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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黄忠的话,罗阳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些忐忑,连忙问道:“汉升兄,别急!你先说清楚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黄忠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冷静,一个弯腰直接就是抓住了罗阳的胳膊,把罗阳扯上了马背,直接就是一扯缰绳,带着罗阳就往回跑。看这架势,简直和抢人没啥区别,只留下文聘三人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发呆。所幸罗阳倒没忘了他们,远远地丢下一句话:“你们且去城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
刘辟有些担心地问文聘:“那,那个,大人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文聘还算是好一点,毕竟对黄忠风风火火的性格也有所了解,苦笑着摇头说道:“没关系!黄将军和我们大人的关系很好的,而且黄将军武艺了得,有他在,大人不会有什么危险!想来应该是黄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大人,我们就按照大人的吩咐,先到城门口等他就是了!”说罢,文聘便是带着将信将疑的刘辟和龚都两人径直朝着城门口走了。
且说罗阳被黄忠拉上马背就跑,在马背上也不忘向黄忠询问缘由,黄忠也是趁着这档口,将事情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而听完黄忠的解释,罗阳的脸上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就在罗阳前往监牢劝降刘辟和龚都的时候,却是从洛阳来了一队钦差,刚刚进城,就搬出了圣旨,直接将大军统帅卢植给拿下了。现在正在卢植的部下正和那队钦差对峙在郡守府,要不是褚贡在那里极力劝阻,只怕现在双方都已经打起来了!
知道事情缘由的罗阳心里可不轻松,他清楚地记得,历史上卢植的确是遭遇了这么一次牢狱之灾。按照书中记载,卢植在征讨黄巾军的时候,遭到宦官的索贿,被卢植拒绝之后,那个宦官便是怀恨在心,到汉帝面前告了卢植一状,使得围剿黄巾军的大军临阵换将,这才给了黄巾军以喘息的机会。
本来罗阳以为卢植已经没有按照历史上所记载的前往颍川,就应该不会碰到这种事情,没有想到现在还是逃不脱这命运。罗阳倒不是认为卢植有多好,而是卢植身为大军统帅,同时也是当时大儒,崇尚仁爱,罗阳想要从他手中救下那十万黄巾军俘虏,那也要容易许多。若是卢植被换下了,也不知道换上谁,万一要是换上了那个主张杀一儆百的朱儁,那可就麻烦了!一想到这里,罗阳也是跟着着急起来,当下也不再多说,让黄忠专心赶路。
所幸黄忠的骑术还不错,不一会儿工夫,两人便赶到了郡守府。此时,郡守府门口已经是围满了人,在郡守府外面的,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士兵,罗阳一眼就认出来,这些全都是卢植从洛阳带出来的大军中的士兵。而这些士兵现在一个个都是神情激动,堵在郡守府门口大声叫囔着,甚至已经有不少人拔出了自己的兵器。
而在郡守府门口,却是褚贡和百余名南阳城守军正满脸紧张地守在那里,此外还有一些身穿十分精良铠甲的士兵。不过这些士兵也只是仅仅只是好看罢了,罗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士兵在面对那些叫嚣的将士时,竟然连手中的兵器都抓不稳。不用说,这些恐怕就是黄忠所说的,那些从洛阳来的钦差的随从吧!别说是和那些大军的将士相比了,就连褚贡身边那些南阳郡的官兵都要比他们强上数倍!
褚贡此刻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好不容易击退了黄巾军,现在竟然又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虽然心里对那几个钦差不屑,但褚贡却不能任由这几名钦差在他的地盘上出事,所以只能够硬着头皮顶上来了。褚贡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罗阳和黄忠共乘一马赶到,不由得眼睛一亮,满脸欢喜地喊道:“汉升!子悔!快来!快来助我!”
罗阳和黄忠两人翻身下马,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平心而论,他们巴不得这些将士们冲进去,将那几个钦差好好教训一顿。可是现实却是不容许他们这么做,况且褚贡还在里面召唤,也不由得他们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当即,两人便是耐着性子,从围在门口的将士们当中挤了进去,虽然有些困难,但黄忠的力气可不差,两只臂膀一横一拉,直接就是拉开了一条通道。那些将士们本来还有些意见,不过被黄忠的虎目一瞪,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冲到了郡守府门口,那些守在郡守府门口的南阳城守军自然是认得他们二人,连忙身子一侧,让出了一条路给他们两人进来。见到罗阳和黄忠来了,褚贡连忙是迎上来,满脸倦色地说道:“你们总算是来了!眼下这情况,我都有些撑不住了!”
