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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顾楠之着实是喜欢吃年糕,陆定文又买了许多不同味道的年糕给她带回家慢慢吃。
天气渐热,见顾楠之走得有些累了,陆定文便拦了辆黄包车送顾楠之回家,“我最近都住在苏小四家,离你们顾家也不算远,你若是有事,就去哪里找我。”
顾楠之奇怪道:“你怎么住在苏家哥哥哪里了?”
陆定文不想提家里的事,只尴尬的笑了笑,“他哪儿里清净,少有人来,方便我写文章。”
“清净吗?我听说他喜欢乐曲,不应该每天都弹琴的吗?”
“他没日没夜的喝酒,醉生梦死的,现在连清醒的时候都少,还哪有时间来弹琴呢。”
“原来是这样啊!”顾楠之忍不住笑着说,“我早就听说苏家四哥嗜酒如命,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呢?”
陆定文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苏四为什么喜欢喝酒,若要他说的话那就是自作自受,总之都是一个情字惹的祸。他们四个啊,被称为才子,被误以为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苦。
顾凌之在小实验室里做东西,所以顾楠之回到家便直接去找顾太太撒娇,她今天去了报社是一大喜事。
“妈妈,那炸年糕可好吃可好吃了。”
“你啊!”顾太太恨铁不成钢的使劲戳着顾楠之的额头,“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若是让人瞧见你们去那么个小店多难堪啊!”
“这有什么难堪的?东西好吃不就行了吗?”顾楠之撒娇的赖在顾太太的怀里。
“就是喜欢吃也要少去,尽量不去,你忘了你二姐小时候被人绑架过的事了?人多杂乱的地方都不安全,尤其眼下的时局这么乱,不要以为安城就安全了。你既然喜欢吃年糕,那一会和厨房的人说说,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来。”
顾太太再三嘱咐还是觉得不放心,“你总是到处跑,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我要和你父亲谈谈,给你也找个护卫再给你提前买辆车,免得我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
“不用了,我可安全可小心了。”顾楠之可不想像顾凌之一般那么不自由,整天有人跟着自己。
看着单纯傻笑的女儿,顾太太无奈的笑了。
“我去找二姐了,我还有话和她说,我先上楼去了。”
顾太太温柔的拍了拍顾楠之的发顶,慈爱的说道:“去吧,洗个澡把这衣服也换了。”
“好的,妈妈。”
楠之刚一离开,顾敏之便轻轻的从卧室走了出来。顾太太的房间小客厅和卧室是连着的只隔了道门,这是顾鸿永为了顾太太能有私人空间而特意打造的。顾楠之进来之前,顾敏之正在和顾太太说着悄悄话,因不想让顾楠之知道,所以顾楠之一进来,顾敏之便藏到了卧室里。
顾太太手指着门,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真是个傻孩子,什么都不懂。和你当年比,这个老三可差远了。”顾太太真是有些心塞,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可五个女儿之间差的也太多了。大女儿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该选择什么对自己最有利。二女儿开窍的晚点却也懂事。剩下的三个女儿却一个比一个头疼。
顾敏之笑着说,“她还是个孩子,要慢慢教她才行,有些事情也急不得的。”
顾太太听罢轻摇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她的事情就全要你费心了。陆家不错,但就看陆定文那边了。”
“放心吧母亲,她和凌之可都是我的亲妹妹。一切都有我呢,我会想办法的。”顾敏之叉了块西瓜给顾太太,“高怜心的事我和爷爷已经说过了,最晚也要让她在楠之之后出嫁,不过这人选他是要选一选的。”
顾太太唇角微挑,面露讽刺的说道:“这是自然的,谁叫她是唯一的外孙女呢。已经赔进去一个女儿了,老爷子肯定不想再赔个外孙女进去。不过她的事我不想参合,还是由你们爷爷和父亲决定吧,省得到时候怎么做都不落好。”
顾敏之微微一笑,漂亮的美眸里闪过一抹精光,“只可惜啊,她这个外孙女,无论爷爷怎么想抬举她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爷爷说会警告高家人,不准他们再来的。”
顾太太冷笑,“呵,我看这是防不住的。在高家那群无赖眼里,顾家是什么?那就是钱庄,高怜心就是钱庄的钥匙。最好去查查高家人,以防万一。”
顾敏之微微颔首,她明白母亲的意思了。高家人好吃懒做惯了,如此的频繁来顾家,想来也许是在外债台高筑了,打着高怜心的旗号来顾家蹭吃蹭喝搜刮钱财来了。
顾楠之去到顾凌之的房间时,顾凌之已经从实验室里出来,正对着镜子梳头发。顾凌之的头发极美,乌亮浓密就像是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泻而下。
“凉面好吃吗?”
“好吃,好吃,我第一次吃,凉凉的还有点酸酸甜甜的,很清爽。”顾楠之跪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点头,“炸年糕也好吃,陆九哥还给我买了好些个带回来呢。”
“小心千万不要把自己吃成小团子了。”
“才不会呢”顾楠之尖叫,“二姐,小时候陆家九哥背过我吗?”
