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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遂对师芳道,“前面有开戏么,我这次来就想带她们来开开眼界。”
师芳“哎呀”一声道,“真不巧呢,凤儿昨天不舒服,我让她休息两天,顺便也给戏班子放放假。现在都没人呢。”她口中的凤儿人称‘小凤仙’,已然是师芳影戏班子的台柱。因为师芳年来都很少演出,只在幕后做一些指导工作。而这个‘小凤仙’的影戏资质确不错,这方面名声已隐隐快赶上师芳了。当然,这也是因师芳收起锋芒的缘故。
我看她一付焦急的样子,便笑道,“这有什么,这次看不成,下次再来便是了,你急什么。”
师芳嗔道,“难得芸姐和玲珑妹妹专诚来一趟,小妹却拿不出招待来,能不急人么。”
楚芸忙慰声道,“芳妹不必介意,看不看影戏以后机会多得是。这次来能认识到妹妹,才真是姐姐一种福气呢。”玲珑在一旁也忙点头说是啊,师芳这才稍释然。
跟着师芳加意讨好,一时四人于是又笑语盈盈起来,师芳到过的地方多,见识的人也广。那些奇闻逸事,风土人情,听她娓娓说来,楚芸,玲珑一时都听入迷,让我听后也颇有大长见识之感。
正当几女说得热烈时,师芳的小婢进来报道,“小姐,门口来了个书生,说要见小姐。”
师芳顿时生气了,“不见,你没见我有姐妹在么。”
那小婢捧出一画卷,嗫嗫地道,“可是那书生拿了一幅书画出来,说让小姐看过后,倒见他不见。”
我和师芳俱是一征,对望了一眼,我笑道,“这倒有趣,拿来看看。”想不到当年我见师芳的手段给人探出来了,也来了个依样画葫。我倒要瞧瞧这个学我样的书生有何本事。
那小婢知我与师芳的关系,都把我当半个主人了,闻言,小手就把那幅字画送了过来,我拿过一摊,顿时讶住,只见幅中画有一绝色美女正倚窗远眺,乌发蝉鬓,轻衣长裙,面貌赫然是师芳,画工唯妙唯肖,不过画中师芳的却是一付“眉似远山笼轻愁,目若秋水盈波光”的神情。
我的心微微一痛,无论是谁,只要看到画中人那付轻愁,都会惹不住万分怜爱的。不过,认识师大家的人恐怕不会认为这是师芳吧?她们的师大家不是一向无忧无虑,毫无心事的么,何来愁思呢?也唯有我知道,这却实是师芳,心中轻轻一叹,师芳认识了我,到底幸还是不幸呢?我帮她打开了一座艺术的大门。让她的人生进入了一人新的境界,而她失去的,只有更多,更多……
回想起前阵她见我时隐藏不住地落漠的眼神,刚才她那看起不经意其实却是有步骤地讨好楚芸的样子。她,她还是我几年前初见时的天真小丫头么?
画中的她是那样的美丽,不属于她年纪的美丽,寂寞让她如此美丽,苍白的美丽………
楚芸几个都围了上来,待看清画中人后,玲珑都惊呼道,“芳姐,这幅画好漂亮啊,把你画得好美。不过我觉得你真人还是更好看。”不识愁滋味的她们自然觉得画里愁眉紧锁的芳姐不如眼前的笑语嫣然的芳姐来得平易近人。
师芳却有一种被人看清心事的羞恼,“把那个人赶出去,将这幅画烧掉。”她吩咐跟前的小婢道。楚芸,玲珑三女闻言皆愕然。
我叹了口气,伸手阻止了要上前拿画的小婢,自己把画卷好,道,“不用了,你去请那个书生进来。”那女婢停住,小心地望了师芳一眼,见她小姐与我对望了一眼后,就垂下头,不再说话,便转身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楚芸扫了我跟师芳一眼,也似有所悟地轻叹一口气,一时间屋子又静了下来,只剩下玲珑姐妹满头雾水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半晌,门外终于响起两起的脚步声,众人俱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小婢身后缓步迈来一青年书生,大约二十五六岁,身材修长,相貌清臞秀美,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就算没有那身书生装束,也能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个读书人。最出众的就是他那双眼睛,充满了机灵智慧。
就算师芳这等阅尽万千人物的人,也不由一征。那书生就在门口长长作了一个揖,道,“在下纳兰澜,见过师大家和周公子,来得冒昧,万请见谅。”
我一见到他就觉得隐隐有一些熟悉,待细看了一下后,才想起这人在三年前我首次求见师芳时,他就在一旁的人群里,他也是唯一一个人群中没有嘲笑我的人。加上他那出众的面貌,我当时就记下他了。
我于是笑笑道,“我们以前好像见过……?”
