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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此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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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德和商会众人正在密谈,却听有人暗号敲门,商社眉头。/这种时候,如无要事,是不会有人敢来打扰的。他皱了眉,大步向前,打开加持了魔法隔音结界的大门,沉声问:“什么事?”

    “方才,理查殿下的侍卫卢瑟冲进镇里的教堂,不顾阻拦,抓走了牧师……”

    卢瑟带着牧师登上山顶时,遥远的东方,一轮红日,已是喷薄而出。

    朝阳映红天际,满眼皆是壮阔之美,看得人只觉心胸为之一畅,胸怀都宽广起来了。

    绝壁之巅,维克多和理查,一坐一躺,望着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

    生了什么事?

    卢瑟有些茫然不解。

    理查对维克多一向是又想亲近,又觉嫉恨的。而维克多对于理查他们这些王族血亲,也向来是冷冷相待,虽然从不拒绝这些人的请求,但却也从不试图亲近,从没听说过他有兴趣向侄子展现叔叔的脉脉温情啊。

    这现在是怎么了?他们居然一副相谈甚欢,自衷心感到愉快的样子。

    卢瑟深深叹息,这世界果然变化快啊。

    天刚刚亮。营地里就慢慢喧闹起来。人们纷纷起床。收拾东西准备赶路。伊芙和希雅也从帐蓬里出来。高高兴兴来找东方。

    见东方衣着整齐。身上还有浓浓酒气。眼中毫无初醒地朦胧。希雅就探头向马车里看一眼。见昨晚才装进来地若干酒坛全没了。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喝了一晚地酒?喝得太多。小心伤身。”

    伊芙举目看看四周。周围士兵脸色惶然。来去匆匆。“出什么事了?”

    “昨晚理查出去后没回来。维克多去找他。也没回来。雷蒙伯爵当然急得跳脚。要派人四下找了。”东方随口答。

    “他为什么出去?”希雅也四下望着。

    “去找我。”东方还是很无所谓。

    二女都是一惊,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找你干什么?”

    “他认出我就是他某个晚上,一见终情的美女了。所以,大概是想去找我表白,努力追求我。”

    伊芙和希雅互相看一看,再望望东方那毫无异色的面容,过了一会,希雅才小心地问:“他,他知道你不是女人吗?”

    “应该不知道。”东方很平静地做出推断:“他可能认为我是一个漂亮女人扮成的男人,顺便再化妆成老头。”

    伊芙和希雅都打了个寒战,心里为理查哀悼。

    可怜的王子啊,你自求多福。

    虽然过于风流,动不动**别人的感情是不对的,但是这个报应,也实在是惨了点。

    沐浴在治疗魔法地光辉下,理查那点子看起来吓死人的皮肉之伤好得飞快,转眼间就活蹦乱跳,和没事人一样了。

    可是理查坚决不肯一身破烂,满脸血糊地回营地去,现在天都亮了,就这么回去,让所有人都瞧见他狼狈到家的一面,多影响他的形象啊。以后他还有什么面子去风流自赏,还怎么还好意思在人前玩潇洒呢?

    在他地一堆歪理下,维克多和卢瑟无奈败退,答应他先找地方洗澡,梳头,换衣服。可在床上睡得好好,被人硬揪来的牧师,可没心情陪他们在这荒郊野外乱转。

    刚刚被人家治疗过,理查总也不好意思这么不知好歹,还硬拿身份来压人家。最后地决定就是卢瑟怎么把人请来的,怎么把人送回去。而维克多陪理查去好好拾掇一番。

    二人转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条河,理查欢呼着扑进河里,拼命地洗涮,等全身洗干净了,恢复点英俊王子的风采,他就开始冲着维克多诡笑。

    维克多又可气又无奈,只得好笑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这位讲究得要命的殿下暂穿。

    理查还嫌维克多的衣服太素,一点也不配他,衬托不出他地风度气概来。嘀嘀咕咕唠叨了半天。

    维克多也不理他,由着他说到嘴巴干就是。

    理查的马早就在他勇攀悬崖地过程中,跑掉了,卢瑟骑了马送牧师回去,现在维克多和理查只好共乘一骑回营了。

    这种紧紧依靠,身躯相贴的骑马方式,两个人都不太习惯。维克多和许多朋友这样共乘过,甚至同泉音一起这么亲昵地骑马,也不觉有异,但现在身后坐着自己地血亲,却有些手足无措。

    而理查对这种亲近的骑马方式,更是熟悉无比。这辈子带着各色美人佳丽,这么骑马悠游地次数都数不清了,可忽然间往自己亲叔叔身后一坐,那简直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二人处理的方法都不怎么自然,维克多是一直僵直地坐着,理查则是一刻也不停得说着一些完全不着调的废话。

    这样行了大半路程,彼此稍稍习惯,维克多慢慢放松下来,理查也觉得自己刚才傻得透顶。他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问:“维克多,你一直没问过我,为什么半夜出来找东方,为什么忽然被刺激得疯狂爆?”

