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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恶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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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俞潇没有睡懒觉,也没有嬉皮笑脸的蹭陈月的早点,他破天荒地把宁安四人都叫到藏书小楼。

    “刘志,孙梅,宁安,陈月,这几日哪也不要去,待在藏书小楼好好修炼”,

    他一向没个正经,但这一次却说的十分郑重。

    宁安不解的道:“师叔,为什么?”,

    俞潇道:“乌家的人这一二日便会上山,你们避一避”,

    听说乌家的人要来,刘志和孙梅都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和愤怒的神色,宁安和陈月却都不解。

    “师叔,乌家来头很大吗?”,

    “哼,一条臭狗”,俞潇对乌家亦十分厌恶,道:“狐假虎威的东西,眼下我们却动不得他们,暂且忍耐一下吧,该如何应对便交由掌门从长计议”,

    他实在不想提乌家这个名字,就连说一个“乌”字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嘴,只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藏书小楼,孙梅这才与宁安和陈月讲起乌家的事。

    “乌家是界外魔物豢养的第三条狗,专为他们绘制劫界舆图,记录劫界成名的大修士和大世家,血月浩劫时,界外魔物降临,乌家这条恶犬便会为他们奉上劫界的舆图和修士名单,魔物便根据他们绘制的舆图和记录的名单开启一场杀戮”,

    宁安大感震惊,赫然起身道:“乌家是勾结界外魔物屠戮劫界的凶手?”,

    孙梅摇头道:“他们哪有这样的能耐,我说了,他们是界外魔物豢养的一条狗,在那些魔物的眼中,他们不算什么,但在劫界之内他们却可以狐假虎威,横行霸道”,

    宁安满脸不忿地道:“凭什么?”,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手里所掌握的名单就是劫界各宗派世家,各修士的生死簿,血月来临时,他们呈给界外魔物的是哪个宗派的舆图,哪些修士的名单,哪些宗派世家和修士就会遭殃,而被他们隐瞒下来的宗派世家和修士则有可能存活下来”,

    宁安愕然良久方略微想明白界外魔物、乌家与劫界三者间的关联,道:“师姐,你是说界外魔物对劫界的山河地理,世家分布等并不甚了解,需要借助乌家才能掌握这里的形势?”,

    孙梅道:“修士迭代,世家宗派屡有变迁,劫界始终处在变化之中,如果他们愿意,自然可以对劫界了如指掌,但借助乌家这样的劫界内部势力,他们却可以事半功倍”,

    宁安道:“如此一来,乌家在界外的魔物看来是豢养的一条恶犬,但在劫界内的宗派看来他们却是有界外魔物在撑腰的,都不敢得罪乌家,因为害怕一旦得罪了乌家会招来界外魔物的报复?就算血月尚未来临,他们也会害怕在下一次血月浩劫来临时乌家交出的是他们的舆图和名单,害怕惹祸上身,从而投鼠忌器,更加惧怕乌家,对他们只是应付和躲避,而不敢奋起一击是吗?”,

    孙梅叹了口气,道:“不错,就是如此”,

    “那乌家来我们青锋派做什么?”,

    孙梅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无奈的道:“恐怕是为了绘制本派的舆图,记录本派的修士名单”,

    宁安更感意外,道:“既是如此,掌门还让他们上山?”,

    孙梅苦笑道:“若是不让他们上山,青锋派的位置很快就会被绘制在他们将呈给魔物的舆图上,只怕下一次血月来临时本派要面临的就是灭门大祸了,倒不如将乌家来使接到山上,好生招待,请他们手下留情,如此或可逃过一劫”,

    “可恶,真是岂有此理”,宁安满腔怒火,道:“对魔物卑躬屈膝,对同族横行霸道,暗加戕害,这等混蛋也要好生招待吗?我才不受这种气”,

    “小师弟,不要冲动”,

    孙梅甚是爱惜他权权热枕和爱憎分明,却又怕他冲动误事,当下好言道:“小师弟,你一旦轻举妄动我们整个藏书小楼都不得安宁,乌家的事掌门已有主意,便任由掌门处理吧,左右我们便在这藏书小楼避上一避,对这条恶犬,我们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

    藏书小楼关闭,药田关闭,青锋派上下很快便陷入一种静默,只有丹房、广场等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正常开放,做出一副一切如常的样子。

    这一日,王显领着陈元礼、楼小德等人早早的就在山道旁等着,山门前的结界开了一扇界门,王显和陈元礼脸上都十分不悦,楼小德则是满心的忐忑;乌家来使,礼数要周到,阎烨是不可能亲自来迎的,来的不过是乌家一个小小的庶出外亲,他亲自出面太过跌份,他威望受损,青锋派上下也脸上无光;下面的三名长老—祝文彦、长孙琴、岳愚都是派内的顶梁柱,他们三人中谁受乌家人的委屈阎烨都于心不忍,也与他们的身份不合,如此一来再往下就只有俞潇、王显等人了,数来数去还是王显迎来送往的多,便差人在差事上给他升了半级,把硬接乌家人的事推到了他的头上。

    可怜王显平日里干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这时这种明显要挨骂的活还要往自己身上推,心里只把乌家和前来安排差事的人祖宗八代挨个骂了个遍,骂完却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了这个差事。

    陈元礼与他一样心怀不满,上山后鲸骨峰对他的安置本就中规中矩,这会儿又摊到这等挨骂受气的活,他寻思自己的家世虽与大宗门、大世家悬殊,可再怎么说也不该做迎来送往的活的,只是此时王显都亲自来了,他身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

    如此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前方的小道上终于出现了一顶轿子,从山下雇来的四个轿夫已累的气喘吁吁,轿内却传来轻薄的打情骂俏声,狭小的轿厢内,面色苍白的青年轻佻的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手指在女子腰腹间游走,女子吃吃笑着摘下一颗颗葡萄用纤细的手指捏着喂给他。

    山门内,王显和陈元礼的脸色愈发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