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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琛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的眉眼,用指腹拭去她嘴上的口红,他眼神幽暗,蹙眉说道:“你很漂亮。”
单晓晨推开他的手,兀自走到梳妆台前,旋转唇膏,重新补上了唇蜜。
顾亦琛站在背后望她,不解的问:“什么旗袍派对?谁组织的?”
单晓晨收起唇膏,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觉得很完美,咧了咧嘴,笑着说道:“公司一个同事,是她邀请我去旗袍派对的,嗯,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顾亦琛将她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稍作思忖,说:“你去吧,别太晚回家。”
“好的。”单晓晨轻吻顾亦琛的脸颊,接着拿起绣着青花瓷的小提包,穿上细高跟,打开门出去了。
顾亦琛将军装脱下,解开衬衫袖子的钮扣,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跳跃着一簇火焰,灼灼燃烧着,咬肌紧绷,眉梢蹙成川字。
单晓晨搭乘电梯到负一层,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她慢慢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盯着停在不远处的红色保时捷,初夏的夜晚,风吹在身上带着凉意,她穿着布料稀少的包臀旗袍,觉得有些冷。这些天都是在踩着高跟鞋出门,脚后跟早就刮伤了,今天走路感觉更痛了。但这些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的伤口都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她启动轿车,车子慢慢从地下车库开出来,望着渐渐变灰的天空,她凄婉一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她是答应了夏梦娜要去参加旗袍派对,但没说不能反悔,她现在就反悔了,忽然就不想去那种无聊的地方了。
单晓晨在seven-eleven里买了一打冰啤,挑了一包鱿鱼丝和一包花生,结账时,看到货柜上摆放了各种香烟,她指着其中一款白色包装盒的女士香烟,对店员说:“顺便帮我拿一包烟吧。”
单晓晨买完东西之后,回到车上,稍作思忖,打开gprs导航,跟着导航的指示,直接开到了海岸线。
“前方五十米有摄像头……”一路上有导航仪的报告声,倒也不至于安静得令人崩溃。
单晓晨打开车窗,感受到迎面扑来的海风,一阵沁凉,她舒服的叹谓,直接把车篷也打开了。她张嘴尖叫,海风灌入她的口中,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样疯狂的行驶了一段路,她看到了大海就在不远处。
“保持直行……”导航仪的报告声这样说着,她笑了笑,看着前方的大海,想着就这样保持直行也是不错的,可是当她把车开到路面与大海的临界点时,车子轮胎停止滚动了。
她还不想死呢。
单晓晨自嘲一笑,敲了敲车上的导航仪,“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去死?呵呵……破玩意儿……”
她用力的关上车门,拧着从seven-eleven里买来的东西,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光着脚丫子走到海边的岩石上,找了一块巨大圆滑的岩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岩石上,望着茫茫的大海。
漆黑的夜幕,漆黑的海水,漆黑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可以不用再强颜欢笑。
打开易拉罐,她喝了一口啤酒,刺鼻的苦涩涌入喉咙,她皱了皱眉头,赶紧打开鱿鱼丝和盐焗花生的包装袋,吃一点零食缓解嘴里的苦涩和辛辣。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不过才半个月,她就已经撑不住了,感觉是那样累,胸口一直闷闷的透不过气来,沉甸甸的,像是要失去最珍贵的人的那种预感。
如果她是一条深海里的游鱼就好了,没有记忆,只凭本能,悠然自得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有天游到大鱼的嘴巴里。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她看着深夜里此起彼伏的海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想要脱掉身上的所有东西,光着身子,跳进海里。
这样的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她知道自己或许有病了,她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可她有将一切邪恶想法告知他人的勇气吗?显然没有,那个内心浸满了毒汁的丑陋女人,她并不想让人知道。
单晓晨将在seven-eleven里买的啤酒、香烟、零食都消灭掉之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好奇怪,酒量似乎是越来越好了,居然还不醉,奇异的感觉非常精神。
海风吹得她好舒服,她想有一天如果她死去,烧成一把灰之后,她一定要把自己洒在海里……
单晓晨醉驾了,幸运的是,并没有交警拦截她的车子,她把车速控制在四十迈,稳稳当当的把车开到了负一层的停车场,她并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坐在一楼管理处的接待厅里,默然发呆。
单晓晨已经出去四个多小时了,顾亦琛看着客厅摆放的长方体大钟,快要十二点了,无法再忍耐了,他掏出手机,拨给单晓晨。
“你在哪里?”
单晓晨顿了顿,带着醉意的酥软嗓音柔声说道:“我碍…我在一楼大厅……老顾,我走不动,你快下来接我……”
顾亦琛蹙起剑眉,挂断电话,他也没有换衣服,直接穿着便服,踏出拖鞋就下去了,单晓晨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半个身子摊在沙发上,顾亦琛迈开脚步,大步走到她面前,不悦的问:“你喝酒了?”
单晓晨迷糊的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对啊,我就喝了一点点,一点点……”
她还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截距离,以示她真的没有喝多,但顾亦琛是何等精明的男人,他只要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就知道她喝了多少。
“你还抽烟了?”
“我就试了一根,就一根,还是水果味道的,你怎么也知道?难道我嘴里还有那个烟味儿?”
单晓晨说完手心捂嘴呵了一口气,自己嗅一嗅,噢,真是难闻,又是啤酒又是香烟又是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