    维克多居然也没立刻答,沉默了一会,才说:“是为了那个让你惊艳的女人。”

    “不是惊艳,是一见钟情。”理查正色强调。

    维克多没有就这一点同他争执什么,只轻轻一叹:“理查,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理查不解:“你能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我劝过东方,暂时不要答应你和那个女人

    不管你怎么请求都拒绝你。”

    “为什么?”理查越不解。

    “现在地你,无论爱和恨都太容易伤到人,而伤到东方所在意地人,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维克多沉声说,“我不知道,你这次在东方面前受这么大挫折,会不会和我的话有关。在暗中插手别人的人生,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我以后再不会这样做了,但……我还是想劝你,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暂时还是不要去找东方的好。”

    理查闷着声,听维克多左一句东方,右一句东方,虽然猜地问题似乎不对,但这个劝告,相关的联想,似乎又都套得上,害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会,他才说:“不关你的事。是我昨晚太冲动了。我是现了东方的一个秘密,一时没能控制住,他其实……”

    维克多及时开口,阻止他说下去:“你地爱情由你自己作主,我不会再介入。

    而东方的秘密……我还是少听为妙。所以,不管你想说地隐情是什么,如非必要,就不用告诉我了。”

    理查苦笑了一下,也没再继续:“维克多,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忽然间不同了?以前的你,对我们这些人,一向是冷冷淡淡的,有求于你的时候,你自会伸手,可如果我们不开口,就是我们当着你的面,眼看要掉下悬崖,你也不会动一下手指。为什么这次你会主动私下劝说东方,为什么主动帮忙来找我?”

    “我不是看你们掉下悬崖,也不会动一下手指,我只是要让我自己看起来,我不会为你们的生命动一下手指。”维克多回答地语气很是平静:“我不主动关心你们,因为关心没有用。我不表达我的亲情,因为不会有人相信。我从不主动对你们示好,向你们劝告,为你们进言,因为不管我本心如何,总会有人想得太多。与其让你们为了防我忌我,猜我地用意,白白浪费人力物力,甚至影响国事,我不如省省心,也让你们省省力。”

    理查只是默默地听着。

    一直以来,他最纠结,最不解的谜团,真相竟只是如此?

    他不是看着亲人身在悬崖,也不伸手相扶,而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一看到有危险,就主动伸手最大地可能是被误以为要推人下悬崖。所以,他只能看着,只能等着,偶尔在暗中,悄悄做一点事,但在表面上,他永远冷漠无情,只有对方开口请求,才肯伸出援手……

    理查愣了半晌。

    “这些年,我们让你心里很苦。”

    “你不用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你们是我的亲人,但是,我们都是王族子弟。王族子弟,最不值钱地就是亲情。在我的能力之内,容忍之内,我会关心你们,能做的,我会为你们做,不太严重的事,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但真逼急了我。我也不会留情。你们要真有什么事,我救不了,帮不得,我也不会太介意……”维克多淡淡说,“理查,我不是圣人。王族子弟,生养不出圣人来。所以,你用不着老在我后头纠结烦恼,我并没有比你高尚多少。”

    理查干咳一声:“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又要把真相告诉我,不打算继续再假装冷漠了?”

    维克多微微一笑:“因为,我决定,以后要对你尽量真诚,但只是对你而已,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他回头,看了满脸茫然的理查一眼“在你确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正打算倾全力追求的是什么之前,我不会告诉你,因为,那会影响你最终的判断。”

    卢瑟送完牧师后,直接照原路回去,跟维克多和理查碰上头之后才一起回营地。

    见他们回来,全军营的人也不乱了不急了,收拾停当就继续上路。

    有了孔拉德的安排,小镇里的民众商人,没有来给维克多送行,也没有送来一堆礼物,倒是省了维克多许多事。孔拉德自己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路同行,而是和维克多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一路上,希雅和伊芙一直守在东方左右,不肯离开半步,擦亮眼睛等着看理查的好戏。

    可事实上是,一路上理查懒洋洋骑着马前进,长时间保持着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少回头注意东方的马车。就是扎营做饭,休闲散步的时候,偶尔不小心扫到了东方这边,也会立刻转过头去,当然,有意无意靠近马车这种事,更是从来没有过。

    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和平时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样子大不相同,整个队伍中,除了维克多对此毫不介意之外,众人无不暗暗生奇,就连和他最亲近的卢瑟都不明白,理查身上生了什么事。

    人们私底下的暗中议论自是不少。泉音等人则直接抓了维克多问。

    “你们出去一趟,到底出了什么事,理查又想搞什么鬼?”

    “他只是有些问题没想明白,等他想清楚了,就好了。他的事是他自己的**,没有他的同意,我不好宣扬。”维克多轻轻松松把问题给挡回去,随口反问,“你们觉得理查怎么样?”

    大家愕然互望。

    泉音答得简单:“一个有城府的花花公子。”

    “这个判断倒也不错,嗯……”维克多笑笑,“我想问的是,你们觉得,他和他的其他的亲人有什么不同?”

    法修冷笑。“你是说‘你’的那些亲人啊。人人都不同,人人骨子里也一样。说穿了,他们眼里盯着的,其实是同一件东西。”

    维克多干咳一声:“这句话,好象也没说错……算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