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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当”
两块重量不一的银子呈抛物线状几乎同时落进眼前衣衫褴褛的残臂老乞丐面前的破碗里,发出两道清脆的响声。
这是湖州地界边缘的小城马安城,是多个州府的交界之处,所以小城虽小,交通却十分发达,也很繁华,是行人商者喜欢的稍作停留之地,因为从湖州一出了马安,就不再是一马平原了,而是山峦起伏的丘陵地带。王俊虽没出过远门,但接触的商人行者多,对地理环境倒也十分熟悉,于是出来的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当我们来到了这座小城,我便听从他的提议,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再去跋涉那些得走两三天的崎岖山路。
马安城客栈酒楼业旺盛,但地方终究是小,秉着最好的原则,我们很快就清楚找到这里最大最好的客栈“安平客栈”。
刚与王俊两人翻身下马,我便给客栈门前墙边的老乞丐夺去目光。只见那苍老的老人枯坐只垫着一张破席的地上,衣不蔽体,手断去一臂,眼前摆放着一只破碗,孤零零地放着几个铜钱,老人双眼无多少神采,一阵寒风吹来,他枯萎的身体不由瑟瑟发抖。
我见了心头发酸,这样的老人应有着多少故事呵,但结局却如此的明显凄凉。我伸手入怀,摸出十两银子,往老人眼前的破碗里放了出去。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应过得到春暖花开了,再多些我也不是给不起,但太多的银子却可能给他带来另外的灾害。我这样做似乎也有一点补偿心理,在前世,走在街头,我遇见的乞丐有比眼前老人更凄惨得多的,但我从没理会过,因为在我看来,那里有着太多的假,施舍了,反而有一种被计算的感觉,不是给他们计算,就是给他们背后的人计算,那我又何必饲豺狼呢,尽管如此,但心里始终是有点不安的,现在,这里却没以往的顾虑,尽情的施与,既帮助了有需要的人,而我也有了一种补偿的心安。
我转头向“善心”只及我一半的人望去。
眼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头上包裹着一条青巾,衣饰极为素淡,长得十分美貌,竟不下于能进入绝色榜的师芳,但脸上风尘之色使之减去三分颜色,才让人才敢于直视,面若冰霜,背负长剑,却也使人不敢亲近。
女侠,我心里涌上的只有这两个字,我从来没见过剑和人能如此相配,那把长剑搭在眼前少女身上,就算不懂武功的我,也感受得到少女必是个武功高强之辈。
那少女想来也是惊异这个比她大方一倍的公子哥儿,她妙目向我扫了一眼,脸上冰冷的表情却丝毫没变,脚步也没稍停,从我身边直进入安平客栈的大门。
我微微一笑,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这样视之如无物呢,看来还是给师芳惯坏了啊,虽然师芳爱上我这件事,虽然令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但能得到像她那样眼高于顶,在圣龙有着赫赫名声的美丽少女钟情,我心里多多少少会升起一些虚荣的,从而也就没把寻常的少女放在眼里,我毕竟不是万人迷呵,下意识地摸摸不被刚才少女放在眼里的脸,自嘲地笑一下,就追寻闻着那似有似无的麝香,一抬脚也跟了进去。
差不多是晚饭的时候了,客栈的大堂竟坐了大半的人,由于此时是古节过后的第五天,节日还没完全过去,一般人家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门,可看出大堂里坐着的大都是四海为生的江湖客。
由于那些汉子们多是聚众而坐,因而大堂角落里一张桌子上一道背对着大门的孤单的身影就显得格处引人注目。
秦淡,“君子剑”秦淡,我一眼就认出了我这个老情敌,想不到在这里居然遇见他,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冤家路窄啊。
只见秦淡的头发有些散乱,他的剑则斜斜地摆放桌子的最边角。秦淡脚下已堆着几个空酒呈,而他眼前的菜碟子却一干二净,此时的他一脸憔悴,正用一个大碗一盛着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看样子,他在这里已坐了不少时候了。
秦淡或许是奇怪于大堂因那少女和我这样的人物进来而静了下来的气氛,或许感应到我与那少女的气势,他终于缓缓转过头来。
秦淡待看清我与那少女后,明显一征,看来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出现。他迟疑了一下,他终于向那少女点点头作为招呼。
那少女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想来不意以往风度翩翩的君子剑会变得如此这付落魄的模样。此时见秦淡向她点头招呼,便把头也轻轻点了点算是还礼,脸上还是平静无波。径自走到大堂一边的一张空桌子坐下,距秦淡的桌子有二三桌子的距离。用极为平淡的声音吩咐赶过来侍候的小二要了几样食物。
