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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小半个月,已经是十一月了。太妃沉不住气了,将越青叫了过去:“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
越青想了想:“妾身还在打听。”
太妃就来气了,拍了一下桌子:“什么意思?不就问问勋儿对哪个姑娘感兴趣而已,你问了半个月,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问,诚心不让勋儿高兴对不对?”
越青被这一吓,立刻跪了下去:“太妃息怒。妾身真的还在问,王爷他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妾身总也问不出来。”
太妃指着她骂道:“你别以为我老太婆不知道。自家宴以后,你每日里缠着勋儿,各种魅惑,勋儿不给你好脸色,你就不打算让他纳妃了是不是?你就打算让哀家的儿子这一辈子都这么对着你熬下去吗?你不去,我去。你给我去罚跪,跪上一天,认真想想怎么让丈夫高兴,让婆婆高兴。”
越青这个郁闷,又去罚跪,这次是一整天。那得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出来了。哎,她难道不想问出来吗?关键那个云梦勋,总是不回答啊。她委婉的直接的都问了,人家都说:“让本王想想。”
她能怎么办?只能罚跪了。
太妃真的去了书房。
“母亲,您可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太妃的语气显然不太好,明显她还在气头上。
“母亲,您请讲,儿子定全力以赴。”
太妃看了一眼他,坐了下来,缓了口气:“你跟那越青相处如何?”
云梦勋一听这话头,就知道又是为了纳妾之事,他推推诿诿了半个多月,想来越青今日怕是没法交待了,这太妃都找到自己头上了,也没有办法:“还是老样子。”
“嗯,哀家听说她总是纠缠你,流连书房,这成何体统?”
“没有的事,母亲。这书房,她是最不敢来的。自从上次儿子伤了她,她都没敢正眼看我过儿子,何来纠缠?”
太妃冷哼了一声:“那越青说实话,脸的确长得不错,不过就是身份地位太低。哀家一看见她,就心中闷得慌,这个越老匹夫,真是气死我了。”
云梦勋连忙打住:“母亲不会是来跟儿子抱怨那越青又做错了什么吧?”
太妃这才进入正题:“上次家宴,你也见过那几位姑娘了,你可看上哪位了?我让越青来问你,她问了半个月都没给我个答案。”
云梦勋想了想,说道:“母亲觉得哪个好?”
太妃一笑,你这消息,还挺灵光:“只要你喜欢,母亲都觉得好。”
云梦勋也笑了一下:“那就都娶回来吧。儿子实在难以做决定。所以迟迟没给出答复。”
太妃一愣:“儿子,你这一下子都娶回来,怕是有人家会不同意吧。”
“我看,就先去问问你三嫂的表妹吧。”
云梦勋又是一笑:“那就母亲做主。”
太妃一点头:“既然你都满意,那就母亲给你做主挑两个吧。让越青去跟她们说。”
云梦勋差点没忍住喷茶:“母亲,这就使不得。那越青一向蠢笨,指不定惹出乱子来。还是辛苦母亲身边的麽麽吧。”
太妃一捏额头:“也是。我今天罚她在祠堂给我跪到明天呢,你明儿去接她回来吧。真是气死我老太婆了。”
云梦勋听说越青被罚跪,心里突然就一紧。太妃一走,他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让云左端了饭菜,就去了祠堂。
祠堂们被打开后,越青还以为是彩衣,连忙叫道:“彩衣,你快出去,被人看见可要连累你了。”
云梦勋让云左将饭菜端了过去:“吃点儿吧,我拿来的,没人敢说什么。”
越青回头看着他,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她一时间忘记该说什么了,只是那么呆呆地望着他。
云梦勋于是蹲下去看着她:“要本王喂你吗?”
越青这才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谢谢王爷。”
云梦勋看着她吃饭:“可是因为没有告诉母亲,我选了谁,而被罚跪?”
