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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赤血祸(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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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校场是平时大家练功的地方,也是青玉部族一百多口人吃饭的地方。大校场边缘一张张石桌围绕摆放,错落有致;

    校场边缘的石桌前已经坐满了族人,各种果子,水酒琳琅满目,校场正中大火熊熊,火堆之上架烤着一只巨齿熊,香气四溢。

    此刻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盘坐着,双手轻轻托着青玉项链,一脸虔诚的祷告,这是晚宴之前必须的祷告仪式。

    据说青玉部落的祖先当年来到此地,饥饿濒死,在一块巨石旁昏死过去,醒来发现岩石正中一块嵌着的青玉,不但治好了身上的伤,而且力量大增,一拳能打死一头猛兽,之后便开山辟林,围绕着这块青玉建立了青玉部落。

    每当狩猎收成不错时,晚宴都会安排一场狩猎狂欢,校场中间火堆会摆上最美味的食物作为战利品作为对决项目的奖品,通常大人不参加,由13岁以下未成年的孩子进行对决,胜利者为大家分割战利品,也是为了激发孩子们的血性,在这荒林之中没有血性是无法生存的。

    在晚宴即将开始之时,族长走上了校场的石台上。

    “各位——在晚宴开始前老头子得说上一说。”族长拄着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

    “今日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这些野兽,而是西溪沿河一带的赤血果林!”

    此话一出,顿起喧哗。

    “赤血果林,难道能盛产赤血果?”

    “赤血果?难道是城里卖1个金币的赤血果?”

    “1个金币的赤血果?那不是能存一个月的粮食?”

    “1个金币能买好多件上等兽皮衣啊!”

    ……

    “安静!”

    石台上的族长重重的敲了敲拐杖,等大家安静下来继续道:“今天猎队探查到这片赤血果林在西溪中部沿河一带,大约近百亩的样子。

    据我所知平均每亩能存活一颗赤血果树,经过七天的成长便能结出赤血果,这片果林估计能结出近百颗赤血果。”

    “哗——近百颗赤血果,近百金币的价值啊!”

    一下面又是一阵喧哗,族长摆了摆手示意安静,神色变得凶狠起来,说道:“这西山部族对这赤血果林丝毫不肯退让,还以为我们青玉部族怕了他们,我们也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西山部族近年多次挑衅我等,为了这赤血果我们也是时候给他们看看我们青玉男儿的血性了!”这时青奎大首领站起身来,振臂一呼。

    “对,我们要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族人纷纷站起来呐喊,青锋那些小孩子也用着他们稚嫩的声音附和着一波波的声浪,神情激愤。

    晚宴也是伴随着族人的呐喊声开始了。

    歌起,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族人绕着火堆起舞,身穿兽皮短裙,胸前只围着一圈树叶,芳泽若隐若现,贴在胸前的青玉项链为她们平添了一份圣洁的气息;

    她们赤‘裸’着双足,扭动着腰肢和臀部充满了野性美,火光的折射之下更显妩媚动人,有的双手拍击着腰间的小鼓,有的不断扭动着双臂上的铃铛,口中呢喃着一声声战歌,为明天出征的勇士祈祷助威,校场一个个身影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歌舞过后,酒过三巡。

    三首领青火起身说道:“小崽子们,你们抢肉的时候到了,老规矩赢的才能吃,快去抢吧,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偷吃,接下来一个月就准备吃素吧!”

    校场正中一些胆子大的孩子已经跳上石台,最先跳上石台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身材不高却显的有些健壮,黝黑的脸上一双小眼显得炯炯有神,正是二首领青刚的孩子青木。

    “嘿嘿,我来打第一场,谁上来!”青木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敏捷矮小的身影便跳了上来,说道:“哼!青木,上次你抢了我的黑虎肉这次我要让你吃不到巨齿熊!”矮小的身影同样约莫七八岁名叫青彦,此时正一脸气愤。

    “嘿嘿,想抢我的巨齿熊肉门都没有!”话音未毕青木就欺身而上,一记正拳打向青彦的面门。

    矮小的青彦动作灵巧迅速,青木一拳打来,青彦便闪到了青木身后,对着青木的屁股狠狠踹去,大块头青木被踹的一阵踉跄,险些扑在地上。

    吃了个亏的青木揉了揉明显略大的右半边屁股,一脸愤怒的扑了上来,石台之上你来我往,拳风腿影,时而传来“蓬蓬”的撞击声。

    “没想到青彦这小子突破到气血二层速度快了这么多,看来你家小子这次吃不到巨齿熊肉了,哈哈!”

