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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坤当仁不让,“我徐坤从来都不是个吹牛的人,说可即兴作曲那便是有即兴作曲的本事,此间若是叫了你先,岂不是叫人误认为我在下提先措曲?”
徐秋耸肩:“随便,悉听尊便。”
众星拱月,徐坤阔步上前,并没有再取出口琴,而是顿足三息,抬头瞧瞧天,低声道:“夜来风不急,就哼作一首凉凉罢。”
小儿狂呼:“三息作曲,徐坤公子真有这般能耐?”
徐坤陡然出声:“各位听好。”
“假烟假酒假朋友,假情假意假温柔喔。把我哄到你家去,半夜三更赶我走喔。”
两句之后,徐坤立马调转身形,又学女声哼唱道:“不是我想赶你走,赶你走,相公瞧见就动手,你又小来他又大,打你就像打条狗。”
满座皆惊,“嘶...徐坤公子好学识,竟可一人分饰两人,本事了得。”
徐坤再次调转身形,一手叉腰气哼哼道:“既然我敢来你家,来你家喔,你相公我不怕他,还不等他先动手,我就干他几巴掌。”
女声:“我看你是傻的有点狠,我家相公好厉害,朝你胯裆捏一把。”
一曲至此,徐坤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各位,我徐坤有甚错,只不过是想温热多几位女子的被窝,仅此而已罢了,却要捏碎我的裤裆。”
看客数十人,有人轻笑,有人惆怅,其中有一小儿讪讪说道:“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徐坤公子呐,你这等天池大善人的怅然我懂的紧呐,想当年在下这一条腿就是被隔壁老王给连夜敲断,殊不知我不过是想要与他家婆娘一起说说心里话罢了,哎...人心不古呐。”
徐坤听闻,急忙三步做两步匆匆行至出言小儿身前,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泪眼阑珊,“阁下,莫愁天下无知己,今日就由我徐坤做你的故人知己。”
小儿:“相见恨晚呐。”
顾辞舟与徐秋轻声道:“这也算好曲么?”徐秋听后只一味的笑,与身后临风问道:“好曲?”临风脸色青红不定,凭借临风这些年读书的素养,容易分辨一曲好坏,可眼下这位徐坤虽说是曲调协调、郎朗上口,可这词委实不敢恭维,当即也不好定夺,故而瞧向了身旁的桃氏妇人,谁料桃氏妇人直接摇头,好不忌讳的说道:“下三流。”
徐秋捧腹大笑,高呼,“下三流!”
徐坤不敢与桃氏妇人争辩,可徐秋的话他怎么听的进耳,当即不屑道:“下三流?阁下好大的口气,你瞧这满座神色,哪个不是为之沉迷,又岂是你区区下三流简单一句可梗概,就是不知,阁下可否措曲一上三流的曲给徐坤听上一听?”
桃氏隐隐不喜,不过并未与这小辈计较,也没发作,只轻声念道:“下三流说的是人,曲无俗雅之分!”
徐坤谄媚:“前辈说的是。”
徐秋戏谑笑,遂是朝抚琴的顾辞舟借过了琵琶,一手托起石上壶酒,一饮而尽,“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被人看不穿。本意不愿献丑,免得各位听后受挫,可这小儿卑劣,竟用如此恶劣的品性来污蔑音律,此间姜某人不得不出手。”
顾辞舟有些错愕,呢喃:“徐秋道友当真懂得琵琶?”
小业两手托腮。
楼三千凝眉:“从小没了爹娘的徐秋还会摆弄琵琶?”
徐秋一步三摇,仰头顿足,还不至中央,轻声道:“回稷山东风来,破春秋枯荣。姜伯牙不才,一曲东风破,各位赏耳。”
说罢,就已弹奏,好似曲调早已构思好,指间琵琶应拨而声。悠然回稷山,空谷余音,有如江畔离人渔火,三百年前古人旧地重游,物是人非,五月渔郎相忆否,当年良人如今何在?
桃氏眉头舒展,微微侧目,聆听。
徐秋哼吟:“江畔渔火,入景随风,望水家姑娘撑篙。遥想多年前,烟火南山,你紧紧抱着我。如今追忆成空,花开花又落,芙蓉浦上苔告诉我,你没归来过。”
间奏,如泣如诉。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错落不堪看见旧时候。三百年前的结局,我早已看透。信马由缰故事随酒,浪迹天涯酒入喉。”
何等好词,何等的幽怨,何等的少年才能做出这般曲词来。一曲罢了,空余满座失意人,徐秋早已入座,归还了琵琶,熟美已是知晓,稍有些学问的人都可听出一二来,起初那些小看徐秋的小儿此间也是哑口无声,皆是往徐秋这一方深深一拜,“姜伯牙,方才我等狗眼,罪过。”
临风大吃一口酒,忙道:“姜伯牙小友,老夫天池之中有三十二场音律集会,想要邀小友前去指点一二。”
桃氏如是:“天赐良人,姜伯牙如是也。”
顾辞舟最是惊疑,往后撤了半寸,上下好生的打量了一番徐秋,难以置信的摇头,“徐秋公子,你...”
