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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个白天之后,马洛斯再次起身,扎特正在洗刷自己的鞋子,而马洛斯和赛莱拉的衣服和鞋子已经被刷得干干净净。
“我们等会带上你妹妹,一起去帮艾尔兰牧师维修一下净水池,就算出不了多少力气,也要让人家感到一点支持。”扎特一边努力刷鞋,一边对马洛斯说道。
“唉,你也知道人际为了你把净水池都给弄坏了啊。”马洛斯对于扎特的想法感到很是支持,“虽然我们确实为艾尔兰牧师出了力,但是这毕竟是你自己惹来的求知法师,人家为了救你的伤,确实是掏了家底了。”
“呃...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扎特响应得有些磕磕绊绊,“当然还得让艾尔兰牧师知道一下我们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如果能给你便宜点容纳2级元素或者给点教会独特的营养品啥的就很好,将来如果你妹妹没法留在黄钟城的话,也能和你妹妹互相支持一下。”
宁静教会和纯紫教会经常有互相倾轧的时候,但是在绿蟹镇这种行政机构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的地方,那么合作和支持就是主流了。
“其实你也知道黄钟城不好留啊。”马洛斯说着话把鞋子穿上了,洗刷得干干净净的鞋子让人感到舒服,“那你还一直逼着妹妹,其实她要是成了牧师,回镇上比在黄钟城要活得开心。”
“人不逼一下不行,而且我就怕她现在不去黄钟城扎根,以后她的孩子要重新走这条路,我年轻的时候,附近村子里有不错工坊的都不比绿蟹镇差多少,现在呢?哪一个村子不是苦熬着?”扎特把鞋穿上,穿上了亚麻衫,他自己衣服也很脏了,但是没有来得及洗,“你妈妈过去也一直说,镇里比村里好,城里比镇里好,大城比小城好,早点去大城比晚点最好。”
马洛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亚麻衫套在身上。
不过这一点马洛斯不大确定。
虽然没有肥皂,扎特的手也不轻,但是马洛斯很习惯这个力度。
“嘿,你们起床了没有,我们一起去净水池,帮忙干点活,给艾尔兰牧师留个好印象,就算修不好也让人感到我们的诚意啊。”已经起床的赛莱拉已经洗漱完毕,在门口喊扎特和马洛斯了。
“这世道一天比一天难过,我年轻的时候,风季虽然麻烦,但元老院月不至于会把脸都刮开,我和你爸爸那时候还可以用浊白之风刮胡子呢...”扎特说着草草地用短剑把胡子刮了刮,然后帮马洛斯也刮了刮。
扎特稍微加快了速度,草草挂完了胡子后他们和赛莱拉一起走去了净水池。
太阳已经落下,夜幕虽然还没有完全降临,
街道上的人还不多。
他们一家人难得地有了一起聊天的时间。
“喏,吃点这个蘑菇饼,我从塔尔的房间了找到的。”赛莱拉拿出一大块蘑菇饼,撕下来一小口,然后其他地都给了扎特。
“这...”马洛斯的话刚刚出口,扎特就说道。
“塔尔那小子想要害你,用他的蘑菇饼抵消一点罪责怎么了。”扎特已经把一块蘑菇饼吃了下去。
“我是说这可能是一楼菇...”马洛斯急了,“他是浊白信徒。”
“你当我和你一样啊,纯紫教会里破事那么多,不小心的话早就被人害了。”赛莱拉对马洛斯的担心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她可能确实很有警惕性,“房间里有好多一楼菇,都是稍微洗了洗就存着的,这蘑菇饼都存在一个特别密闭的箱子里,肯定是塔尔想要留给他妹妹吃的。
“这样啊。”马洛斯把一大块蘑菇饼吃进了嘴里,一股甜美的味道钻进了他的口鼻,“还涂了蜂蜜!”
“蜂蜜?”听了这话,扎特想要把剩下的这点蘑菇饼收好,“那你别吃了,我们去广场上买点普通的饼就好了。”
“房间里还有好几磅,我们就吃这一次,其他的够马洛斯吃好几天的。”赛莱拉知道扎特是想把舔饼留给马洛斯,但是扎特还是坚决地把这饼给收好了,还朝着赛莱拉伸出了手,赛莱拉很不情愿地把这甜美的蘑菇饼还给了扎特,“塔尔哪怕是一个异教徒,也是一个好人,对塔妮斯远比你们对我好!”赛莱拉忍不住要吐槽几句,“其实我和赛莱拉的天赋差距不大,但是赛莱拉的祭品和学费都比我足,能和院长啦、主任啦都搞好关系,她经常说塔尔给她送好吃的蜂蜜了,塔尔又给她生活费啦,学费也都是足额给的,从来不拖欠!”