越青本想说是,但又一想,这样不太好,于是说道:“王爷你知道的,我嘴笨,总是惹太妃生气。我今儿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在这儿想呢。”
云梦勋真是无语了,看她吃完饭,就走了。到了夜晚,这冬日,夜里是很凉的。云梦勋实在睡不着,起身去了祠堂。越青看又是他,刚想说什么,云梦勋将她抱起来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越青慌忙说道:“王爷,这样不行的,不行的,母亲会生气的,王爷。”
云梦勋冷冷道:“本王今晚想要你陪,陪完了,你再回去接着跪吧。”
越青大惊失色,这什么情况,几个意思,合着不是来救她的,是来让她帮忙解决问题的,然后还是要接着跪的。她那个心情很不好,很不爽。回了屋子,云梦勋让彩衣打来了热水,撩起她的裤子,给她敷着双膝盖:“以后母亲说什么,你都不要接话,只是回答好就行了。”
越青这才明白,云梦勋的确是来救她的。她很感动,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云梦勋并没有拒绝,知道她冷。第二天,太妃虽然知道云梦勋将越青带回去了,为了挽回面子,她还是把夫妻俩叫过去一顿好骂。并说以后不要跟越青一起吃饭。云梦勋劝了劝,没用,就答应了:“那以后,初一十五再让王妃过来请安吧,尽量不惹母亲烦恼。”
太妃一挥手,让他们走。出了门,越青十分感激地看着云梦勋,云梦勋却还是一幅冷面孔:“我只是不想母亲生气,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越青点头。云梦勋往府门外走去。越青赶紧追了上去:“王爷,可是要去哪里?”
云梦勋点头:“出去走走。”
越青没什么话,只好点头:“那你早点儿回来。”
云梦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她:“你一起吧。我也没什么大事,见几个以前读书的朋友。”
越青很高兴,不过她不敢笑,憋着一口气就跑到了他面前,跟着上了马车。
云梦勋看着她的眼神发光,就知道她很高兴,于是说道:“高兴为什么不笑出来?”
越青看着他,还是有些害怕:“我看你经常都不笑,以为你不喜欢看别人笑,所以不敢笑。”
云梦勋不说话,马车走了一会儿,似乎是到了热闹的地方,云梦勋便下了车:“我们走路吧。”
越青点头:“我喜欢走路。以前都是经常在这里逛的。”
云梦勋不说话,和她并排走着,突然间他发现眼前很多夫妻都是挽手一起走。他也很想牵着越青的手,可是他还没试过在大庭广众下去牵一个女人的手。试了几次,都没有牵到她的手。他不禁内心有些着急。云左在后边都看得着急了,自己家的王爷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啊。
刚好,越青停在了珍馐坊门口,伸出了手:“王爷,进去买点儿东西吧,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小时候的玩伴儿。”
云梦勋看她都伸出了手,想着这次一定成功牵到她的手。却不料,有人喊了一声:“二小姐。”
越青的手一下子扬了起来:“阿礼哥哥,我是七王妃了。”
云梦勋好不郁闷,终究是放弃了抓她手的想法,反正晚上回家他一定会碰她全身的。可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总是很失落。
“七王爷。”
对方见礼到。
“嗯,这家店是你的?”
“是的,阿爹去年过世了,小的就接过来了。”
越青点头:“阿礼哥哥,你给我包些糕点吧。”
“好的,王妃。”
云梦勋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王妃喜欢你家的糕点,以后你就直接送到王府去吧。”
“多谢王爷照顾生意。”
“嗯。”
越青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便跟着云梦勋出去接着走了。云梦勋这一次不用努力了,因为越青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他突然觉得这才是个做男人做丈夫的感觉。他伸出手,与越青的手紧紧握住:“我拉着你,你吃吧。”
越青点头:“多谢王爷了。”
这么虚伪,云左都忍不住要吐了。没走一会儿,一群公子模样的男子就迎了上来。
“梦勋,这位是王妃吧,这么恩爱,十指紧扣哦……”
云梦勋慌忙松开了越青:“你们这么快?”
“对啊,我们不早点来,还不知道我们的战神,居然是个情种?”
“京城都传言,七王爷冷漠无情,七王妃日子难过的很,看来都是传言不可信啊。今日,我等见识了。哈哈哈哈哈……”
“你们不要取笑我了,哪天你们娶了老婆,比我还要过分呢。”
“不好意思,现在就你娶了老婆,哈哈哈哈哈……”
越青都被笑得不好意思了。这时有一公子说话了:“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吃饭叙旧吧。站这儿多不像样子。”
说话的是云梦勋同窗最好的朋友,叫陈子扬。说完话,云梦勋就和他们一起进了这家他们几个兄弟自己开的诗社,叫做,春风化雨。一般没别的人,来的都是同窗。今日云梦勋一进去就发现不一样了:“子扬,这里似乎雅致了许多,还有我最喜欢的兰花香。”
子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老婆在:“不过是重新摆设了一下。”
话间,一女子笑意盎然地出来了,大抵是没有注意到淹没在人堆里的越青,她声音极其响亮:“哥哥,梦勋哥哥到了吗?”
