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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是最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没成想却栽在了一个倒霉女人的手里。
现下他白占着玉家女婿的名头,却丝毫的好处都得不到手,反而还要担一个吃软饭的名声,加之前些日子的污秽传言,他如今可是同僚口中头号的嘲弄对象。
想他一个少年成名儒雅文人,却要背负这些粗鄙不堪!
江明磊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了!
若非傅家这空壳子还有些样子,他定要把她休了!
傅时雨矮身出了马车,抬头正好看到了下衙回府的人,她下意识的要唤一声,可嘴张开,却看到了江明磊脸上厌恶的神色,嘴边的话不自觉的又咽了下去。
水莲看了眼江明磊进府的背影,又侧目看了眼僵在脚蹬上的傅时雨,顿了顿,上前低声道:“姑娘别放在心上。”
“马氏不是说了,等姑娘有了孩子,一切便都好了。”
傅时雨听言苦笑起来。
孩子?
他连她的院子都不愿来,谈什么有孩子?
怕是后院里那几个贱人儿女绕膝,她都不会有孩子的!
真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桩姻缘,竟能走到这步田地。
她无力的走下脚蹬,慢慢的往府里走。
承乾宫中,已到了掌灯时分。
月初是皇上歇在承乾宫的日子。
皇后赶在皇上来用晚膳前,洗漱后换上了新缝制的还未穿过的衣裙。
她站在落地镜前侧了侧身,看着被衣服勾勒出的窈窕曲线,满意的点点头。
“去御膳房看一眼,晚膳务必做的可口些。”
文鸢颔首称是,悄步退了出去。
算着时辰,皇后早早的等在了廊下,不多时就看到了皇上的轿撵,她抿唇笑笑,走下台阶迎上前去。
皇上走下轿撵,矮身握住了皇后的手,道:“咱们夫妻,何须多礼?快起来吧。”
皇后闻言面上笑意更浓,趁着皇上手上的劲儿,站起了身。
二人回到殿中,皇上看着桌上的晚膳,道:“都是朕喜欢的,皇后有心了。”
皇后笑着道:“咱们夫妻之间何须说这个?”
皇上听言笑了笑。
分别落座,皇后给皇上盛了一碗汤,道:“近来天气愈发的炎热,听伺候的人说皇上食欲不佳。”
“这是御膳房从早起时便开始熬的鲫鱼汤,已经撇去了多余的油沫,口感想是清爽不腻的。”
说着把汤碗放在了皇上面前:“您尝一尝。”
皇上点点头,端着喝了一口,道:“不错,皇后也尝尝。”
皇后这才动筷。
吃了几口菜,皇后看了眼沉默用膳的皇上,道:“馨宁的事情可有线索了?”
皇上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没有。”
“京五所的人仍在找寻。”
皇后皱了皱眉,同样叹了口气,哀哀感慨道:“真不知是作了什么孽。”
文鸢闻言快速的抬眼瞥了皇后一眼。
她这声作孽,指的是苏家?
夹了一箸菜,皇后接着又道:“不过,也是奇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能人异士,竟能从二十个御林军手中把人给掳走,还不留下痕迹?”
“京中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皇上听言忽然灵光一闪,捏筷子的手停顿了下来。
是啊,京中何时有了这般的人物?
苏馨宁消失了这么几天,榜文早贴遍了京中各个角落,劫匪看到后若是怕死,那必然会悄悄的把人给放了。
若是已经被苏馨宁看到了面貌,恐怕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而杀人灭口了。
可京五所却没找到尸体。
京郊的地界,连续搜寻了几遍,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抬不寻常了!
因着皇上厌恶苏家,对于苏馨宁此人,皇上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她消失也好,死伤也罢,对皇上而言根本是无所谓的。
故而,她的案子皇上也只在当日寥寥问了几句,便交代了下去,未在留意了。
现下听了皇后的话,皇上恍惚意识到,他或许是忽略了什么!
皇后说完没得到回应,偏头看了眼皇上,瞧见他僵坐着,面色煞白。
“皇上,您怎么了?”
皇后搁下碗筷,轻轻的碰了碰皇上的手臂。
皇上烁然回神,发怔的目光定在皇后的脸上,喃喃道:“怕是不好。”
皇后听了这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蹙起了眉头:“皇上说什么不好了?”
“苏馨宁她...。”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小太监急步找来,口中喊道:“皇上,柳州卫所八百里急报!”
柳州...那是永州入京的要塞之一!
难道....!
皇上的面色登时凛寒如坚冰,他撑手站起了身,动作太大而踢到了椅子,哐当一声响,整个殿中都静了下来。
饶他活了这几年,他竟还不死心!
“既是找死,就别怪朕心狠了!”
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皇上已经走出了殿门,她忙起身追了两步,瞧见皇上连轿撵都没坐,疾步匆匆的离开了。
文鸢走到皇后身边,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疑惑道:“娘娘,柳州距京不远,且卫所储兵也不多,就算起了乱子,也不必如此着急吧?”
皇后原本没想明白,可听了文鸢的话,她才意识到皇上为何如此着急了!
“原来如此!”
皇后明白了苏馨宁消失的原因了!
她难以置信的呵笑出声:“好一个小丫头片子,连本宫都被耍了!”
再想到小太监的话,皇后面色白了白:“柳州....。”
永州距京五百余里,而柳州距京却只有三百里。
福王他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行了二百里,而京中却无所觉。
且就像文鸢所说,柳州的储兵并不丰...。
皇后止不住的打了个寒蝉。
文鸢瞧见了,蹙眉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皇后摇摇头,推开了文鸢的手,魂不守舍的往殿里走。
文鸢和舒兰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莫名。
勤政殿灯火通明,朝臣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
齐颖悄悄的到了勤政殿,刚请了安还没站定,一个杯盏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吓得又重新跪了回去:“皇上恕罪。”
“属下确实不知。”
“前两日属下还曾与永州的宋扬宋将军通了书信,信中他并不曾提及福王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