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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衣顺势抬眼看去,那个叫做玉坠儿的丫头虽是生得其貌不扬,却一脸的沉稳劲儿,一看就是个靠谱儿的。
锦雪卉得偿所愿,喜笑颜开,依偎在锦夫人身边,又拉开了架势要闲话家常。
温先生见了,忙趋步上前,向锦夫人告辞,只说夫人安排的的事情,这就着手去办,说完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薰衣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母女俩谁起的话头,说来说去,竟说到了大小姐的婚姻大事上。
“明杰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本质并不坏,如今年纪尚青,确实还缺些定力,假以时日,定然会好起来的。”听锦夫人的意思,倒还对自己这个外甥印象不错。
锦雪卉听了,免不了撇嘴:“母亲也真是容易相信人,他不过是隔三差五的拿些新奇的玩意儿来哄哄你罢了,就替他说上话了!”
锦夫人面上笑容一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再会哄人高兴,也不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能冲着那些个小玩意儿,亏了你不成?”
看起来,锦夫人替叶明杰说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薰衣想起了那晚偶然听到丫头们的话,由此看来,锦夫人也是不赞成让大小姐进宫的,不仅如此,她还想在采选之前,尽快找个婆家把人给嫁出去,而她心目中的那个合适人选,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花花公子叶明杰了。
别说是锦雪卉,就是她都免不了要质疑锦夫人的眼光,尽管不知道那位表少爷在长辈面前耍的什么手段,但作为亲生母亲,三番五次的去劝女儿嫁给一个她不愿意的人,难道就没想过问一问,究竟是为什么吗?
她正在一边胡思乱想,锦夫人忽然叹一口气:“你倒是说说,明杰那孩子家里也是做买卖的,也算得上跟我们锦家门当户对,他本人模样也不差,虽是贪玩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不顾家的人,你看他每回得了好玩意儿,不都巴巴的给你送了去,就凭他这份心……”
她这番喋喋不休的说辞,让锦雪卉越发的反感起来,不由得抢白说:“什么叫门当户对,母亲难道觉得县丞府的小姐,只配嫁一个棺材铺的少东家吗?母亲是深居内宅,难道就消息闭塞到连本县赫赫有名的‘花花大少’也没听过,那四个败家子里,叶家那个可是响当当的,难道你想卉儿嫁过去后,成日里以泪洗面?”
由于情绪激动,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声调又高亢尖锐,甚至有些质问的意思,弄得锦夫人脸上不红不白,不青不紫的,表情很是复杂。
“卉儿,”冷场半晌,她才有些怯怯的开口:“可你也知道,你爹爹他……”
“母亲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只要你不要再在其中添乱就行。”锦雪卉趁机果断道。
这母女俩的对话,还真是令薰衣大开眼界,据她所见,这世界的一切都与印象中的古代相差无几,因为这样,她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的人文礼教也应该一样,但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为了确定自己的揣测,她不由得眨巴着大眼睛想莺儿看去,然而,她却目不斜视的立在那里,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姿态。
薰衣转念一想,也许,这锦府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家里又没有可与之争宠的子女,自然比起那些深闺大院的公子小姐们要骄纵一些,加上锦夫人性子温良,就把女儿给宠溺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母亲莫要责怪卉儿,卉儿也是一时性急,担心母亲性子太好,被人哄骗了都还不知道。”转瞬间,锦雪卉又温声软语的哄起锦夫人来。
可这一次,锦夫人却没有马上开口。
“母亲,”锦雪卉不以为意,转身从莺儿手中拿过那只木匣子,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您看这个……”趁着锦夫人目光落下来的片刻,她打开盖子,那只金镶玉的手镯便露了出来。
“这是?”虽说家中吃穿用度从来不缺,但这样工艺精湛的饰品,对于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来说,还是相当的少见。
锦雪卉笑得眉眼弯弯:“这是卉儿孝敬母亲的。”
薰衣在一旁听了,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锦家大小姐还真是个撒谎不眨眼的人物,若不是知道实情,连她都要被骗过去了。
“给我?”锦夫人迟疑说:“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她清楚得很,冷水县最好的首饰铺里,也根本找不到这种工艺的手镯。
嘴角弯弯的神秘一笑,锦雪卉目光闪烁:“母亲,看你这样儿,难道女儿还能去偷去抢不成!”
“又胡说八道了——”锦夫人轻斥一声,眉眼间渐渐有了笑意,不过转瞬之间,又隐了下去:“方才听丫头来报,说是明杰那孩子也丢了东西?”
薰衣一听,就知道锦夫人并不笨,正等着看大小姐的笑话,没想人家却面不改色,轻描淡写道:“表哥丢的,是一枚玉扳指。”
“可找到了?”
锦雪卉摇摇头:“没,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口中说着,竟侧首向薰衣这边看过来,眉眼一动,倒像是意有所指。
这一次,轮到薰衣浑身紧绷起来,她本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分析着眼前见到的一切,却不想,躺着也能中枪,大小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又都知道了些什么呢?
只是,不等她进一步分析,锦雪卉又把注意力转到了锦夫人身上。
“母亲,卉儿有一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什么事?”不知为何,锦夫人的举止也显得有些僵硬。
锦雪卉却并不立刻答话,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拿起那只金镶玉的手镯,再执起锦夫人的手,仔细的戴在她的腕子上,复又对着阳光,欣赏般的瞧了片刻,唇角就微微的勾起来。
“母亲,”她状若不经意的开口:“卉儿听说,昨日府上来了一位姓樊的公子?”
锦夫人不明所以,不答反问:“你是如何知道的?”话一出口,她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薰衣冷眼旁观,所谓的关心则乱,说的就是锦夫人这样的吧,明明是不想让樊家和锦家扯上关系,特别是落魄的樊公子,肯定不在她的择婿范围之内,可她这一句话,却等于是完全承认了,确有一户指腹为婚的人家,而且,那户人家的公子,如今找上门来,要他们履行当初的承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