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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来。
开门做生意,最紧要的一点是客源,不论做什么生意,这一点都不能例外。迎客来,寄托着老板内心美好的期许,希望贵客们比肩接踵而来。
其实,迎客来的生意向来很好,老板也从来不必因为客源而忧心。因为这里的迎客来,是一家妓馆。说来也奇怪,无论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好年头,还是颗粒不收、饥不果腹的荒年饥岁,迎客来的生意都是红红火火,宾客盈门。可见,总有一些需求比吃饭还要重要。
生意好,自然要有独特的生意经。
迎客来里的春、夏、秋、冬就是别处找不到的风景。春夏秋冬,指的不是季节,而是姑娘。
春儿姑娘温婉可人,阅来犹如春风拂面;夏儿姑娘热情胜火,读来更懂千娇百媚;秋儿姑娘端庄淑良,识来更胜金风玉露;冬儿姑娘冷清高傲,览看更似凌霜傲雪。
这样美好的姑娘,对于陆杭天来说却是渴望而不可得的。
虽然都是“天”,身为“仁义帮”帮主的岳南天就可以呼风唤雨,而副帮主陆杭天就只是个副帮主,而已。
所以,这四个美丽的姑娘都是岳南天的。
碌碌无为不一定是坏事,最起码可以让人安稳度日,只可惜偏偏又有“色胆包天”。
陆杭天喜欢夏儿姑娘,夏儿姑娘也喜欢陆杭天,最起码在岳南天和陆杭天之间,实在是没有理由选择年逾五十脸上就已经沟壑纵横的岳南天。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陆杭天背着岳南天和夏儿姑娘已经好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习惯成自然,陆杭天甚至觉得,岳南天凭什么要同时霸占春、夏、秋、冬四位姑娘,他就应该分一两个出来才对。
当然,没有人管束得了你在心里狂妄自大,所以这些都只是陆杭天自己意淫出来的而已。
一直都是太平无事,突然有一天的东窗事发,就显得很突兀了。
陆杭天正跟夏儿在床上耳鬓厮磨、热火朝天之际,岳南天突然就破门而入。看见岳南天的时候,陆杭天顿时就一蹶不振了,他甚至来不及找一块遮羞布,便连滚带爬的扑在了岳南天的脚下。
夏儿姑娘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丑态。
求饶会让人颜面尽失、威风扫地,但是求饶可以保住性命。
岳南天到最后也没有处置陆杭天,却只是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夏儿。
丧失心爱之人的疼痛和劫后余生的幸运感相较,陆杭天竟庆幸自己的运气。他知道,这不但是幸运,这更是帮主的大度,他发誓日后要更加忠诚的追随在帮主左右。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到帮主的面前表忠心,便发生了另外一件更让他头痛不已,措手不及的事情。
“仁义帮”残害南宫府的滔天罪行,突然就流传于大街小巷。
“仁义帮”向来最看重名声,就连一夜之间被明月挑掉的那些个分舵,对外宣称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杀寇牺牲。
能爆出“仁义帮”底细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这个时候,谁最可能会出卖“仁义帮主”?
做了那么多年的“仁义副帮主”,没有人比陆杭天更了解岳南天。陆杭天也不完全就是酒囊饭袋,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跑。
逃跑。
全力、地位、女人,任何一样都不能跟性命相较。
只不过,实事生变,陆杭天还没有跑出城,便被一个人拦下了。这人眉清目秀,一看就是聪明相。
这人好似能洞察先机一般,给陆杭天指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不远处的酒肆楼上,一男一女正看向城门口的方向。
“他真的会只凭叶聪的几句话,就去杀岳南天吗?”卓星问周整。
“会的。”
“为什么?”
“因为叶聪。”周整向来是话不多,表情更不多。
卓星还是不明白。
“叶聪这个人很烦,但是这儿多年都没有被赶出爵爷府,就是因为他的这张嘴,太能说。”周整一脸严肃,看来绝对不是玩笑。
周整的确没有说笑,因为陆杭天已经返回城中了。
身份、地位确实比不上性命重要,但也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身份、地位得来不易,舍弃就更加不易。只要有可能,谁愿意轻易就舍弃掉已经拥有的一切。
做为帮主,想要得到的很多,威望、声誉、美人、剑谱,做为副帮主,想要的就简单许多,只有帮主之位。
陆杭天在迎客楼设宴,只宴请岳南天一人,赔罪。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场“鸿门宴”,岳南天却如约而至。
“帮主,我错了!”才一开始,陆杭天便直接跪在地上,一双手高举过头顶,手里是斟满的一杯酒。
岳南天轻蔑一笑,却还是伸手扶起陆杭天,“兄弟,快起来。”
“大哥!”一声兄弟,感动得陆杭天差一点掉下眼泪来。
“你我兄弟一场,岂能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岳南天不动声色的将陆杭天刚才递过来的酒,又重新的递回到陆杭天的手里。
“多谢大哥!”陆杭天感动之余,并未在意手中的酒究竟是哪一杯,只一昂首,便“先干为敬”了。
酒里没有问题。
“大哥,我用性命担保,南宫府的事情我没有向外说过一个字,跟了您这么些年,您该是最了解我的!”
