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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挑好耳珰,于妈妈也送完人回来了,一听说大小姐要给薰衣穿耳洞,一边差了绿儿去小厨房取几粒黄豆来,一边让莺儿点燃了蜡烛,取了银针来,小心的在火焰上反复炙烤。
见了这架势,薰衣免不了紧张,原来,这个世界毕竟比不得后世,有钱又能怎样,照样得用这种土法子,好在银针在火上烧过,也算是消了毒,加上此时正值春季,气候温和宜人,想来不过是担些惊吓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也就一咬牙,准备入乡随俗了。
待到于妈妈准备妥当,绿儿也捏着几粒黄豆回来了。
按照要求,薰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方圆杌上,莺儿在一旁帮忙撩起她耳畔的青丝,于妈妈先是拿两粒黄豆,一前一后的放在她的耳垂两面揉捏,那黄豆虽是圆润,却干硬非常,刚开始时,她只觉得耳垂微痒,渐渐的,耳垂就愈发的热起来,直至火烧一般,带着些许的疼痛,复又逐渐失去了知觉,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于妈妈才接过莺儿手中的银针,飞快的扎在她的耳垂中央。
薰衣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那扎入寸许的银针便被拔了出来,转而换做了一只银耳珠,直至两只耳朵都穿好洞,带上了银耳珠,她还只感觉到俩耳灼热不已,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见到一切顺利完成,她本是有心到镜前一看的,但碍于在大小姐的书房里,没好意思开口,只谢过众人,再听大小姐吩咐。
“摆饭罢。”
锦雪卉一开口,众人都微微有些愣怔,此时距离往日用饭的时间,还有一刻钟时间呢!唯有莺儿,俯首应一声,转身领命而去。
这一回,荷花没有再跟来,饭菜一送来,薰衣就忙着和莺儿一起到正房摆盘,收拾利落了,几人才簇拥着大小姐用过,又按以往的规矩,把饭菜收拾到一旁的耳房,几人轮流用过了,再由绿儿送去小厨房。
“莺儿姐姐,怎么不见妮子姐?”按规矩,奶娘和两个大丫鬟是第二拨用饭,然后再是院子里的小丫头和婆子们,可眼见着残汤剩水都端走了,却也没见大妮子的身影,薰衣不由奇怪。
“你不用管她,”莺儿拉着她避开那些婆子,压低声音说:“日后虽还在一个院子里,却是各人干各人的,她都那么大的人了,你也不消得处处护着她!”
她这话,已是说得十分清晰,身为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少不了要接触一些不可告与外人听的事宜,为了避免麻烦,丫头婆子们之间,也要严格按照等级行事的。
一听这话,薰衣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大妮子就别别扭扭的,满腹心事的样子了。
“姐姐说得极是,只是今儿个一早,我就见她精神不济,方才也没见过来伺候,该不会是病了吧?”她有些不放心,大妮子个性太过憨直,遇事也不知变通。
莺儿听了,抿嘴笑道:“她是身子有些不爽利,这也是月月都有的事情,你还真是操心得过了头……”
她这么说,薰衣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现如今这副身子,还没见动静呢,免不了要装作一幅羞涩的模样,垂下头去。
莺儿谨记大小姐的叮嘱,一切都点到为止,眼见着那些婆子丫头用完饭,都各司其职去了,俩人便一前一后的回到正房伺候。
“我让你打听的事儿,都问清楚了吗?”
一照面,大小姐就没头没脑的问一句,薰衣愣了愣,心知她不是问自己,却也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上来。
“回大小姐,一切都办妥了。”
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锦雪卉一使眼色:“寻衣,你快些回屋换一身衣裳,随我出府。”
薰衣应声挽起先前莺儿打包好的几件旧衣裳,再次谢过大小姐,这才回了东屋。
包裹里的衣裳虽是旧的,颜色却都较为鲜亮,她不由得一件件都对着铜镜比划了,入府这些日子,吃得比家里好些,人竟也略微丰润了一些,经这衣裳一匹配,顿时俏丽了几分,叫她不得不感叹,佛靠金装,人靠衣裳,等日后有钱了,定然要好好装扮一番。
因有几分了解大小姐的性子,她自然而然的想到,此刻莺儿一定在正房里伺候她更衣梳妆,这就和先前挑耳珰一样,让她不由得添了几分小心,不知大小姐会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可千万不能抢了主子的风头去,毕竟,她给的这几身旧衣裳,都是好料子做的呢!
思来想去,最终,她挑了一身茶色缀白色碎花的半臂长襦衣裙,一来,这是几身衣裳里颜色最深的,二来,她记起来,今日莺儿穿的是墨绿色的衣裙,俩人这样一红一绿的衬托起来,无论大小姐选什么样的浅色衣裳,都无疑是鹤立鸡群。
三五下收拾完,她赶到正房外,房门还掩着,侯了一会儿,才吱呀一声打开了,莺儿搀着一身杏黄色打扮的大小姐走了出来。
看到薰衣穿着自己的旧衣裳,还是略微显得有些宽松,但比起原先那身粗使丫头的装扮来,已勉强入得了眼,锦雪卉不由点了点头。
这一次出门,随行的人只有莺儿和薰衣俩人,大小姐也没有坐马车、乘轿子什么的,只简单的戴了一只帏帽,挡住容颜,且三人连后门都没走,而是经由一道十分隐秘的角门转出来,这让薰衣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
角门外正对一处逼仄的小胡同,抬眼看去,胡同口外也不见有人走动的样子,一时间,连锦雪卉也有些迟疑。
“你确定,是这里?”
莺儿点点头,谨慎道:“应该没错——”四下里张望片刻,又开口说:“寻衣,你先去胡同口瞧瞧,外面是什么地方。”
敢情是,她只管打听了,却并没实地考察过啊!
薰衣只觉得这主仆俩人的行径十分古怪,却也不好相问,只依言顺着胡同前行十余米,站在出口处一看,难怪觉得有几分眼熟,河对面,可不就是以前常来的早市嘛!
听她这样一说,锦雪卉不由眉头微蹙:“怎么竟是通往这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她这话不中听,薰衣在心头暗暗诋毁,做小买卖怎么啦,同样是生意人,难道做得大了就当真身份高贵了么?其实,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错,前些日子在小厨房打杂的时候,她可是常常来这里采买,大小姐那句话,明明连带她一块儿说了进去。
“都是奴婢的错,没有打听清楚——”莺儿作势,就要跪下。
薰衣见她这样,就忍不住伸手托了一把:“大小姐明鉴,莺儿姐姐也鲜有出府,不识路也正常,若是大小姐信得着,日后大可派奴婢出来探路。”好歹,她也借着出府采买的机会,基本将大半个冷水县转悠了一圈——当然,这句话她只是在心底嘀咕,没敢说出口来。
“也只能这样了。”锦雪卉叹一口气,就动了回转的念头。
见这情形,薰衣就愈发的奇怪了,这费了老大的劲儿,支开了奶娘丫头婆子,又找到了没人看守的角门,难道就因为河对面的早市集散地,就要打道回府?这折腾的是哪门子事儿啊!
可人家是主子,哪有她发言的余地,尽管心里犯嘀咕,她还是低眉顺眼儿的搀了人往回走。
走了一段儿,眼看着衔珠阁就在前面,大小姐忽然开口:“对了,这里有莺儿伺候就行了,寻衣,你不是还要到蔡嬷嬷那里学规矩的吗?”
心里头腾的一亮,她知道,人家是在找由子支开自己呢!忙辞过大小姐,扭头向着富贵堂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