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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众人先后出来瞧看,发现西厅房顶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背负双手打量着下方人众。黑衣蒙面人身躯摇摆,犹如旋风,轻飘飘的立稳尘埃,与众相对而视。
观其身法,轻功堪称顶绝。众人齐言道:“好俊的轻功!”
月影姑娘道:“冯大哥,黑衣人轻功比你如何。”冯镖主道:“她轻功在我之上,就是恩师轻功与之相比,亦逊色两分。你看房顶几乎无脚印,她灵敏自如,这位显然精通踏雪无痕、燕子抄水的绝技。”月影姑娘赞道:“难怪无人发现其,轻功真是举世无双。”
水清姑娘道:“足下轻功之高是我生平罕见,不知来云家庄有何贵干。”她话音清脆,极是悦耳。
黑衣蒙面人打量数眼,笑道:“云姑娘果然是娇美无边......”
忽听许华阳道:“敢问姑娘,你刚刚所讲,泛指的是哪位。”蒙面女子仰头笑道:“自然许掌门你呀,难不成还是本姑娘不成。”许华阳正色道:“姑娘是痴人说梦,请以真面目示人,让许某见识真尊。”蒙面女子笑道:“本姑娘才不要呢,你报复人家咋办。”许华阳顿时语塞。
有人恼怒道:“何方的无名鼠辈,竟敢侮辱家师。”说话声又娇又嫩,动听不已。
只见说话者是青衫女子,斜跨长剑,二十出头的年龄,生得细眉大眼,尖下颌,相貌算得艳丽。她是华山弟子刘静秋,剑术不凡,武艺在华山派可排在前三。
蒙面女子道:“侮辱许掌门的明明是你。”刘静秋怒道:“胡讲,分明是你诋毁家师,不知羞。”蒙面女子笑道:“你说的是鼠辈,刘姑娘恰好属鼠,还敢强词夺理,呵呵。”刘静秋气得脸色红胀,斗嘴不过,跺脚不再言语。暗自道:“怪了!她如何知道人家的属相?”
众人看她言语调皮,声音柔和悦耳,倒也不反感。华山派的弟子悄悄在后围住,恼她方才出言对掌门人不逊,以防她逃脱。
内有范成安嚷道:“阁下出口污蔑许掌门,到底是何居心?”
蒙面女子笑道:“呵呵呵!紫霞神功许掌门四年前就熟练,白朗欲响应云庄主号召,同抗青宵门。他许华阳反将白朗训骂一顿,逐其面壁一年,他躲藏密室,宣称修炼紫霞神功。分明是他许某人畏惧青宵门,居然对众说白朗畏惧青宵,这还不算胡说八道麽。”
在场者听闻大惊,尽管蒙面女的话不可全信,不少人也是抱怀疑态度,目光纷纷扫向许华阳。
许华阳恼得脸色煞白,怒道:“你无中生有。”蒙面女子笑道:“要不许掌门朝天发个誓。”许华阳正色道:“发誓又如何。”蒙面女子忙摇手道:“还是别了,万一天老爷怪责,一道雷劈下,许掌门该挫骨扬灰了。”许华阳让她几句言语抢白,说得是哑口无言。
巨鲸帮主范成安喊道:“姑娘舌灿莲花,肆意诋毁人。来都来了,何不显露本尊,这算你光明磊落。”
蒙面女子冷笑道:“范帮主你三十八房小妾,对外宣称是三房,可算光明磊落嘛。”
众人惊讶的望向范成安,他面色红胀,手颤颤巍巍指着蒙面女,一时为之语塞。
点苍大弟子孙辙笑道:“范帮主让人刮目相看,各派掌门妻妾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如你。”点苍四弟子游亮笑道:“那当然,南海派掌门梁俊亭风流成性,却不过是八房小妾。”
冯镖主叹道:“蒙面姑娘若所言非虚,这些名门正派之士可有违正派的称呼啊。”月影姑娘道:“名正,心非正;心正,名非正。”