纳兰澜也笑道,“周公子好记性。三年前有幸见得公子一面。现为求见师大家一面,只好将偷学得公子的一点本事,拿来献丑,想不到师傅也在,惭愧惭愧。”
见他说得有趣,我又望了他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我遂请他落坐,其实他刚才看见我在座,并没有惊讶之容,相信他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的,只不知他来有何目的。
大家重新坐定后,纳兰澜对正气愤瞪着他的师芳道,“三个月前在下有幸远远见得师大家
一面,在下喜爱青丹,于是常想如何才能表现出师大家最美的模样,几经思量,才画下那幅画,并不是对师大家有意冒范,还望请师大家见谅。”
师芳还是冷眼瞪了他半晌,才道,“罢了。”转头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小婢换一壶茶上来。
接过小婢送上来的茶,纳兰澜轻轻地品了口。不待众人开口,就出声道,“在下这次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结识一下师大家。”他顿了一下,望向我,“跟周公子。”
我一笑道,“纳兰公子文采风liu,一手青丹放眼天下恐无人能出左右,想必身份非等寻常,结识师大家尚有可说,而在下不过藉藉无名之士,且不善与人交往,恐怕要令纳兰公子失望了。”
纳兰澜笑道,“在下也不过一介书生,何来身份不身份,就算有什么身份,周公子又何曾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过?在下性喜交游,以认识下天下杰出人仕为乐,如错过周公子,人生有何趣味可言。”
想不到这个书生有此宏愿,他言下之意,对我的评价倒是很高啊,对这个书生我也颇有些好感,道,“承蒙纳兰兄看得起,那我们就朋友相称吧,不过,纳兰兄交游广阔,别的朋友应众多,我可不想牵扯到他们身上,另外,我不喜应酬,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纳兰兄若记得这两点,我们这朋友大可做得。”
纳兰澜喜道,“能得二少以朋友相交已是万幸,决不敢以俗事相扰二少,况且纳兰澜也不是那种的人。”
我笑道,“我就知道纳兰兄不是那种的人才这么说的。”
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一种莫逆于心的感觉。我遥遥向他举起茶杯,纳兰澜忙举手回敬,两只茶杯遥遥中无形相碰,两人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两人再次一笑,就这样,以茶代酒,我结下了这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纳兰澜。
放下茶杯,我道,“澜兄从何来?”
这个问题竟令他有片刻沉吟,方道,“我从江湖中来。”
这个回答令我有些讶异,我笑道,“知澜兄非名利场中人,却想不到来自这一天地,澜兄才华如此出众,一身本领想必高明得很了。”
纳兰澜微笑道,“惭愧,小弟一点武功都不会。以江湖人自称,皆因年少慕侠,多年来走往圣龙大地,萍踪无迹,连自己的根都差不多忘了,久而久之,小弟也就以江湖人自诩了。”
我深思地望着他,“澜兄志趣高远,不知可如意么?”