云梦勋看来也是跟她相识很久了,很是熟络:“子怡,我来了。”
那叫子怡的姑娘笑着走到他面前:“梦勋哥哥,我可做了你爱吃的地瓜丸子,今天你可要多陪我会儿再回去。”
这气氛突然就有点儿尴尬了,大家都安静了,这个子怡才觉得不对劲,这才看见了一旁的越青,她连忙走过去问道:“不好意思,这位夫人,你是?”
彩衣替她应了:“七王妃。”
子怡再笨也知道,云梦勋排行老七啊。这下就尴尬得不行,生怕越青会为难她。不过越青倒是没什么看法,她看向了云梦勋,云梦勋这时出来解释了:“王妃,她是子扬的妹妹,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不要多心了。”
越青点头:“王爷不必担心,阿青自然懂的。你们叙旧吧,我坐在一旁等你。”
“好,彩衣陪着你,云左跟我去吧。你要吃什么,叫人就行了。”
这就是她的丈夫,即使自己跟来了,他也不会花多少心思在自己身上,越青难免有些失落。可是更让她难过的才开始呢。她好生无聊地坐了许久,想要去寻着云梦勋说自己先回去了。可是走进了后院才发现,这里还有一片天地,穿过了几片走廊,她总算看见喝得醉醺醺的那群人,可唯独没有见到云梦勋和云左。问了半天,其他人也不理会她。她只好带着彩衣继续找。又是两个走廊,她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云左。便小跑过去:“云左,王爷呢?”
云左有些难为情:“在里面休息,喝多了。”
越青不以为然:“那让我进去看看,怎么样了,有没有吐啊……”
云左却伸手挡住了她,彩衣都急了:“怎么了,大白天的,王妃都不能进去看看王爷了?”
云左十分艰难地说道:“子怡也在里面。”
越青头脑轰了一声,感觉有点吃惊:“她在里边伺候?她怎么伺候?她不是黄花大闺女吗?”
云左低下头,越青就要闯进去,她一定要眼见为实,云左却一下子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却极其冰冷地说了一句:“陈子怡跟王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在王爷出征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你没有胜券。”
越青顿时泄了气,看着他:“你说,陈子怡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对吗?”
云左点头。越青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他装得那般高冷,连那场大型相亲活动他都能装得那么冷淡,没想到他能在自己面前,在自己面前跟别的女人,她简直无法直视自己的愚蠢。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时屋里的人似乎要出来了。
只听子怡说道:“王爷,快些起来吧,王妃还在外面等你呢。”
云梦勋似乎有些不舍,语气有些呢喃:“子怡,你真好。不如,你跟我回王府吧。”
子怡却摇头:“王府里已经有王妃了,而且听说,梦勋哥哥正在给自己找侧妃,子怡去了,还有地方吗?”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让你等下去吧。你年底就15岁了。哥哥不舍得啊。”
子怡像是安慰他一般:“我等你,只要你爱我,我就一直等你,等你觉得把我放在哪里好,我就跟着你走。”
“那本王先走了,本王想你了,自然就过来了。给你带的糕点好吃吗?”