罗阳先是对褚贡抱拳行礼,然后安慰道:“大人!不用着急!这事情的经过,我也只是听汉升兄简要说了一遍,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麻烦大人告知!”
“哼!”听得罗阳问起,褚贡也是一脸的怒容,哼道:“说到底,还不是这些阉人误国!当日卢尚书自洛阳出兵,陛下委派黄门左丰监军,那左丰就故意找卢尚书的麻烦,目的就是为了向卢尚书索贿!卢尚书何等清高之人,岂会行此龌龊肮脏之事,自然是断然拒绝了!没想到,那左丰怀恨在心,这次卢尚书发兵到此,左丰转头就告到陛下那里,说卢尚书放着离洛阳更近的颍川不去围剿,却来支援南阳,是居心叵测!哼!简直是一派胡言!”
听得褚贡的解释,那黄忠也是一脸的怒容,脸色都已经憋成了枣红色,鼻孔也在不住地往外喷粗气。罗阳默不作声,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么发生的,历史上,那左丰给卢植编织的罪名好像是“高垒不战,怠慢军心”吧!现在却是变成了“居心叵测”?可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卢植这是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像历史中那样有惊无险地渡过此关了。
褚贡又是接着说道:“陛下竟然也听信了那阉人的谗言,直接下令撤去了卢尚书的统帅职务,要将他押到洛阳去审问!可叹卢尚书一心为公,竟然会遭到如此待遇!苍天无眼啊!”说着说着,褚贡不由得长叹了起来。
“大人慎言!”听得褚贡的话,在褚贡身边的一名亲兵连忙上前劝说。眼下这还在闹黄巾之乱呢,这苍天黄天之说那可是大大的禁语,加上身边那些可都是从洛阳来的人马,若是褚贡的话传到了洛阳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褚贡也要麻烦了!
可惜,这亲兵的好心提醒却反倒是激怒了褚贡,褚贡顿时双目一瞪,越发大声地喝道:“慎言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让他们把我也给抓了去算了!这洛阳城的监牢,当年李公、杜公进得,我褚贡为什么就进不得!”
褚贡所说的李公和杜公,却是指二十年前身陷党锢之祸的李膺和杜密,此二人虽然当年因为党锢之祸而被抓入监牢受尽折磨,可他们坚持与宦官斗争,却是赢得了天下清流的敬仰。褚贡显然也是这二人的崇拜者,不过他此刻说出这么一番话,却是把包括黄忠在内的众人都给吓了一大跳。黄忠连忙转过头望向了那些缩在角落里的钦差兵马,见到他们早就被外面的将士们给吓得魂不守舍,应该没有听到褚贡的话,这才稍稍放心。而另一边,褚贡也是被身边的亲兵给联手拦住了,不敢再让他说下去,要不然,可就真的惹大祸了。
而作为从后世来的罗阳,对于二十年前震惊天下的党锢之祸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本来想问褚贡的,却是发现褚贡已经被亲兵给架了下去,只有转头问黄忠:“汉升兄,那圣旨可曾说明,由谁来接替卢尚书的统帅之职?”罗阳心里盘算着,现阶段,能够接替卢植的,也只有皇普嵩和朱儁了,现在罗阳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朱儁来就行了。
罗阳提起这件事,黄忠却是越发的生气了,喝道:“你不说这事倒还好,一说起来,某也是一肚子的火!卢尚书被冤枉的且撇开不谈,这次洛阳竟然派来个叫什么卓的无名之辈来代替卢尚书统领大军!哼!都以为贼兵有那么好打的吗?我看这些将士之所以会这么闹,多半还是不想跟着这个无名之辈去白白送死!”
什么卓?罗阳脸上尽是不解和迷惑,竟然不是皇普嵩也不是朱儁?这朝廷中难道还有比这两人更厉害的将才?怎么历史上都没有记载过啊?卓?卓?忽然,罗阳的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抓住了黄忠的胳膊,惊愕地喝问道:“你,你说的,可是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