“陆定文?背过的,还不止一次呢。”顾凌之想了想笑着说,“小的时候你在霍家宗学启蒙,我去接你,偶尔都是陆定文背你回家的,有一次,你睡得沉,把口水都糊在了他的后背。”
“真的啊?”顾楠之捂着脸蹬腿害羞道:“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这有什么丢死人的,再说了谁年少没有几件丢人的事啊?”
“二姐!你还说!”顾楠之嘟着嘴板着脸佯装生气。“今天陆九哥说起他以前背过我我还以为是逗我呢,没想到竟是真的。”
顾凌之抿唇笑了,所以说霍廷宇这个人贴上毛比猴都精的传闻不是假的。
年少时,去霍家,霍廷宇总是要送她回家。霍廷宇比陆定文小了七个月,两人从自出生起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他走,陆定文自然也要跟着走的。霍廷宇觉得顾楠之是小尾巴碍眼,于是就把顾楠之丢给陆定文照顾,所以受苦受累吃力不讨好的人永远都是陆定文。
顾凌之从衣柜中挑了件白色印花的连衣裙穿上,清爽的颜色衬得她更加纤细白净。
“二姐”顾楠之觑着顾凌之的脸色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季汶峰还等在哪儿呢,看来他也是很有毅力的。你真的不去见见他吗?”
顾凌之盘头发的动作一顿,叹息地说,“这是何必呢,都早已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更何况我只当他是个谈得来的朋友而已。何必相见徒增麻烦呢!”
朋友?顾楠之微微蹙眉,“二姐,你喜欢过他吗?”
关于顾凌之和季汶峰之间具体的事情,顾楠之其实知道的并不多,毕竟那时她还很小,只知道当年顾凌之被送走之后,顾老爷子就下令不许季汶峰再来顾家。她只是从顾太太偶尔的言语间猜出个大概。
顾凌之面色凝重的沉默不语,顾楠之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说道:“二姐,我今天听到了一件关于赵致中的事。”
“什么事?”顾凌之其实并不真正好奇,就连脸上的神情也平淡得没有任何变化。
“说他是一城一妾,他所到之处都会金屋藏娇。陆家九哥说那个赵少帅猎艳无数,明明有太太,可外面那些名媛闺秀甚至是有夫之妇他都勾引不放过,可见不是个好东西。安城的人都在猜,他在安城的妾会是谁呢?所以二姐你千万不能喜欢他。”顾楠之很是郑重的说。
顾凌之伸手刮了下顾楠之的鼻梁,“就这个?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楠之疑惑的看着顾凌之,“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并不喜欢他啊,所以我不会生气。”顾凌之微微一笑,“他那样的身份,就是他没有那些意思,可那些有求于他的,仰慕他的,贪恋他权位的女人一样也会不折手段的近他身。这便是人的本性。”
顾楠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顾凌之握着顾楠之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二姐可不是那些贪恋虚无东西的人。来人世走一遭,本就是受苦的。既然如此,我总不会亏待自己的,放心吧小家伙。”
顾楠之安心的点点头。
......
睡了一天一夜,霍廷宇的精神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因为喝酒喝得多了,霍廷宇的胸口和胃还是很不舒服。
吃午饭的时候,陆静颐还在不停的叨念着:“真是越大越没分寸了,喝了那么多酒醉醺醺的被人背回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还有啊,老爷子那边发话了,你要是再出去闯祸惹事,到时候就要你跪祠堂请家法惩戒你。所以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些,千万不要惹事知道吗?”
“嗯嗯嗯”霍廷宇胡乱的点头。祠堂从小跪到大,家法也挨过无数次了,这些根本就吓不倒他。
吃过午饭,陆静颐要去中院,霍廷宇便准备回书房里收起那幅美人图。他的美人图向来是收的仔细严实的。
可是书房里就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画架,让霍廷宇整个人都愣住了。霍廷宇一时间以为自己记错了,可反复想都没有错,画是被他挂在架子上了。架子上空荡荡的,而且就是翻遍了书房他也没有找到画。
“满福,满福”
“少爷,少爷,我来了”满福在吃饭,听到呼喊赶紧停了筷子就赶了过来。
“画呢?”
“少爷,什么画?”满福有些摸不着头脑,呆愣愣的望着霍廷宇。
“还能是什么画,就是我画的画?”
满福这才反应过来,霍廷宇指的是他新画的挂在架子上的画,“少爷,我不知道。”
霍廷宇愣住了,片刻之后眼睛一瞪急了,“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库房的钥匙不是在你哪儿吗?”
“是在我这儿,可您新画的画我真的没见着,也没收过。”满福胖脸上的五官都愁的皱在一起了,“而且少爷,我从昨儿回来后就没进过您的书房。”
“你去库房看看,是不是被我妈收起来了?”
满福不敢犹豫,直接跑了出去。
不肖片刻,满福苦着脸回来了,“少爷,库房里我找了都没有。”
霍廷宇存放画作古董的库房摆放分明整齐,满福进去之后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霍廷宇新画的画。
“你去,去把整个南院的人都给我叫来,快去。”
“诶”满福脖子一缩,直觉是要出大事,不敢耽搁赶紧退出了书房。
“大晌午的这又是怎么了?”陆静颐和桂姨给老爷子老太太请安回到南院,便见南院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霍廷宇的书房门口。
“少爷的画不见了”满福面色凝重的对陆静颐说道。
“什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