“好吃。”
云梦勋亲了她一下:“下次带你去店里挑,很多口味儿的。”
“好,你先回去吧,今天累了。”
越青有些不知所措,是要堵在门口还是躲起来。云左反应很快,他一把将越青藏了起来。彩衣也假装在问云左:“王爷呢?王妃说想先回去了,来跟王爷知会一声。”
云左点头答应:“好,我会跟王爷说的。”
里面的人听到彩衣的声音,便也没有出去。彩衣便拉着越青从后门出去了。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大街上。人潮汹涌,渐渐的,越青平复了心情。
“小姐,这些贵族子弟都会有三妻四妾的,你不要太伤心。”
越青点头:“不会太伤心了。还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一开始就没打算嫁进来,嫁进来也没打算过得多开心。就这样吧,我还有的吃有的穿,已经很好了。”
走着走着,又走到了珍馐坊。黄阿礼还在店里忙碌,她也没有去找那个玩伴儿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了王府。昨晚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开始对自己好了,以为这个男人可以依靠了。今天她算见识了男人的各种无情无意了。很早她就蜷缩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她刚刚融化一点的心又开始痛了。为了能压制这种失落的痛,她开始一遍遍回忆云梦勋对自己的恶毒:那一次次深夜的折磨,一道道金鞭留下的伤痕,一句句冷言冷语恶语相向,她一次次地回顾,一次次让自己失望到极致。终于在痛苦中她睡着了。
第二天起,她又开始了沉默寡言的状态。默默地给他整理衣冠,递上早饭,然后看他出门上朝,然后决绝地回了房间。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嘴里很苦涩。于是叫来了彩衣:“你给我去拿些糕点。”
彩衣很是尴尬:“小姐,糕点昨天都被王爷送给了那……”
“那你出去给我买点吧。我想吃甜的。”
她那天吃了很多糕点,只吃到想吐,一口饭也吃不下。她让彩衣去告诉了云左,说自己病了,让王爷近日来都不要回房间了。免得传染。她整日里闷闷不乐,饭也吃不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到了第三天,云梦勋还是没见到她出来吃饭,也没听说好转。便让云左去看下:“你去看看,王妃到底是什么病,严重不?”
云左心里叹了口气,还不是被你气的。但也只好过去了。去的还真是时候,彩衣正在那里哭着劝越青:“小姐,你就吃点饭吧,三天了,你光吃这些糕点怎么行?”
越青淡淡道:“我嘴里苦,我就想吃点甜的。”
说着她就要去抢那些糕点。彩衣拼命不让她吃:“小姐,不能吃了,不能吃了,你吃饭吧,吃饭吧……”
云左看不下去,进去一把抓住了越青,让她动不了,然后把她丢到了美人塌上:“王妃作贱自己,又何必?”
越青看着他:“我只是吃点糕点而已,哪里作贱自己了?”
云左叹了口气:“好吧。我来告诉你,七王爷从来不是什么钟情唯一的男子。他14岁出征前就有了陈子怡,在战场上,还有过一个女人,不过她战死了,算起来你爹有份害死她。还有他娶你,并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婚约。他也并不是对你改观了,而是因为你近来对他表现了一点点热情,他不过是回应你而已。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吗?如果我是你,就好好活着,因为接下来,有5位侧妃,还有一位贵妾进门,她们都比你有实力,尤其是那个贵妾。不想被那些女人害死,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越青突然如醍醐灌顶:“我该怎么强大?”
云左看了她一眼:“你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如果你对这个男人没兴趣,那么你首先要学的就是如何控制你的情绪,然后如何控制这个男人的情绪。”
越青仿佛看到了救星:“彩衣,你先出去看着门,我跟云侍卫好好聊聊。”
云左看了她一眼:“你整天一副冷面孔,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王爷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跟你低头?你看青楼的那些女人,能对每个男人都笑,却又能对每个男人都冷冰冰,从不拖泥带水。你首先要学会的是这个。”
越青盯着他,竟然没有埋冤对方拿自己跟青楼女子比,于是也很淡定地回了一句:“我没去过青楼,怎么学?”
云左也很淡定:“找时间带你去”
越青点头:“那接下来呢?”
云左接着说:“女人多了,就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善于攻心,所以第二你要学的就是要善于观察别人的表情,仔细思考别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来龙去脉理清楚再做答,当然这速度要提起来。”
越青点头:“接着说。”
“第三呢,你要学的是厨艺,要学到很精致的厨艺。比如说陈子怡。”
“第四呢?快点说。”
“第四,你就最好学一些药理,功夫,免得人家直接害你,你还没反应。”
越青点头:“云侍卫,你果然不同凡响。不过,你跟我说这么多,会不会回去就把这些告诉了七王爷。”
云左摇了摇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越青很是满意:“彩衣,送云侍卫出去。”
云左回到了书房:“王爷,属下回来了。”
云梦勋有些着急:“王妃她怎么样?”
云左想了想:“王妃感染了一些风寒而已,还要休息几天。”
“无大碍就行。”
“无大碍,彩衣很会照顾人。明天应该就能吃得下东西了。”
云左可是青城山大师兄。这越青轮回转世,始终逃不出青城山,逃不出云浚,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