范成安叫道:“住口!你点苍弟子休得污蔑。”孙辙笑道:“要不范帮主你对天发个誓。”王文元冷笑道:“点苍众弟子可替你作证。”
蒙面女子笑道:“还是别为难范帮主啦,天雷万一降落,殃及在场的正义之士可不妙。”
旁边的刘静秋恼道:“女贼狂逞口舌之利,诋蔑名门正派。你不用装疯卖傻,说出姓甚名谁。”
蒙面女子笑道:“你甭用语激,本姑娘亦会讲出。我乃青宵门主麾下大护法座前竹使者,芳名铁幽香。”
听说‘青宵门’仨字,在场的帮派弟子纷纷后退数步。群豪义愤填膺,青宵门人好生狂妄,孤身一人来此耀武扬威。
刘静秋恼道:“姓铁的都是贱人。”
“放肆!”星雨、水清、月影、玉梅、婉玲齐声娇喝,瞬时围住她。刘静秋一句话,算是把铁女侠包括了,众女哪能答应。
吓得刘静秋急忙赔礼道:“几位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口误冒犯。铁女侠威名远扬,身为晚辈我倍加钦佩。”她边说边用手擦汗,双腿直打颤。
许华阳忙道:“实在抱歉,小徒无意冒犯,她绝无轻视铁女侠之意。许某教管不严,请诸位姑娘海涵。”
竹使者笑道:“你师徒道歉的速度都追过本姑娘的轻功啦,本姑娘彻底甘拜下风。”
恼羞成怒的刘静秋拉出长剑,她怨恨竹使者,也不答话,挥剑就刺,连着两剑分别刺往对方咽喉、心窝。竹使者左右摇摆,避开刘静秋两剑攻击,挥拳打击刘静秋右肋。刘静秋急忙撤剑抵挡,剑刃对外划。竹使者招式变动,出腿狠踢对方后心。
群豪怒恨青宵门,理应出手相助,可是刘静秋言语恶讥,不为人所喜。多数人想,她能抵御竹使者,自不用相助,倘若不敌对方,再出手相助不迟。还有不少人纯粹看热闹,顾虑竹使者武艺,没敢帮忙出手。
观看的婉玲姑娘道:“这竹使者出招敏捷,配合她的轻功,可谓事半功倍的效果。”玉梅姑娘道:“单看招式,竹使者在当初的梅使者之上。刘静秋的作为华山弟子,剑术不错,巧灵多变,只是她性子急躁,影响她招式切换。”婉玲姑娘娇嗔道:“她活该!言语粗俗,欠收拾。”玉梅姑娘道:“这位铁姑娘就能替我们教训她。”
水清姑娘边看边道:“师姐!你说她二人多少招分胜负。”星雨姑娘注视道:“兴许超不过三十招,如果刘静秋性情稳些,还能多战个一二十招。”
月影姑娘道:“竹使者性格调皮,招式亦调皮。”冯镖主点首道:“她这招式挺奇特,配合她的轻功,先立不败之地,伺机扭转局势。”
见对方出招疾迅,刘静秋连忙来个‘苏秦背剑’,剑锋直出,意图削断对手大腿。竹使者翻身跃起,施展双腿连环踢,腿影连续闪烁。刘静秋出手挡下两腿,手中长剑来招‘一剑飘花’,竹使者双腿朝上,倒挂翻转,避开剑击。
两人斗至二十余招,竹使者拦开刘静秋长剑,一拳揍在其小腹上,疼得刘静秋痛呼两声,身躯跌落尘埃,长剑撒了手。两名华山弟子过来扶起,刘静秋满面羞红,手捂着腹部,嘴中不停的喘粗气儿。
竹使者笑道:“华山女剑客也不过如此。”
华山的掌门许华阳正色道:“竹使者真有手段,许某会你一会。”竹使者伸手掌示意道:“许掌门想打仗,本姑娘不退缩,我来此有书信呈给云二庄主和董宽少侠。再说人家刚打过一场,许掌门就来讨便宜,真不害臊。”许华阳顿时语塞。
云二公子拔出长剑,喊着道:“青宵门狂徒,云海鹏来会你。”夫人梁红道:“二侄且慢,她交待有书信给你二叔和阿宽,定是事关你父安危。”
兄长失踪半月无消息,云二庄主非常挂念,喊着道:“书信呈来。”群豪欲动手教训竹使者,听说有书信来,各都罢手。
竹使者目光看遍周围,然后道:“怎么不见董少侠。”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我在这!”