    说话的是青彦的父亲青飞,青飞身材同样有些矮小,一旁坐着面容刚正的男子正是二首领青刚,青木的父亲。

    “老子赖皮,儿子也赖皮,就只会躲来躲去。”青刚一脸不屑道。

    此刻台上也是分出了胜负,青彦矮小的身影且战且退,将青木引到了石台边缘,青木怒火中烧,毫不察觉,向前奋力一击,青彦瞬间躬身一闪就来到了青木背后,迅速利落一脚将其踢了下去。

    “哈哈,我赢了!我的巨齿熊肉!”青彦高兴的跳下了石台,飞快的跑向火堆,望着火堆上烤着香嫩的熊肉咽了咽口水,不再迟疑向前拔下了插在熊背上的匕首,切下了一块块熊肉先分给了长辈们,而后才轮到自己。

    继青彦之后,逐渐有人赢得熊肉,有的开心有失落有的羡慕。此时,在青锋一桌,青奎淡淡看着石台上,时而看向一旁青月,心不在焉,而小青锋正低着头只顾着吃自己的云果,似乎对这巨齿熊肉没有任何想法。

    “小青锋,你怎么不去抢熊肉,再不去可要没了。”一旁的青奎疑惑道。

    “吧唧吧唧——”小青锋咽下云果,又抓起桌上母亲烤好的狮牛腿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我不喜欢吃熊肉。”

    这时,一个失落的小身影从校场中走了回去,坐在位置上一脸不开心,却被小青锋注意到了,那个身影正是青岩的儿子青石,小青锋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肉腿。

    “咦,这孩子不是说不喜欢熊肉吗?”青奎疑惑的看着向石台跑去的小青锋,一脸不解。

    青月微微一笑,刚才的一幕她也是注意到了。

    此刻,台上叫阵的是一个精悍的身影,比同龄人高出些许,是三首领的儿子青炎,小青锋在他面前更是矮了一个头。

    小青锋的母亲相较部族其它女子更显文静优雅,而小青锋似乎也遗传了母亲的特点,虽然也是身材精壮,但与其他族人精悍相比便凸显了他的文质。

    “小炎哥,我来了。”青锋摩拳擦掌的说道。

    “小青锋,你可打不过我,快下去吧,等会弄伤了你,月阿姨可饶不了我。”青炎轻视道。

    “这块肉,我要定了,而且不是只有你是气血三层啊!”小青锋毫无预兆夺步上前,一拳轰出。

    “来的好,我可不会像平时那样让着你。”青炎脚步快速向后一撤,顺势躲过这一拳,右拳提起瞬间反击,比起其他同龄人更显老道。

    面对青炎的反击,小青锋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瞬间收拳化肘撞上了青炎拳头。

    “彭”的一声,两人一记对撞各自后撤了五步,不相伯仲。

    “小炎哥,我早就猜到你这招了。”小青锋甩了甩有些酸楚胳膊,笑道。

    “你不也是一样老套路。”青炎同样捏了捏发麻的拳头。

    “再来!”青炎率先压上,左手一掌向前推去。小青锋见掌袭来竟毫不避让,右臂猛的一横推意图扫开手掌,顺势一记蛮牛撞。

    然而青炎似乎早已料到,以掌变爪在青锋肩上狠狠一扣,右腿一记横扫极速飞掠,眼看小青锋即将被扫倒。

    千钧一发之际,小青锋双腿发力,凌空而起在青炎左腿上一踏,借力一记后滚翻摆脱了青炎的控制,而青炎被这双腿之力蹬的“蹭蹭蹭”向后跌倒在地。

    “竟然被你用出来了?”跌倒在地的青炎一脸错愕,以往每次都是青锋双腿离地之时便被自己按倒在地,没想到这次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倒了。

    “嘿嘿,小炎哥,你忘了我今天可是气血三层,以前气血二层的时候跟你打,速度反应当然跟不上你啦。”小青锋脸上洋溢着笑容。

    “哼,再来,赢我一招而已,这次我要跟以前一样把你按在地上!”青炎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起来,二话不说冲上前来,两人又是扭打在了一起。

    “又是这招!早就看穿了。”

    “你不也一样,来点新意!”

    “可恶,再吃我一拳!”

    ……

    台上难解难分,台下议论不断。

    “没想到小青锋突破气血三层后进步这么大,以前都是被青炎压着打,现在同是气血三层反而能压着青炎打。”台下的青火说道。

    “青锋和青炎天天对练,早已熟悉各自的进攻套路,现在气血三层的小青锋反而压着青炎打,说明这小子的天赋很高啊。”青奎道。

    “这种局势,青炎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青炎这孩子也不错,两人都是块好料子。”族长眯着眼笑道。

    果不其然,小青锋在拆招之后的一次空挡,抓住机会,一掌将青炎打下了石台。

    “小炎哥,我赢了。”青锋跳下石台拉起青炎开心道。只是青炎揉着胸口一脸郁闷道:“你下手真不轻啊,等我这几天好好训练再来教训你。”

    “嘿嘿,我等着。”小青锋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

    ……

    远处失落的小身影低着头,并没有看见青锋的胜利。

    天空中的月亮高高挂起,地面上的火堆还残留着余温,一丝丝青烟向空中飘散。

    ……

    夜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个布包悄悄的走到了一处房子,轻轻敲着窗户,低声呼唤:“小石头——小石头——”

    “吱——”,窗户打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青锋哥,你怎么来了?”小石头疑惑道。

    “给,这是巨齿熊肉。”青锋道。

    “青锋哥,你哪来的巨齿熊肉啊?”

    “这是我晚上赢了小炎哥得来的,快拿去吃吧。”

    “什么,你打赢了小炎哥?可是输了的人不能吃,被三首领知道了要被罚一个月不能吃肉的。”

    小石头先是一惊,然而又有些迟疑。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快点拿进去,被发现我就惨了,我走了。”小青锋催促着,把布包往窗台一丢,就消失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