纳兰澜微闭双目,,语调便有了丝苍凉,“江湖水深哪……”,接着吟哦,“尤记梦里少年曾学剑,三更灯火五更寒……”泪水,从那微闭的双目里渗出一丝,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半晌,纳兰澜方打开双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小弟一时感触,倒令大家见笑了。”
我展眉一笑,“澜兄哪里话来,澜兄性情中人,子龙可羡慕得紧哪。”
纳兰澜望了我一眼,似乎大有知已之感,道,“子龙兄才是绝俗大雅之仕,小弟不觉有形秽之感。”接着语意一转,“路走得多了,对当今江湖也算有点心得,若各位有兴趣的话,小弟当道上一二,以作谈资。”
我笑道,“正想闻兄高论。”
纳兰澜微微一笑,接着就开讲起来,听他娓娓声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江湖竟然有了丝诗一般的味道。
当今圣龙王朝已立国三千多年了,其间也有过战乱,饥荒,天灾,但都不长久,于是人们就有了很多时间进行武道方面的追求,因为圣龙虽尚文,但这条路并不是人人可走的,一般的穷人孩子跟本没法上学。所以武学这一道,既能安身立命,又可强身健体,进入的门槛又低,所以圣龙的武风还是很盛的。以致当今圣龙的江湖帮派林立。
不过门派虽多,但入流的只有三类,一是超一流的,如大觉寺,云山派,听潮阁,刀君府,魔门这几家,这些门派都是渊源流长,远在圣龙建立前就存在了。他们的武学执当今的泰山北斗,圣龙武学,无不出于其宗。
二是一流的,计有当今的七大派,如恒山派,莲花帮(他们是一个行乞组织,但其中武功好手众多),普峨等,他们成立的历史也很悠久,都各自有不少绝学,当今武林的四大世家也可归于这一流。
三是二流的,这一类的有不少,大概有十来个吧,如百花宫,秦庄等,它们大都是割据一方的势力。
其余的小门小派虽多如牛毛,却不足论了。
我笑了,“圣龙江湖人多啊……”
纳兰澜轻叹道,“在我看来,江湖人虽多,若论追求,却不出三类而已。”
我“哦”地一声,感兴趣地道,“这倒有趣,只不知作何解。”
纳兰澜又是轻轻一叹,语调便有了些苍凉的味道,“‘人生何处不江湖’啊,大侠纵刀是江湖,镖客行镖是江湖,街头卖艺,走方郎中又何尝不是江湖呢。圣龙虽富,只富上人,百米虽香,不养‘无用’之人,当然,这‘无用’之人,那些上人是不算在内的。”纳兰澜苦笑了一下,“为了生存,就是这类进入江湖人的目的,这都是支撑起圣龙形形色色江湖的基本力量啊,不用说那些以各种方式谋生的江湖人,就连大觉寺,云山派这样超然的门派,又有多少弟子一开始不是为了生存饱肚的目的而进去的呢?”
纳兰澜沉吟了一下,才接着道,“温饱的问题解决了,那跟着来的就是利益和名誉了,江湖人的手伸得深了,彼此各行各业间便难免有了冲突,地盘更是容易引起纷争,这便是利益。江湖之所以江湖,那是有武功的存在,所谓文无第二,武无第一,这武功的高低,更是一种名誉,一言不合,拨刀相向,心有不服,约日便战。当然很多江湖人比斗是为了追求武艺的进步,这便是我们常人眼中的江湖了。这一类江湖人是也算是当今江湖的中坚了……,其实以上两类,已可算是包括了江湖人的全部了。”
我见他良久不语,忍不住问道,“还有第三类是什么人?”
纳兰澜待一旁的小婢给他的茶杯添满后,举杯品了一口,才慢慢道,“这一类我都不知是否还应把他们划作江湖人,他们就是当今七大宗师一级数的人,他们人数太少了,有如麟毛凤角,武功到他们这种程度,尘世间已没有什么他们所追求的了,他们追求的是天道,是神话。”说到神话,纳兰澜已是满脸的虔诚,向往。
我讶声问,“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么?”