众视之,董宽大踏步走来,金女侠和铁女侠跟着出来。后堂内董宽盘膝疗伤,金女侠、铁女侠运功助他,伤势恢复可观。虽间隔前院较远,毕竟三人功力深厚,心中挂怀,故而出来。
群豪走过来,问候道:“董兄安好。”董宽道:“感谢诸位挂念,在下伤势恢复了六七分。”群豪皆道:“甚好!”众又拜会二位女侠。
竹使者道:“董少侠伤势可观,门主让我问候。”董宽道:“替我给你家门主道谢。”竹使者笑道:“好说,好说。”董宽道:“书信拿来,我看看凌掌门有何交待。”
拿出两封信件,竹使者道:“董少侠、二庄主,你们接着。”说着话,两封飘轻的信件掷来,足看出竹使者手法高明。董宽和云广平出手接住信件,闪目阅览。
竹使者躬身施礼道:“晚辈见过铁女侠、金女侠,久闻两位威名。”同为女子,她心中佩服二侠。铁女侠、金女侠还礼道:“姑娘不必客套。”
待董宽拆开书信,内容写着:董弟弟别来无恙!门下狂辈暗施黑手,致使贤弟重伤摧体,姐姐甚为挂怀。逞凶者普叡,吾已惩罚,盼望贤弟早日康复。弟重情有义,铁骨铮铮,端的世上少有男子汉。请贤弟隐居,避江湖纷争,逍遥世外,乐得自在。然贤弟心慈良善,武林凶险多恶,望弟保重。
看罢信函,董宽想道:“凌掌门一片心意,在下无限感谢。江湖无纷争,武林无杀戮,众皆安好。你若能解散青宵门,解消争杀,归隐闲居,亦当乐得自在。”
拆开信函,二庄主举目详看,内中写着:青宵门主拜上云二庄主,云家纠集乌合众徒抗青宵,实乃螳臂当车。令兄已请入坛口,忧你挂念,暂无大碍。两方拼杀,积怨至深,如化干戈,赴天目山,奉上令爱,送还令兄。如不从,前仇旧恨并算,阁下三思而后行。
二庄主忿恨道:“痴人说梦,岂有此理。”
活动膀臂的竹使者道:“奉门主令,信函送达,我告辞啦。”
孙辙怒道:“小贱人,这里不是集市,你想来去自如,简直痴心妄想。”王文元喊道:“击杀恶女,为师报仇。”水道长冷笑着:“武林正派人物均在场,正是惩凶除恶,道爷第一个不放过你。”
在场的点苍弟子、恒山弟子、华山弟子、巨鲸弟子等团团围住竹使者,只待齐上把她乱刃分尸。孙辙跳上房顶,拦住西边;范成安上房顶,阻住南边;许华阳上房顶,挡在东边;水道长蹿在房顶,堵住北边。
各镖局子弟虽心怀恼恨,想杀敌雪恨。念及云大庄主尚在魔手,诸人义气深重,并没阻拦。
竹使者冷笑道:“很好,你们尽管动手。”刘静秋怒喝道:“任你手段再高,绝挡不住诸多人士,你自刎是唯一出路。”竹使者笑道:“你是让本姑娘打傻了不成,好端端的谁自绝作甚。”刘静秋恼道:“休逞口舌之争。”王文元恶狠狠道:“你命休矣。”话音方落,刘静秋跟王文元挥剑就攻。
一柄长剑格挡住刘静秋、王文元两柄剑,出手者是水清姑娘。
王文元不解道:“云姑娘,大庄主身陷魔爪,你偏胳膊肘往外拐,莫不是怕了青宵门。”刘静秋道:“除贼驱恶,理所当然。姑娘是惧怕青宵门,想对付名门正派嘛。”
玉梅姑娘冷笑道:“说得浩然正气,究竟是谁惧怕青宵门,苍天知道,厚土知道。”话语驳得王文元、刘静秋哑然无语,两个面红耳赤。
水清姑娘道:“正因为大伯在敌手,才不能伤害竹使者。她身首异处,大伯凶多吉少,恳请两位罢手。”
