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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雨夜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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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西部,华阳城。

    高耸的城楼,巍峨的城墙,还有整装的士兵,无不彰显着华阳城重镇的地位。

    虽然已经是临近黄昏,但华阳的街市依然人声鼎沸。随着灵修武试的到来,向来繁华的华阳,这几日变得愈发的热闹。

    落日的余晖下,一路车队驶进了华阳,为首三辆还算精致的篷车上面落着一层尘土,看来是已经赶了很远的路程。篷车后面跟着一辆板车,上面拉着不少行李物品,一个衣着简朴的年轻人,挤在行李之间,灰头土脸。

    “又是来参加初试的吧!”

    “看这样子,不是什么大宗门派来的。”

    “又是来走过场的……”

    “真搞不懂这些小门小院的为什么总爱凑这热闹,明明什么也得不到……”

    街上的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流露着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神情。

    车队停在了一间客栈门前,从篷车上下来十个人,衣着华丽,为首的三个年纪稍大,三十五、六的样子,后面七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其中还有一名少女,正是知路书院一行人等。

    客栈伙计见来了生意,连忙迎到客栈门外,殷勤的招呼道:“几位客官快里面请,本店酒食可是华阳出了名的,美味极了。”

    “还有客房吗?”栗少勇问道,他是本次初试的带队老师。

    “客房倒还有几间,只怕是……”伙计往板车上瞄了一眼,继续道,“只怕是不够,招待不下客官这么多人。”

    “还有几间?”栗少勇问道。

    “还有三人房一间,双人房四间,本来挤一挤或许还可以住下,只是客官这里有女眷,怕是不方便。”伙计答道。

    “那请问小哥,前面可还有客栈?”栗少勇又问。

    “有是有,不过恕小的多嘴,只怕是也没得客房。看样子几位客官也是来参加初试的吧,这几天来参加初试的人实在太多了,咱这华阳城的大小客栈几乎是都被住满了。不瞒客官您说,您要是早来半个时辰,咱们小店也是客满,这不原来住在这儿的一伙人,被邀请到‘中平驿’去住了,才空出这么几间。”伙计说道。

    “中平驿”是帝国长老团在各城设置的官驿,平日里专门负责接待过路公干的长老团成员,算是长老团自己的私产,除非有长老团的邀请,否则即使再有钱,也是住不到里面的。

    栗少勇自然知道这些,于是又问:“小哥刚才说的挤挤,是怎么个挤法。”

    “咱们店的双人间比一般客栈的要大些,因此可以加一张床,这样话四间房就能住下十二个人,加上那个三人间,正好能住下客官你们一行的十五人,只是现在随行有女眷,这房间就安排不下了。”伙计解释道。

    知路书院一行十个选手,四个车夫,加上秦未名这个专职“保障人员”,正好十五人,要是没有那名女选手,还真是正好住下。

    “三人间能加床吗?”栗少勇问道。

    “正常的床肯定加不下,如果不怕挤的话,倒是可以用板凳搭一个小床,可那还差一个人呢。”伙计答道,看样子以前是有人这么干过。

    “那就先住下,差一个再想办法!”栗少勇当即拍板。

    “好嘞!”伙计应承着,招呼人手过来卸车,收拾房间。

    栗少勇见天已晚,就带着众人先点饭菜,边吃边商量一下怎么住。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除非有人和乔雨君同住,否则怎么算都是差一个人。

    乔雨君就是那个女选手,长的是如出水芙蓉一样,非常的标致,只是生性腼腆,不爱说话。

    “要不我出去住吧,这么大个华阳城,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实在不行就租间屋子,正好有锅有灶,也方便我给大家改善伙食。”秦未名自告奋勇地说道。

    栗少勇一听倒也是个办法,当下同意,预支给了秦未名一百个铜币用来住宿和采买食材,并约定每日清早过来报账。

    秦未名应下约定,吃过晚饭和众人告辞,一个人去找住的地方。四下打听之后,发现客栈伙计所言不虚,城内客栈无论大小还真是爆满。秦未名想租个民房,却发现自己的这一百个铜币远远不够。