秦淡跟少女点头招呼过后,便把头转了回去。跟本无视乎我的存在。本来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现象,要是他在乎我的存在那就麻烦了。但我不喜欢他那种好像我欠了他三百两的感觉。虽然对楚芸这件,我欠他的可不止三百两那么简单,于是我直步往他走去。
王俊虽然不认识秦淡,不过他也感受得到眼前的青年绝不好惹,他想劝我,我向他摆摆手,示意没事的,让他到另找一张桌子坐下。
秦淡见我过来,冷冷地看我在他面前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并不说话。
我坐定,微笑地看了他一会,就在他眼中快要冒出怒火时才招呼道,“秦兄,好久不见。”
秦淡不愧为君子剑,这么一个大仇人在他面前居然没有发作,可以看出他在平复心中的怒气,半晌,他才冷冷地道,“我可没好久没见。几天前我还见过你。”
我明白了,古节前的那晚,钱大强曾过来说看到我院子房顶上里有人影闪动,赶过来察看时,却没发现。看来那是秦淡忘不了旧情人,在古节这个亲人团聚的节日前来看望楚芸了。以他的武功,躲过钱大强的发现还不是难事的,不过他必看到楚芸现在和我互相情浓的景况,难怪他要借酒浇愁了。
秦淡见我有所了悟的样子,又望了我一眼,痛苦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与楚芸相爱了十多年了,为什么短短一个月,你就能让楚芸这样对你,她本不是这样的人……既然输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到我面前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说到最后,他声音重了起来。
同为男人,我明白了,相对与楚芸嫁给我,楚芸却在几天之内,连同身心一起交给我更让他难以忍受吧。
我诚恳地道,“秦兄,你错了,你没有输给我,对我们来说,爱情是没有输赢的,只有楚芸幸不幸福。不过相对于秦兄的地位和身上的重担,我可能比较适合照顾楚芸而已。这一点,想是秦兄应该明白的罢。”
秦淡脸色稍为柔和了些,还是冷冷地道,“要不是为了楚芸的幸福,你以为你这样无耻的人能见得到太阳吗?”
我苦笑了一下,幸好这个秦淡真的是个君子,换了别的男人,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话已谈开,我便道,“既然如此,看在楚芸的面子上,我能否高攀秦兄,做个朋友?”
秦淡不可思异地望了我半晌,方道,“你确实是个人物,怪不得胡大宗师要与你论交,师大家那样的人物也待你与众不同。不过,”他语意一转,冷冷地道,“你造谣于我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此事对我无影响,甚至有一点好处,但你用心着实可恶,加上更是因为楚芸,你就别妄想了。”
我再次苦笑了一下,见他不再仇视于我,其实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随手拿过旁边的一只碗,取过秦淡面前的酒呈,给自己斟满了一碗酒。
举起碗向他,诚恳地道,“无论如何,在下以前确有对不住秦兄的地方,现在就借这一碗酒,向秦兄陪个罪,道个不是了。”
说完,不看他反应,一仰脖子,一口把一碗酒喝得一干二净,最后向他扬了扬滴酒不剩的酒碗。
其实我的酒量真的不怎么行,秦淡叫的又是一种高浓度的烈酒,一口气喝完,酒气马上上涌,我的脸很快涨红起来。
秦淡由头到尾都淡淡地看着我的举动,此时紧盯着我血红的脸,半晌方冷冷地道,“钟成已奏请皇上举行一个百书会,要与你一比高低,希望你的字不会像你的酒量一样不行才好。”
我不意居然从他嘴里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消受了他对我酒量的讥笑,刚想向他问个明白,秦淡已抓起桌子上的剑,便要离开,站起身,他有些窘然地望向那隔离几桌的少女,其实那少女一直安然地用她的饭菜,似乎从没在意我们间的谈话,秦淡俯身向我,把我想问的话缩了回去,只听见他极低的声音对我道,“我的酒钱你就替我付了吧,我忘记带钱了,坐了整个下午,快闷死我了。”说完,逃一般地快速走向大门。
我愕然半晌才哑然失笑。
当秦淡一脚刚迈出安平客栈的大门。那佩剑少女平淡地声音便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秦公子,听潮阁新一代弟子已出山,近期可能与罗少刀君一战。”
闻言,秦淡的身躯显然一震,脚步顿了下来,有些落魄的身形已然不见,庞大的气势顿时从他身上涌起,但这也就一刹间,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送回真挚一句,“谢过谢女侠了。”一晃身,已跃起不见。
(作者:不再反思了,还是从写作中求进步吧,也知不可能让所有的朋友都满意的,不过,还是希望你们把反应说一下,让我知道些好与不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