徐秋笑而不言,一手抚额前碎发,“岁月蹉跎,才子多寂寥。”短短七字,徐秋将这颜面赚的是盆满钵满,此间楼三千竟高呼:“姜伯牙乃是我的徒儿,此番献丑了。”楼三千就是这德行,凡事都要插上一脚,插不进就硬生生的插。
眼下最为难堪的恐怕就是徐坤,瞧他脸色好似吃了十斤牛屎一般,“沽名钓誉,也不知这一曲是从何处剽窃而来,也敢当众取出,正是好厚的脸皮。”
显而易见,徐坤已是强弩之末,恐怕今日之后再难在黑水集中泛起什么浪花,颜面扫地。徐秋听了徐坤的话后只觉耳中刺挠,当即取出腰间裹布的青石剑鞘重重掷石,手中抬起杯酒,“谈及音律实不相瞒我姜伯牙算是门外汉,实不相瞒,这一曲你说的不错,正是我剽窃而来,只是你若能寻出从何剽窃而来也算你的本事,但凡徐坤能说出此曲从何处而来,莫要说我姜伯牙认错,哪怕是磕头也行。”
“早有听闻,黑水徐坤,饱读乐书,就是不知可是徒有虚名?”
徐坤额有斗汗,此间百口莫辩。
徐秋吃定了眼前这厮说不出甚门道,不光是他,恐怕偌大天池都无一人可指出此曲出自何处。徐秋自诩当年夜读《瓶梅》时候,这些宵小君子恐怕还不知在何处玩乐,况且《瓶梅》乃是世间罕见奇书,仅一卷真迹。
“想必阁下不仅不知此曲从何而来,也是不知何为音律吧。音律,是仅次于礼的最重要的个人素养;昔有明君用以匡定天下的礼乐制度中,音律也占据了半边天。不论是宫、商、角、徵、羽五音或是律吕都可叫人穷极一生去钻研,又岂是你这三脚猫的小儿可窥探一二?瞧见一叶,便是一山,阁下就是这短浅的人。莫要说姜某人心直口快,在下不过是有一说一。”
徐秋嗤笑:“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阁下可知何意?”
徐坤脸色涨红,压根不知眼前姜伯牙所言何物,这张小脸早是颜面扫地了。情急之下,忽有一人出言,“姜伯牙,想必姜伯牙算是天池小辈之中甚懂音律之人了,不巧,在下也稍稍懂一些不入门的音律,就在方才瞧着回稷山灯火,也忽有韵感。”
说出此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三宗之中那位掩面的女子,瞧她轻笑迈步而出,行至徐秋身前,“姜伯牙道友,可否为我解惑一番。”
徐秋来者不拒,轻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一袭素袍,与桃氏妇人请示:“前辈,小女不请自来,不知可否?”桃氏轻言:“只谈音律,来者皆是客。”女子闻言,欠身道:“谢。”
女子好手段,摇身轻起舞,眨眼间竟唤了衣裳,眼下活脱脱一位戏子打扮,水袖飘落,听她轻唱:“戏子多秋,可怜人依旧。四两昨夜风霜,怒白纱。狠狠碎窗探云袖,夜半酒客笑。又独上西楼,月不出,潦草星河潦草书。书一纸荒唐,入眼却不识,满纸一愁字。”
黑水集,回稷山。
天池一隅罢。
回稷山是如何也不会预料今日会有这些精绝艳艳小辈在此作曲,三生有幸。徐秋轻轻啧舌,他从不吝啬称赞之词,当即轻声道:“好词,好曲。”一旁顾辞舟如是,“自叹不如。”
徐坤率先吵闹:“姜伯牙,瞧见么,何为真才实学,这便是真才实学,可不是你等阿猫阿狗可睥睨。”
徐秋确实有些犯难,这位姑娘委实惊艳,眼下若是再在辞藻上下功夫已是无用,只有另辟蹊径,毕竟世间幽怨最多处莫过于戏台,与之争愁无益。女子缓步回至徐秋身旁,身旁,“姜伯牙,如何?”
正措辞间。
忽有鳖三传话:“小子,莫犯难,本尊只有妙招,该如何回她就如何回她,区区三教,不过本尊的一泡尿,也敢在本尊眼前显摆!”
徐秋当即回道:“曲是好曲,词是好词。只不过姜某人有一见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子笑:“但说无妨。”
徐秋含首摇头:“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姑娘不过十六七,何来这些愁?”
为赋新词强说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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