    正在感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秦未名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处当铺,门脸修得又高又大,十分阔气。

    秦未名狡黠一笑,心中顿时生了“劫富济贫”的主意,当然他的劫可不是真抢,而是准备用青玉去演一出“前脚当,后脚召回”的好戏。

    “都说为富不仁,这么大的买卖肯定是更不仁了,今天就拿你开张了。”秦未名心中打定主意,几步走到跟前,抬头看了一眼要被自己“劫”的当铺,只见门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来当”。

    “这名字起的可真是随意”,秦未名微微一笑,进了当铺。把已经变成无瑕玉壁的青玉往柜上一递,坐柜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芒,问道:“小哥,想要当多少?”

    这可问住了秦未名,他哪知道价格,只好硬着头皮来了句:“多少?你看不出来吗!”

    坐柜的又仔细地看了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可以给你出到一百。”

    “一百!你就出一百?你会不会看?”秦未名倒不是装的,因为他虽然不懂行情,但也不相信这么好的玉壁只值一百铜币。

    坐柜的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哥稍等,我去请一下我们掌柜。”说完将玉递回,起身离开。

    不多时,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从内堂走了出来,坐在了柜上,刚才的那个坐柜毕恭毕敬地站在身后。

    秦未名又把玉璧递了过去,老者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也伸出了一根指头。

    秦未名一看叫道:“你们也太黑了,这么好的物件,前一个出一百,后一个也出一百,我不卖了,我不卖了!”

    老者一愣,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坐柜,问道:“你刚才给他只出了一百?”

    “回老掌柜,我……我……我也是……”坐柜的顿时慌张地说不出话来

    老掌柜一摆手,说道:“你明天不用坐柜了,回去先抄上一个月的店训。”

    坐柜唯唯称是,不敢辩解。

    老掌柜回过头,对秦未名一笑,说道:“你也不要急,我出的价格是一千,不是一百。不过前提是你出卖才行,如果你想要割爱出卖,本店愿意以一千接手。但如果只是典当,本店最多可以出到三百。刚才压了你的价,我做主可以免你一个月的利息,权作赔罪。你这玉壁确实是好玉,我给的价格也真是本店所能承受的底价。如果你还不认可,那就只好请你另寻他家,再去问问。”

    “一千就一千,我着急用,你拿钱来吧。”秦未名说道。

    老掌柜一愣,问了句:“不再想想?”

    “不想了,不想了,老掌柜你会说话,我听着舒服,就一千了。”秦未名答道。

    老掌柜心中暗道:“草率了,草率了……”他没想到秦未名会同意出手,不免懊悔自己的价格给的偏高。但事已至此,也只好押下文书契约,吩咐后柜准备银钱。

    不多时,伙计捧着一个木箱过来,放到秦未名眼前。秦未名打开一看,立马傻眼,里面装的不是铜币,而满满一箱的金币。

    老掌柜说道:“小哥若是觉得拿着不便,后街便有钱庄,本店可以帮忙送去,兑换金票。”

    秦未名欣然应允,随着当铺伙计,来到后街,果然一个大钱庄赫然出现,气势一点不输刚才的当铺,最有意思的是横匾上也写着两个大字“来钱”,看样子和当铺多半是一个老板。

    兑换了九百个金币的金票,怀揣着一百金币的秦未名,懒得再去租房,索性就近找了间房子,直接买了下来,又购置了一应生活器物,等到忙完已是半夜。

    躺在床上,秦未名回想自己今天所到之处,只要是把金币一掏,迎接自己的都是一副笑脸,不管自己提出的要求多难,都被痛快答应,不由得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胡思乱想间,天已放亮,秦未名赶回客栈,向栗少勇报账,见他问得仔细,便谎称自己找了间没人住凶宅,没花铜币,说完把一百个铜币如数奉还。