房顶的水道长冷声道:“云姑娘未免舍大取小,青宵门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杀此贼女,震慑青宵,方显我辈浩然正气。岂可因大庄主一人,私放恶徒遁去。”
云二公子大怒道:“掳走的不是你家人,你自然是无所谓。”水道长正色道:“换做是贫道,不会因私废公。”云二公子冷笑道:“口是心非罢。”
范成安嚷道:“大局为重,诛杀恶贼,讨伐青宵,替天行道。”
董宽道:“大局为重就要不顾人家性命么。”
孙辙喊道:“各路豪杰会盟,为的是铲除青宵恶徒,维护正义。此贼猖獗无比,如不除之,青宵门气焰更盛。青宵门欠下多番血债,恶贯满盈至极,恶徒不杀,不足泄愤。”
月影姑娘出言道:“话虽如此,云大庄主安危怎能不管。”
许华阳道:“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华山、点苍、巨鲸、恒山等弟子纷纷喊着:“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星雨姑娘冷笑道:“责无旁贷时候可不曾见到尔等。”话一出口,场面瞬时鸦雀无声。
各路镖局虽有不少亲朋子弟遭青宵杀戮,然而多是仗义之辈,挂怀云大庄主,动身拦住各门派弟子。
岑岩开口道:“各位是名门正派人士么。”
许华阳、水道长、范成安均道:“自然是。”孙辙喊道:“你脑袋浆糊不成,我辈当然是名门正派,武林侠义之士。”
岑岩朗声道:“侠义之士说得真响亮,敢问众位,侠何在?义何在?云家大庄主乃有名义士,今身陷魔爪,安危难测。所谓名门正派,必当伸张正义,维护公理。致大庄主安危不顾,人命怎可视如草芥?似这般行事,名门正派同屑小恶徒有何区别,尔等的声名何存。”
婉玲姑娘拍着巴掌,娇笑道:“岑兄说得好!”她光滑的脸蛋露出酒窝,表情可爱极了。
金女侠道:“青宵门敢杀云大庄主,我们不能杀竹使者。她如身首异处,大庄主必性命不保。坐视云大庄主安危不顾,诸位可有违侠义之道。”
各门各派子弟大多初次会见金女侠,却多闻其名。看她气质威严,声音清脆,都竖耳倾听,无人妄动。
许华阳当先道:“绝不能坐视大庄主不管,名门正派不能有违侠义。”孙辙道:“金女侠句句在理,晚辈实属荒唐。”言毕,两个驱身跳下房顶。
范成安道:“开州一剑岑老弟、凤凰无影金女侠两位之言令范某醍醐灌顶呀,云大庄主安危不能不理。恒山派的,你意如何啊。”水道长道:“贫道糊涂,考虑不周。”两个先后跃下房顶。
竹使者笑道:“见利忘义源卓越,侠肝义胆自平庸。本姑娘最瞧不上武林末流镖客,今起是由衷的钦佩,比那虚张声势的武林派系真诚得多。”说着,她向镖局群豪拱手施礼。
她这话在场的镖局人物倒无何,各大门派的弟子脸露怒容,瞪着眼看着竹使者,有的张口怒骂。
笑吟吟的竹使者扭动身躯,人影已踏上房顶,倾身摇晃,早是踪迹不见。在场者瞧她来去无踪的绝妙轻功,都下意识的喝彩。
铁女侠赞叹道:“这丫头年纪轻轻,轻功造诣令人望尘莫及。普天之下应是无人能比啦,却不知是何方高人传授。”金女侠道:“轻功不同武功,她自身天赋异禀有很大关系。”铁女侠道:“上次的书信亦是她送来的。”金女侠道:“是了!”
