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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名和青年被伙计领进了后堂,因为钱花到位了,所以二人不仅有优先看病的特权,还享受到了单间诊治。
“二位稍等,本店今日名医一会儿就来。”伙计看在钱的面上,也变得客气了许多。
“好说,对了不瞒小哥你说,我这次来京城就是想寻个赚钱的门路,刚才我看你们这个‘优先号’真是生财有道啊,我有心把这门生意给包下来,只是不知道店里谁人能做得了主?”秦未名笑嘻嘻的与伙计攀谈了起来。
“你莫要说笑,想要独揽咱这买卖,本钱可是不少啊!”伙计随口道,并未当真。
“钱嘛,不用担心,你只管与我引荐就好。”秦未名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币,塞给了伙计。
伙计顿时眉眼带笑,连忙奉上茶水,前后殷勤,一边招呼一边说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咱这买卖可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正好今日掌柜就在店中,我一会儿前去禀告,到时公子与掌柜亲自详谈就好。”
“如此,有劳小哥,但凡事成,少不得你的好处。”秦未名说道。
“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寻掌柜。”伙计一脸媚笑的转身离开。
秦未名见伙计走远,转过头问那青年:“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来俊卿,兄弟你叫什么啊?”青年道。
秦未名说道:“呀!你也是姓来啊,我叫秦未名,来兄弟来这儿是看病的?。”
来俊卿脸上一红,答道:“我是来找……找人的。”
秦未名一笑:“巧了,我也是来找人的,你要找谁啊?”
“我师父,你呢?”来俊卿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是知道他是京城‘来医’总馆的坐馆医师。”秦未名道。
“我师父和医师们都很熟的,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回头我托师父帮你打听打听。”来俊卿热情道。
“那敢情好,真是求之不得,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位医师叫什么名字,他救治我的时候,我正在昏迷,我……”秦未名还未说完,听到外面脚步声响,便收住了话头。
不多时,一个精瘦的老者,衣着华丽,昂着头,从屋外进来。
“掌柜的,就是这位公子,说要与咱们合作。”伙计指着秦未名说道。
那掌柜的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秦未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伙计没敢多说话,退了出去。
“就是你想跟我谈吗?”掌柜的拿腔拿调的问着。
秦未名看了一眼来俊卿,没说话。
“是我要找你!”来俊卿把话接了过去。
“你?”掌柜的似是刚看到来俊卿一样,连眼皮也不愿意多抬一下,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
“没错!”来俊卿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完全不像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说说吧,你出什么条件?我很忙,你快点说。”掌柜的有点不耐烦。
“你想要什么条件?”来俊卿反问道。
“张胖子那边,对半利,我两头我各抽三成。你嘛,我要各抽五成。”掌柜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实际上你要拿走一半的利润,其余的我和医馆的人对半分?”来俊卿淡淡问道。
“没错!行不行?如果可以咱们接着淡,如果不行二位请便,我还有事要忙,不过出了这个门,咱们就再不相识。”掌柜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还有什么条件?”来俊卿又问。
“张胖子是押了一千金币在我这儿做保,你嘛至少得这个数……”掌柜的伸出了三个手指。
“可以,还有什么?”来俊卿继续问道。
掌柜的看了一眼来俊卿,又说道:“我说是每年押金三千,如果当年赚不到押金的钱数,押金是不返的。”
“行,没问题,还有吗?”来俊卿还是淡淡的问。
“只收现钱,不收金票,其他的暂时没有了。”掌柜的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如果你答应咱们就可以成交。”来俊卿说道。
“什么条件?”掌柜问道。
“我每天要一百个‘优先号’,你的抽成不变,但是我不和其他人分帐,我按月给他们开例钱。”来俊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掌柜没有一下答应。
“伙计每月十个金币,主事的二十,医师三十,这钱不少了。”来俊卿强调着。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掌柜的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来俊卿能给出这么优厚的条件。
“有劳掌柜把馆内所有参加生意的人员,给我列个名单,是赔是赚我一力承担。”来俊卿眉头一挑,声音有一点激动。
“这个恐怕不行,毕竟你我素不相识的。”掌柜的拒绝道。
来俊卿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这样,你我各退一步。十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带现钱,你带名单,如何?”
“如此最好!”掌柜道。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大家都是为了发财,十天后凡是想要参与咱这买卖的人,当天须得到场签名画押,将来发例钱时,我可是只认签字的。”来俊卿说道。
掌柜的痛快答应,双方闲聊两句,各自散去。
出了医馆大门,秦未名一脸疑惑的问道:“来兄不是对这买卖深恶痛绝吗?怎么……”
来俊卿一笑:“不把戏演的像了,他怎么上当?”
“什么?”秦未名一脸疑惑。
“秦兄弟你可有时间?愿不愿意陪我演场大戏?”