    栗少勇一听大喜,不住夸奖,然后从钱中数出十个铜币交给秦未名,当作日常开销,又数出二十个铜币,让他准备食材,其余的揣入怀中。

    秦未名见栗少勇如此,便有意试探,说那凶宅之中原有菜园,里面种着不少果蔬,不用花钱,又退回给栗少勇十个铜币。

    栗少勇更加欢喜,把秦未名又夸了一番,最后嘱咐秦未名不要提凶宅和果蔬之事,以免大家吃着不安心。秦未名心中好笑,满口应下,并不点破。

    秦未名以准备食材为由出了客栈,转过路口就把那二十个铜币赏给乞丐,又向路人打听到了华阳城最好的酒楼。按着指引穿街过巷,不一会儿来到酒楼门前,一看牌匾,秦未名心中好笑,原来上面也是只写了两个字——“来食”。

    看来这来家真是有钱,想不到华阳最大的当铺、钱庄、酒楼全是他家的。如此一想,秦未名便觉得自己坑他家一千个金币,也不算什么事了。

    进了酒店一尝,菜肴味道还真的不错,于是找来老板,付了定金,约下每天过来取菜,也省了自己亲自下厨的麻烦。

    一晃三天,相安无事,这天傍晚,秦未名从“来食”酒楼取了饭菜,送到客栈,刚到门口正好遇见冯德书。

    这冯德书也是此次知路书院参加初试的选手,修为倒是不错,只是仗着家中有权势,在书院比较蛮横。

    “于风,你去帮我买些纸笔,我要给家里写封信,菜给我就行了。”冯德书说完,扔了一枚铜币过来。

    因为怕被认出来,所以秦未名在书院时化名叫“于风”,当然也不算是化名,因为他本来就叫于风。

    秦未名接过钱,去买纸笔,一路上总觉得冯德书哪里好像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等买了纸笔回来,找遍客栈也没找到冯德书,只好留下纸笔,先行回去。

    等到回到自己的住所,秦未名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就又返回了客栈。

    此时天光已黑,还下起了小雨,客栈早已打烊。秦未名也不敲门,直接跳进后院,正好看见一个黑影闪进了乔雨君的房间,身形虽然不是特别高大,但也能一眼看出是个男子。

    秦未名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上跑了过去,拍门问道:“乔姑娘在吗?”

    屋内没有回应,秦未名运起灵力,切换到金龙视角,果然屋内有两团灵力,一团在床上,一团就在门后。

    “看来是不在!”秦未名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佯装离开,躲在暗处观察屋内的灵力变化。

    过了不一会儿,门后的灵力也走向了床边。

    秦未名顿时怒火中烧,心中骂一句“畜生”,然后一个箭步跃到乔雨君门前,抬脚揣开房门,然后结出“火灵术”术印,双拳立马放出火光。

    借着“火灵术”的光亮,秦未名看到了他不愿意看到一幕,床上的乔雨君衣衫凌乱,酥胸半露,床边一个黑衣人,已经解开了自己长衫。

    突然的变故,吓了黑衣人一跳,但他很快认出了是秦未名,抬手就是一道金光射了过来。

    秦未名双拳并举,催动“火灵术”,一道火焰自双拳而出,抵消了黑衣人的进攻。

    黑衣人一愣,显然他没想到秦未名能挡下自己的攻击,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放出三道金光袭向秦未名。

    “火灵术”的发动没有黑衣人的金光快,秦未名这次不能硬接,只好闪身躲过。

    黑衣人也不敢恋战,见秦未名让开了去路,一个纵身,夺门而逃。

    秦未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回身就要去追,可突然想起了床上的乔雨君,连忙熄了拳上的火光,扯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乔雨君身上。然后关了房门,跳出院墙,去追黑衣人。

    如果按常理,经过这一耽搁,秦未名肯定是追不上黑衣人了。可是此刻的他还开启着金龙视角,方圆十里之内的灵力变化可以尽收眼底,黑衣人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眼见黑衣人的灵力正在向城西狂奔,秦未名微微一笑,口中轻唤:“石来!”

    一道青光从北方疾飞过来,转眼到了秦未名眼前,正是之前被典当了的青玉。

    夜色中,秦未名跳上变成飞石的青玉,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追!”

    瞬间,青石载着秦未名,仿佛化成了一道青光,直奔城西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