跑来一名庄丁,口道:“禀二庄主,少林普善、普化两位大师到了,随行还有十名僧人。”云二庄主道:“有请两位少林高僧。”庄丁领令,出去迎接少林僧众。
众人听是少林僧人来到,均知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慈悲为怀,武林中威望甚高,都赶至大厅相迎。
厅前,十二位僧人缓步走来,众人上前迎接。
看那普善大师身材雄伟,两道微白的长眉自然垂下,鼻正口方;普化大师中等个子,貌相威武。
云二庄主、云夫人躬身行礼道:“晚辈云广平、梁红见过普善、普化二位大师。”普善、普化齐道:“阿弥陀佛,二庄主、云夫人太客气了。”二僧声音很轻,话音却清晰传入众人耳里。
众人行礼问候道:“见过两位高僧。”普善大师双手合十,道:“众位施主请了。”
水道长、许华阳、范成安等帮派掌门一番行礼,普善大师对他们是合十还礼。孙辙、王文元、严衡、游亮、杜伟明、刘静秋等是晚辈,又是一番客套,普善大师仍然合十为礼。
铁女侠和金女侠躬身行礼道:“铁如欣、金晨语见过普善、普化大师。”普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幸会!幸会!久闻两位女施主侠义威名,贫僧佩服之至。”铁女侠、金女侠合十还礼道:“大师过誉啦。”
各大镖局的人极少见过少林高僧,均来招呼问候,云二庄主一一引见,普善大师甚是谦抑,对每个人都合十待礼。
介绍到董宽、石月影、韩星雨、冷玉梅、谭婉玲、云水清,普善大师逐一合十为礼,赞扬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伸张正义,维护公理,江湖中侠名远扬,实乃武林幸事。”董宽、月影姑娘等人道:“大师过奖!”
众进大厅,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坐好,早有人备好茶点,两位高僧喝了一杯茶。
天威镖局二少吴俊虎当先道:“两位高僧前来,可是为对抗青宵门?”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吴施主所言不差。”吴俊虎道:“请恕晚辈耿直,前次云家两位伯父书信送往嵩山少林。贵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降魔除恶自是有责,因何避而不出,任由青宵门猖獗。”
众人不曾想吴二少直言顶问,不少人感到惊讶。云二庄主道:“吴贤侄不得无礼,大师是得道高僧,你怎可无礼冒犯。”大少吴少龙忙道:“二弟好生失礼,快与大师道歉。”
只见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口打唉声,神情伤忧。普化大师叹道:“不怪吴施主有此一问,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与师兄当时功力尽失,爱莫能助哇。”
在场者闻言大惊,听他说“功力尽失”,更是惊讶不已。有些人认为普化所言非实,嘲笑他表里不一。
金女侠道:“少林武功享誉江湖,两位高僧武艺忽然尽失,必是奸小鼠辈作祟导致。两位莫不是中过毒,从而致使武功消去。”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金女侠一语中的。准确来说是三位,当时还有玄朗道长。”
内中刘静秋怒道:“可恶,武当派竟然做出无耻勾当。”冯镖主喝道:“你能把话听全么。”他虽非武当正式弟子,可一身本领源自武当,听不得有人编排武当的不是。
望了眼徒弟,许华阳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刘静秋脸色一红,低首不语。
普善大师道:“贫僧入少林后潜心习武,本派七十二绝技领会十一绝。正是这武学,让贫僧吃了大亏,连累了师弟与玄朗道长。十五年前,贫僧四十九岁,接手掌寺刚好一载。贫僧从青城山赶回的路中,遇到关西七霸在路口抢劫商客,贫僧欲出手搭救,恰逢一中年壮士出现,会战关西七霸。贫僧与他同抗七霸,很快把七霸制住。未料七霸之首的葛定以暗器梅花针袭击,那壮士奋不顾身,替贫僧挡下梅花针,他重伤昏迷,贫僧出手结果葛定,六霸惊逃。当时距离嵩山不远,贫僧感怀他相救之恩,遂把壮士带回寺中疗伤。”说到此,普善大师摇首唉声。