“什么戏?”秦未名饶有兴趣的问道。
“陪我看看这来家在京城的产业里,还有多少像医馆这样挣钱的。”来俊卿脸色凝重道。
“你该不会真是来家的人吧!”秦未名隐隐觉得眼前的秃子并不是一般人。
“实不相瞒,这些业产的确是我家的。”来俊卿淡淡说道,似乎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秦未名却是大为震惊,他这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必有来家的铺户店家,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来家已经做了中州七百年的首富,绝对的富可敌国。
“你该不会是来家的少主吧?”秦未名惊讶之余,继续问道。
“什么少主不少主的,都是先人们打的天下,我只不过是承了祖上的荫蔽。”来俊卿坦然相告。
“乖乖,让我好好看看,这天下第一有钱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秦未名说笑着,围着来俊卿转了起来。
来俊卿却笑不起来,一脸严肃。
秦未名知道他是担心自家的产业,被人给败坏了名声,便收起笑容,说道:“少主大人,咱们的戏怎么演啊?”
“麻烦秦兄弟,替我打打掩护,陪我把京城的产业暗访一般,看看有多少店铺像这儿一样。”来俊卿说道。
“这事好办,只是你这堂堂少主,就这么暗访,不怕被他们认出来吗?”秦未名提醒道。
“应该没事吧?我是第一次来京城。”听秦未名一说来俊卿多少也有些担心。
“要不这样,我装个少爷,委屈你装个随从,这样他们就只会注意到我,也方便你在暗中观察,怎么样?”秦未名建议道。
“这倒是个办法,最好咱们再化个名。”来俊卿补充道。
“那我就叫于风,你叫什么?不如你就叫秃子吧,听着更像个随从,哈哈……”秦未名开玩笑道。
来俊卿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嘿嘿”的乐了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这两年是这么叫我的?”
“这两年!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不秃?”秦未名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秃了,我是两年前没通过师父的考核,他一气之下,给我施了术法,这不就秃到了现在……”来俊卿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啊!你这师父也太……”秦未名想说不着调,话到嘴边,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算好的了,前几年,我还当过哑巴、瘸子、独眼龙,最惨的一回,瘫了三个月在床上,唉……”来俊卿一脸无奈的说道。
秦未名无语的看着来俊卿,内心竟然同情起他来。
两个年轻人,相聊甚欢,径直去了“来食”酒楼,点了酒菜,一边饮酒,一边开始了暗访之路。
一连五天,秦未名和来俊卿几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来家产业,什么“来钱”、“来当”、“来衣”、“来住”、“来学”、“来铁”甚至还有“来赌”。这一圈下来,秦未名算是知道什么叫家大业大了。京城各行各业,凡是能挣到的,来家都有参与。
当然有一处产业他俩没去,两人站在那处产业门前,咽着口水,下了半天决心,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那个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来玩”。
“你确定这个不应该叫‘来嫖’吗?”秦未名看着“来玩”门前那一众花枝招展,妩媚动人的佳人问道。
来俊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和秦未名一样了,也使劲咽了咽口水……
十天过后,秦未名和来俊卿应约来到了“来医”总馆。
早有伙计等在门口,把二人让进了内堂,那精瘦的掌柜已经在屋内等候,桌子上摆着十几页纸,应该就是来俊卿要的名单。
“名单已经在这儿了,公子你的……”掌柜边说边把手往自己的钱袋上拍了拍。
“都放在后巷的车上,走前门太过招摇,掌柜的可以差人去查看。”来俊卿说道。
掌柜的唤来伙计,前去点验钱款。
“那我先看看喽?”来俊卿面带笑容,看向名单。
“公子随意!”掌柜的随口应道,他的心思现在全在后巷的车上。
来俊卿拿起名单,一边闲聊一边随手翻看。
不多时,伙计回来,阴沉着脸,伏在掌柜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掌柜的脸色瞬间一变,小声吩咐了几句,伙计点头而出。
“这位公子,你那车上装的是什么?”掌柜的冷冷问道。
“石头啊!”来俊卿笑着答道,随手就把名单揣进了怀里。
“你……你是成心来找茬的?”掌柜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来俊卿往椅背上一靠,一手摸着自己的秃头,一手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有恃无恐的说道。
“找死,来人!”掌柜冲着门外大喊道。
门外候着的伙计一听掌柜呼喊,连忙冲着两侧厢房叫道:“快来!”
忽忽拉拉的从两厢屋内一下出来了二十来个打手保镖,一股脑的冲进了内堂。
伙计脸上一阵得意,心道:“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可还等他得意完,一个打手已经从内堂的窗户里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院内。
伙计大惊,扒着窗户一看,只见二十多个打手,此刻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好不凄惨。
“你……你是什么人?你别……别过来……”掌柜的吓的不住后退。
来俊卿一脸冷笑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扔了过去。
掌柜的一看铁牌,立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道:“小的该死,不知道是主家到了,小的该死……”
这时,突然听到院里有人大叫:“谁这么大胆子,跑这儿砸场子来了!不知道老子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