纳兰澜肃穆地望了我一眼,道,“在的,存在的,历史有过例子………”他又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已换上一种追思、向往、崇拜混合在一起不可名状的表情。低浑声音又缓缓响起,却不似在人间……
“那是三千年前,圣龙王朝建立的前的一百年,这是一个真正的乱世呵,前朝轩辕王朝已没落,天下群雄并起,这真是一个英雄的时代呵,天下在英雄们的脚下笑着,玩弄着,虽然流血,虽然饥荒,虽然权谋,虽然杀戮……但那时代的人却展示着不可思议的生机,不说那些有如春笋般出现的各家大师,就连那时的一花一草,让人想来,也似乎充满了灵性呵……”
“太久了,终于,喧闹回归了平静,生机也慢慢暗淡,经过几十年的争吵,残留的两个英雄厌倦了,他们大手一挥,迎来了他们人生最后的对决,汉江平原,二百万雄师遥遥对恃,这一天,万里晴空,似乎苍天要神洲人清楚看清自己如何进行最后的自残。这时,轩辕王朝最后的子息,失踪已久的大侠轩辕望出现了,出现在一边的悬崖上,崖高二百来丈,轩辕大侠耸立其中,仰天一啸,凌绝有如神人,两军百万军士呆呆仰望,心旌神摇,竟不知身在何地。
轩辕大侠啸止,从背上缓缓取出一刀——帝刀,喝道,‘凌无伤,赵子烈,尔等已令神洲生灵涂炭几十年,如今还不放手,难道想绝我神洲,做个千古罪人么?我今请出帝刀,决意取你俩性命,不知你们可心服?’声音豪亮,三军清晰可闻。
凌无伤,赵子烈便是那两位英雄的名字,军前两人闻言勒马对望了一眼,几十年住事俱上心头……
半晌,赵子烈回望一眼身后将士,长叹曰,‘神洲乃神洲人之神洲,我一念之忽以致此,悔之无及矣,罢了,罢了,今就以一命谢天下罢。’
一跃下马,提起功力,对轩辕望道,‘轩辕大侠,不敢有玷帝刀,赵子烈自行请绝。’不待人言,遂拨剑自刎。
凌无伤呆了半晌,亦下马走到赵子烈尸前,取下自己的彼肩给他彼上,大笑曰,‘赵兄去了,凌某岂能独活。’回首向自己的将士喝道,‘我去后,拥赵兄子为帝,神洲就此休战罢。’凌无伤抬头向轩辕望道,‘我亦自己来,不敢有劳轩辕大侠。’
口中低首,道了两声,‘英雄,英雄,何为英雄!!?’遂拨刀插入自己心窝,身躯摇摆了几下,终於向後跌倒,尘埃飞扬……
乱世,英雄们辈出的乱世,就此终结……
崖上的轩辕望目睹这一切,虎目似也有了泪光,,喝道,‘你们听到了么,神洲乃神洲人之神洲,你们这般所作为何,还不快放下兵器。神洲不应有战火了。’
闻言,一直沉默着的两军有人‘哐’地放下手中的武器,接着,相互传染般,两军百万军士俱将手中武器抛往在地,一时,声势煞是惊人。
轩辕望看毕这一切,再次长啸,啸声中,长身跃起,非向下,而是腾空,同时反手一刀,一时间,风云变色,大风飞扬。
就这样,在百万军众的注视下,轩辕望划空而去……
身后,留下呆呆的百万将士,一座被劈成两半的悬崖。留下一个神话,一个新的时代,新的王朝,圣龙王朝就此诞生……
(作者:如果修改一下,这一章应可以写得更好些,但我却不想回头了,因为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作者脑中想表达了,反而乱人思路,只得就这样了,在这里回复一下网友说得最多的两个问题,一是主角的道德问题,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难道现代人做出强奸之事很奇怪吗?其实这种事可能现代人比古代人做得更多,因为古代还可以去妓院发泄一下,而现代还会受到限制,不过主角为什么会对楚芸做出这种事来,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以后我会找机会写出来,不过可能要很久,其实,就算是主角太寂寞了,有生理需要了,也能够说得通吧,当然,我不会写得这么低层的。二是‘H’的问题,其实第一场戏写得有点赌气的成份,所以在全文中感觉不好,这是必然的了,第二场我是想刻画一下两人的性格,不过写得太露了点,所以有不少朋友不喜欢,呵呵,我会改进的,或者,我也可以偿试写出那种‘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矣’的趣致来。另,看合集的时候,这种作者语应很扰看书的兴趣,希望那些朋友做合集的时候把文中的作者语删去吧。我不介意的^_^)
(作者:本来想接受读者朋友的建议,写完一章再上传的,但发觉跟下来要写的江湖背景今天是不可能写完的了,就先发上一段来,希望嫌少的朋友别见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