铁女侠道:“大师带回的是个歹人。”普化大师答道:“正是。”
普善大师接着道:“半月间,壮士伤势痊愈,贫僧得知他叫蓝原。这蓝壮士恳请贫僧收他为徒,打算落发出家。贫僧念他有慈悲心、仗义手,感恩他相救,当即收了徒,但未赐他法号。贫僧将大金刚掌传授与他,不想他天赋非常好,学得很快,他七十二技掌握其五。谁想蓝原名为拜师,实则贪图本寺七十二绝技。藏经阁屡屡失窃,贫僧倍感诧异,连续一月的排查,终堵住行窃的蓝原。他跪地祈求饶恕,当时武当的玄朗道长也在,贫僧从以宽处。贫僧与师弟让其自废武功,令他不得作恶,有道长从旁见证。谁知这蓝原暗里使了手段,贫僧与师弟及道长忽而晕倒,浑身酸麻无力。蓝原欲行凶加害,寺中弟子奋力解救,使出罗汉大阵,贫僧三人勉强支撑抵抗,还是让受伤的蓝原逃跑。”说到这,普善大师神色伤感不已。
普化大师道:“道长和师兄我三人运功无效,只能勉强走路,跑步都要摔倒。无奈之下寻找各地郎中,始终看不出所以然。后来有弟子请来大理的大夫乾宇,才知所中之毒并非中土,乃天竺的五彩膏。此毒无色无味,中者酸麻无力,动弹不得,习武者轻则功力全失,重则性命不保,极其霸道。我三人功力较深,虽使性命保存,一身的武功化为乌有。”
董宽不解道:“可是晚辈能察觉到二位高僧功力仍在呀。”
普善大师道:“当时听说这话,毕生武学成果无存,贫僧三人万念俱灰。乾大夫说,如得解药调理,半月内可恢复功力。如不得解药,全凭天意了,功力可能终身无法恢复,又或者数载十数载自可恢复。善哉!说来也巧,贫僧与师弟功力今夕刚好恢复,可惜道长仍未恢复。青宵门为害江湖,贫僧与道长爱莫能助,深感愧疚。”
众皆哗然,不想两位高僧还有这样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
董宽、月影、玉梅、星雨、水清、婉玲等均想:“总以为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致武林安危不顾,任凭青宵门胡作非为。现今来看,真是误会了普善大师和玄朗道长,误解了少林和武当。两位高僧功力刚恢复,即来帮忙,确实是慈悲为怀的有道高僧。”
云二庄主问道:“二位大师,可曾有蓝原恶贼的消息?”
普善大师道:“在蓝原受伤逃跑后,贫僧派出俗家弟子暗中打探,总无其消息。十二年前,西域出现了佛宗的新门派,贫僧顿觉好奇,着三名俗家弟子前往西域。数月后,三名俗家弟子回到寺中,贫僧才知佛宗在西域一带广收门徒,不分年纪,武学招式与本寺很相仿。掌门人是个眉毛蓝色的僧人,年逾花甲,号称蓝眉武僧。三个俗家弟子带回蓝眉武僧的画像,贫僧与师弟这才发现,蓝眉僧即是当年的蓝原。”
在场者大惊,不成想恶贼蓝原尚在,还摇身变成西域佛宗的掌门。
董宽道:“晚辈曾让西域五鬼之一的普叡暗算,他当时称说来自什么西域的佛宗。照这来看,他多半是蓝眉僧蓝原的弟子啦,得其武学真传。”
金女侠补充道:“阿宽所中的拳法与少林七十二绝之一的大金刚掌极为相像,西域五鬼是蓝眉武僧的弟子无疑啦。”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惊声道:“竟有这种事。”
水清姑娘疑惑道:“蓝眉武僧的弟子如何肯给青宵门效力呢,让人百思不解。”云二公子道:“难道是青宵门重金收买了西域五鬼,甚至是佛宗。”水清姑娘道:“二哥,青宵门风格是或降或亡,绝不会出钱收买。”
铁女侠道:“另立门户,就要有区别不同别门别派之武学。按照普叡的武功看,蓝原成立佛宗,应当是把学来的少林武艺尽数改良更变,衍化成佛宗的新武学。”
普善大师点首道:“阿弥陀佛!铁女侠分析得有理。”
董宽道:“早年我浪迹江湖,听关西商贩说关西七霸武艺高强,凶狠手黑,非常贪财。关西七霸忽现中原,巧遇方丈大师,蓝原恰好出现。晚辈猜测这一切都是蓝原安排计划,收买关西七霸,赚的就是成为少林弟子,伺机窃取七十二绝技。”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一愣,口打唉声道:“阿弥陀佛。”普善大师叹声道:“董少侠一说,贫僧醍醐灌顶,蓝原本意正是如此了。”
众人惊讶万分,有的恼恨蓝原卑鄙,有的为少林鸣不平。
月影姑娘道:“这蓝原心思也太深了。”星雨姑娘道:“被劫的商客兴许亦是蓝原雇佣来的。”婉玲姑娘忿道:“他心眼太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