“我信你!”岳南天并不犹豫的回答。
许是被岳南天的气量所感动,陆杭天忙不迭的给岳南天的碗里添菜,自己也借光大快朵颐。
菜里也没有问题。
陆杭天到是真的像是来请罪的。
岳南天也开始喝酒、吃菜。
两人的宴会越发的和谐,让人误以为生活就应该是纵情声色的。
岳南天进屋已经有一会儿了,药也该发挥效力了。
“大哥,我给您精心备下的酒,你可还满意吗?”陆杭天举起酒杯敬岳南天。
“这句话,听起来真是耳熟呢!”岳南天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天气一般。
“大哥,您说笑了。”陆杭天并不惊慌。
所以岳南天知道,他心中一定有鬼。
“你想杀我,然后取而代之。”岳南天很笃定。
“大哥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一场,如此说真的是折煞小弟了。”陆杭天嘴上如是说,面上却毫不像刚才一样慌张,甚至还有一点,得意。
“你以为以你拙劣的演技和这露怯的法子,就能轻易将我扳倒吗?你须知道,这些都是我用剩下的。”面对陆杭天的不尊敬,岳南天竟破天荒的没有动气。
“大哥知道的,这酒,这菜,都没有问题。”
“酒菜的确没有问题,那么,这香炉呢?”岳南天轻蔑的扫一眼墙角处还在缭绕着缕缕青烟的焚香炉,继续说道:“难不成陆老弟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饮酒,还需要焚熏香助兴吗?”
“大哥果然好眼力,只不过既然早就已经识破,大哥为什么不及早的拆穿呢?免得中了我的拙计,着了我的稚道。”
“你我兄弟一场,我到是很好奇,你究竟会用些什么法子来对付我,更何况你看,”岳南天抬起双臂,就像是真的邀请陆杭天看一般,“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半点也没有不自在。”
陆杭天看着岳南天,并不说话。岳南天只当他是在诧异。
“你跟了我这些年,我对你的脾性早就已经一清二楚了,若说你卷了铺盖逃走,我到是信,但说你幡然悔悟,诚心悔改,只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你向来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把人心想得太险恶。我知你一定不会悔改,所以早在来赴约之前,就已经向巫师讨了能解百毒的神药了。”岳南天凑到陆杭天近前,伸手在陆杭天的脸上重重的拍了几下,“还有你埋伏在外面的那些个手下,都是我早就想要解决掉的,到是多谢你,给了我这个理由。”
窗外,杀戮声四起。
招数被识破,陆杭天却不急着逃走,这倒是让岳南天颇感意外。
“怎么,你不害怕吗?”
陆杭天注视着岳南天的脸,任由他拍打侮辱,也不反抗,“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我为什么要怕呢?”
“你什么意思?”岳南天猛地想要起身,却突觉一阵眩晕,提不起力气,又跌坐回椅子上。
“不筑成森严壁垒,我怎么敢惊动帮主大驾,想要对抗帮主您这样的大人物,那区区几个喽啰又怎能成事?”
“他们只是你诱我前来的迷阵。”岳南天幡然悔悟,却另有疑问,“那我身中之毒又是为何?”
“是神药。我跟了你这许多年,你自然是对我了如指掌,你知道我约你至此,一定有所图谋,所以你定然会有所防备。但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巫师是我的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相互照应,当初我们隐瞒了这层关系,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真的派上了大用场。”陆杭天慢条斯理的从袖间抽出一把长匕首,轻轻的按在桌布上擦拭。
“你……”岳南天气结,千算万算,却还是漏算。
“你为了私利,下毒杀了南宫谨一家,我为了自保,下毒杀你,这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陆杭天出手,干净利落。
一个人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一击毙命。
死的不是岳南天,而是陆杭天。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隐藏着一些秘密,就像岳南天不知道陆杭天有兄弟一样,陆杭天也不知道,岳南天有一个从不离身的飞虎抓,这飞虎抓装有精巧机关,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
这飞虎抓还是南宫谨送给岳南天的。
岳南天伸出右手,用力的按一按两边的太阳穴,想起南宫谨,就觉得头痛不已。虽然解决了南宫谨夫妇这一对大麻烦,可是想要的东西却一样也没有捞着,折了大半的弟兄,现在还惹了满城的风言风语。
是该想个解决的法子了。
岳南天低头看了看躺在脚边的陆杭天,此刻多像一只替罪羊啊。
岳南天眉头舒展,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大力的擂了两下桌子,桌上的餐具都惊恐的颤抖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惊叫声。
“□□儿进来陪酒!”
不多时,便有一个姑娘至外面端了酒进来。
“过来,陪我喝两杯。”岳南天拍一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姑娘坐上来。
没动。
等了良久,姑娘也没动。
岳南天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姑娘就是春儿,久不见反应,便不耐烦的抬头,刚要发怒,看向姑娘面容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惧全都写在了脸上。
迎客楼外,卓星站在一堆尸体中间,等着明月。
岳南天死了,仓促的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就死了,因为明月不想听他说话,甚至连看他一眼也会觉得恶心。至于“仁义帮”,明月并没有赶尽杀绝,因为荣熠说:“你已经掉进了仇恨的漩涡,别让自己万劫不复。”
叶聪站在荣熠的身侧,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此时,明月和卓星这艳绝天下的两姐妹,正捧着南宫家的传世剑谱,跪在地上,求着荣熠收下,人和剑谱。
叶聪两眼呆滞的看着地上的人儿,竟然对荣熠投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荣熠不得已重又狠狠的瞪一眼叶聪,感受到身侧的凌厉,叶聪才猛然间还魂,做了个重重的吞咽的动作,说道:“两位姑娘快起来,爵爷还有要事在身,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荣熠点头,向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