噪,岳撼山崩,黄沙漫卷中慢慢浮现旌旗十万,黑色底面上赫然写着晋字。
兵器交击声不断,剑光闪烁,武器冲撞、人群喊杀、马蹄震荡、箭矢呼啸,血液四溅,人头落地。
仅仅交锋不到半月,匈晋大军互相杀戮,血流成河,尸体堆叠如山。
而此时辽国反叛,趁机从匈奴后方突袭,打了匈奴个措手不及,匈奴派兵抵挡,国内一片混乱。
挛鞮凭借狠厉的手段,悄无声息灭掉自己的大哥和父亲,成功成为可汗。
为了巩固地位,转变两头被夹击的局面,急急召回大军,安定国内。
这场戏上演的荒谬,可无人窥见全貌。
日曜冲破云霄,金光穿破云层,当匈奴大军正打得火热时,突如其来的撤兵的命令,顿时士气散漫,一盘散沙。
大晋一路乘胜追击,夺回红川,打退敌军。
众人只当匈奴不敌败北,其他消息被一概隐蔽。
鸣金收兵那刻,红川城内外,响起震天的呼声,百姓无不喜极而泣。
“殿下!殿下!殿下!……”军民久久高呼,喊声震天。
并安都护府,桑云停一早收到消息,结果在意料之中。
本以为他会过几日回来,不想夜晚沈云谏独自一人快马加鞭赶回并安,回府时,已是半夜,月色倾了满院的银光。
屋外守着的婆子见了来人,赶忙无声退到一边。
沈云谏轻着手脚推开了门,此时急迫的心情被床上那小小的一团给抚平。
桑云停蜷缩在被里,小小的脑瓜露在外面,夜里睡着的人格外乖巧,惹人怜爱。
沈云谏手伸进被里自然的握住她的脚,还是凉凉的,她这体寒的老毛病怎么不见好?
他略做洗漱,而后钻进了寝被里。
熟悉的温度让桑云停往他怀里钻了钻。
桑云停迷迷糊糊道:“你回来了。”
“嗯。”沈云谏的手自然的搭在她腰上。
桑云停腰侧一痒,瞬间惊醒,看着眼前的人,傻憨憨问到:“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云停在睡梦中抓住一丝清醒。
沈云谏看她睡的可爱,抬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女孩下意识舔了舔唇,他的呼吸倏的一深,扣住她的脑袋,撬了她的牙关。
桑云停越发皱紧了眉头。
……
*
不日战胜的消息传回长安,朝野上下一片震惊,众人没想到援军未到,二皇子便能击退敌军,夺回红川。
“好好好!”皇上舒了一口气,龙颜大胜,露出近日以来的第一个好脸色。
“令驰这次做的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在边疆真是历练出来了啊,日后定是我大晋之福。”
沈擎苍摸了摸胡须,苍浊的眼睛展露一丝难以察觉的光,像是回忆起了往昔时光。
“陛下说的极是,像二殿下这样文武出众之人,必然是人中龙凤。”臣子附和道。
“咨尔第二子云谏,护国有功,救国于危,受百姓之爱戴,天下之认同。虽犯大过,但将功赎罪,静心沉思,兹特封尔为楚王,不日归京。”帝王之音传遍大殿。
“陛下!这恐有不妥,二殿下虽护国有功,但为人尚且德行有失,弑人母之罪,触犯孝道,罪无可恕,必定寒天下人母之心。”户部尚书赵恒道。
“尚书大人可要慎言,二殿下生母乃孝庄皇后,何来弑母之罪,何况殿下护国有功,不知救了我大晋多少母子性命。”右相沉沉道,整个大殿都听到右相那声如洪钟的掷地之声。
话落赵恒似要反驳,不等开口便被生生咽了回去。
“够了!都是朕的孩子,云谏自知有罪,已在漠北思过数年,往事难追,朕总是要让他回来的。”
众人无言,不复争辩,陛下是铁了心,谁还敢与座上之人对着干。
户部尚书与太傅是一派,如今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两党之争以太傅一派吃瘪收场,更令众人哗然的是,二皇子的回归。
毕竟当年二皇子惊艳才绝,无上风华,备受陛下宠爱,是当时整个京城遥不可及的人物。
多少贵府小姐的梦中情人,如今经历五年的风沙大漠又是何等姿容。
散朝之后,太傅抬眼往右相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淡淡收回,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