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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听了,却也不恼,反而呵呵一笑:“怎么会错?”见她反应强烈,又忍不住问:“你觉得我以为你是哪种人?”
“还能有哪种人,我不喜欢女人的……”惊觉失言,薰衣慌忙站起身来:“反正……反正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女子嫣然一笑,虽是半老徐娘,亦可瞧出年轻时定然也是个娇媚的美人儿:“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来:“我也不与你讨价还价,这些银子只多不少,快些随我去凤仙楼将契约签了,拿这些银子回去安顿家事。”
“你,你是说……”薰衣恍恍惚惚地明白过来,一想到她说的那个地方,面上一红:“都说你弄错了,我不卖身。”
“可是……”女子不相信地指了指她蓬乱的头发。
薰衣伸手一摸,原来,先前跌落在草垛里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落了草茎在发丝中,以至于引发了这么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
任她百般解释,女子偏生不信,还要纠缠不休,却有人一把将薰衣拉到身后,满脸戒备地瞪眼道:“光天化日……你们还……还想强……强抢……抢……民女不成?”
薰衣见是马六,心头立刻松了一口气。
女子哪肯轻易撒手,立刻柳眉倒竖:“是她自个儿头插草标贱卖的,我不过是出于好心,想替她找个立命安身之地,这……大伙儿都是瞧见了的。”
所谓大伙儿,不过是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壮硕男子而已。薰衣知道,她现在看似虚张声势,说不定转眼就要真的强行抓人了。若真打起来,马六还真不一定是那壮硕男子的对手。心头一急,顿时计上心来。
“民女虽是出身小户人家,却也是本州花鸟使大人亲点的入选女子,若是途中出了意外,也不知知府大人会不会亲自派人查办此事……”
“你是入选的秀女?”女子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可我看你身量,尚且不足十岁,分明不在候选年纪之列。”
薰衣皱眉:“本州所有适龄女子的户籍都在州府衙门里写得清清楚楚,你若不信,不如一起去找知府大人查一查?”
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没有哪个**敢把皇帝老子要的人扣下,女子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心头难免动摇起来。
薰衣见她犹豫,免不了暗自得意,正要拉了马六趁机溜走,一直闷不吭声的壮硕男子却上前一步,挡住去路。
“翠娘没说让你走。”
“怎么,难道……难道你们还当真要……要……哎,有话好商量嘛!”看那男子两手交握在一起,把手指关节压得噼啪做响,薰衣赶紧咽了一口唾沫。
男子依然默不作声,高大的身躯像小山一样压了过来。
虽然心里很想一把将马六推出去,很没义气的说一声:“我去找人,你掩护!”可她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步步后退。
不想马六却是个倔性子,被她拉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反而不甘地挺直了身板:“别……别怕……怕,有……有我……”
就是有你我才怕呢!薰衣正躲在他身后暗自嘀咕,那壮硕男子早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马六,蒲扇般的手掌老鹰抓小鸡般伸到薰衣的鼻子底下。
好吧,就是这个时候,拼了!嘴一张,就冲着他厚实的手掌咬了下去。
“你是狗变的吗?”
冷不防,有人在她身后狠狠拉了一把,紧接着,两根手指铁钳一般紧紧掐住她的下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季怀宇那张充满鄙夷的脸。心头满满的不安,瞬间转化为怨恨。
“都怪你!”薰衣拼了命般,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季怀宇见状,眸中瞳孔紧缩,手是撒了,却不阴不阳地丢下一句:“我只是怕你咬断了自个儿的舌头,倒时候成了哑巴,没人要……”
薰衣只觉得面上一热,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可是,有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明白么?为了表示不满,索性直接无视掉这碍眼的家伙,直接扶起马牛就走。
事情与她想的大不一样,也不知季怀宇是怎么跟那女子说的,不仅不见有人追来,甚至她和马六前脚刚到客栈,他后脚就跟了进来。
依了老规矩,夜里照旧是薰衣伺候锦雪菱。在锦府时,桃红就经常跑得踪迹全无,此次出了锦府,她也越发的自在起来——五人当中,唯有她单独占了一间客房不说,还愣是将锦雪菱调教得服服帖帖,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薰衣裹了薄被在锦雪菱的床脚底下打了个地铺,脑子里却辗转反侧许久也不能入睡,索性压低了嗓子轻唤:“玉喜姐姐,玉喜姐姐,这可该如何和是好?”
床上的锦雪菱分明一动不动,薰衣却清晰地察觉到,她和自己一样,根本就毫无睡意。
胡思乱想了许多,特别是关于季怀宇如何欺负人的桥段,不想倒也罢了,一旦想起,她就恨得压根儿直痒痒,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这么一折腾,一直到东方泛白,她才昏昏然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锦雪菱破天荒地开口,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寻州城,以后不知还能不能来,想要出去四处看看。出乎意料的是,桃红虽说脸色不愉,却也没找任何借口溜开,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薰衣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与其说是保护,归根究底她还是为了无意提起过的那个人。
比起偏远落后的冷水县,寻州城的繁华已足以令薰衣眼花缭乱。一路上东张西望,一看到人多就恨不得挤上去凑个热闹,早就把昨儿个的不快忘了个底儿朝天,她这样的没心没肺,倒是愈发的像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了。
热热闹闹的十字路口,一个身穿粗布衣裳女孩儿僵直地跪在地上,一张菜青色的小脸低低地埋在垂在胸前。纵使如此,薰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金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又惊又气地一把拉起女孩儿,第一时间,就是扯掉斜插在她发间的草标。
金枝见到花薰衣,脸上神情比她还要难看,定了定神儿,最终还是一把抱住了她:“我就知道你丢不了!”
如果不是头挨着头,金枝一定能够看到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她可不就是差点丢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