赛莱拉并不是真的对扎特和马洛斯有啥不满,所以扎特还能反击几句:“也许人家赛莱拉就是比你聪明,比你虔诚,反正我早就看出来她和塔尔的天赋都比马洛斯强很多。”
“??”马洛斯没有说话,他确定这只是父亲对女儿的过高评估。
“塔妮斯和塔尔的关系这么好...”他更对这段关系感到有些疑惑。
“塔尔把这个妹妹当宝贝,虽然他自己不识字,可经常摆脱牧师和老师给他妹妹写信,塔妮斯还经常给他哥哥找对象呢,还总说我们的同学里配得上她哥哥的不多,他们那些个甜得发腻的信我能说一整天。”赛莱拉本来是想要再说一段的,她知道马洛斯的口味,但是一想到塔尔已经死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塔尔这么好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唉。”
“昨天晚上塔妮斯一晚上没回来?”马洛斯问道。
“嗯,应该是去和来参加葬礼的亲戚见面了吧。”赛莱拉的话让马洛斯心中的确定更多了几分。
“是嘛,她在这个镇上只有很远方的亲戚了啊,好像在附近的某个村里还有一个亲戚。”扎特没有马洛斯的猜测和戒备,很关心塔妮斯,“父母和叔叔阿姨什么的,陆陆续续这几年都死了,唉,塔尔和塔妮斯真的是相依为命,以后她就一个人了,赛莱拉你得多照顾她。”
扎特说道这里想起了配得上塔尔这话,看了马洛斯一眼,想了想又留了一句没说。
赛莱拉继续说道:“赛莱拉可不用我照顾,他自己很争气,她的天赋和努力不比我强,但是塔尔给的钱多,她也确实很努力,好多年前就有了牧师等级,现在可能有2级了,只是她怕被强行弄去北门前线,所以牧师津贴也不要。”
“怕出北门,所以连津贴都不要啊?”扎特听了这话就有些不开心,“那这可不对。”
“嗯。”马洛斯很是赞许地说道,“总要有人来保家卫国,赛莱拉你不要学这个塔妮斯,叔叔,不是我要说塔妮斯的坏话,但是你得防...”
马洛斯觉得自己的叔叔虽然有很多毛病,但终究是一个有责任的爱国者没错啊,比赛莱拉强多了。
“什么?!”
“什么?!”
扎特和赛莱拉几乎同步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喊声。
“马洛斯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哥哥你是真的不聪明!”
然后赛莱拉就瞪着马洛斯,任由自己的父亲发挥了。
“马洛斯,这是去北门外,不是守北门,那津贴是津贴吗?那是买命钱!”扎特气哼哼地说道,“我可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守北门也就罢了,动员去守黄钟城也没问题,但你绝对不可以出北门,那事情干不得!”
他喊得如此激烈,以至于引起了宁静之主的惩戒,身体里流出了好多水蓝色的液体。
“嘘嘘嘘。”
这一幕让马洛斯和塔妮斯都被镇住了。
叔叔,你和我爸爸为什么会一起完成了最低年限后,还继续服役?
罗马共和国的公民在服役四年后就能保留公民权,并保证后代的公民权,扎特和马洛斯的父亲一起额外服役好些年,才有分宅基地或者子女受教育的权益。
这个问题马洛斯不敢问了,连忙说道:“不会,不会,我去北门外干嘛。”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你发誓!”
“唉呀,你知道的,我就连在绿蟹镇里服役也就是不怎么偷懒而已。”马洛斯这话终于让扎特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他们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广场上。
“扎尔苏的杂货铺倒闭了?”赛莱拉忽然说道,“就是做上好陶器的那家?”
“好像是。”扎特看了看广场边缘一处已经好久没人的房屋,“隔壁大角镇的净土坑去年被污染了,买不到净土,陶器店就开不下去了。”
“那边过去是不是洛加尔开的酒馆?”赛莱拉继续问道。
“是啊,这是老菲利克斯的铺子,这家伙非要年年涨房租,把洛加尔给赶走了,唉,全镇最便宜的葡萄酒没了。”扎特对酒馆的兴亡就更了解了。
这确实是没错的,马洛斯也能感受到最近几年绿蟹镇的衰退。
绿蟹镇上本来有好几家陶土作坊和铁匠铺,如今都只剩下一两家还在经营,杂货铺里的商品似乎也变少了,但是马洛斯和扎特哪怕是好年份里也不怎么会去杂货铺或者酒馆花钱,所以感触不深。
而好久没回绿蟹镇的赛莱拉就能很清晰地看出兴衰了。
“陶器贵了真是麻烦,我和马洛斯已经好久没换水壶了,这可不好。”扎特说道。
当然陶器价格变贵真是让所有人都特别头疼的一件事,相比不易碎的木桶来说,陶器是一种消耗品,也因此可以避免污染的积累。
“我从教会的数据看到,整个罗德半岛的镇子都在衰退,天气变冷,纳税的居民越来越少。”赛莱拉的话让扎特和马洛斯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来到净水池边的时候,都有些颓唐。
周围聚集的买水而不可得的镇民让扎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然他不会跳出来接锅就是了。
而马洛斯和赛莱拉则准备把求知法师好好地骂一通。
不过镇民们的情绪普遍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欢欣雀跃了。
好些女士还和赛莱拉热情拥抱,一边竖起双手食指指天,一边赞美纯紫女神。
人群中的艾尔兰牧师告诉了他们原因,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马洛斯、扎特,这位是赛莱拉吧,你的同学塔妮斯真是一个虔诚强大的女牧师,她把自己哥哥的骨灰撒到了镇边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土地非常洁净,可以挖一个净土坑。”
只是他说话的表情很是严肃,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赞美纯紫女神,你是至高的信仰。”赛莱拉也双手食指,开心到了极点。
扎特和赛莱拉以为他是有些嫉妒纯紫教会了,但是马洛斯和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浓浓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