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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行驶在街灯璀璨的宽阔道路上,离市中心也越来越远。
池素茵开着车,不由地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着齐宸。也许是酒劲上来了,也许是他累了,他开始眯上眼,休息的样子。
当齐宸冲上来帮她挣脱开那个男人恶心的手,并将她护在身后时,她看着他宽实的后背,浓密的黑发,高大的身影,心里涌上一股股的暖流。
可是当她听到齐宸说“我是她叔叔”时,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哀伤。难道她真的只能做他眼里的小孩吗?难道他真的只想做她的叔叔吗?难道他还是在爱着黎老师吗?
池素茵不由地想起新年会上的一幕幕,想起齐宸渴求哀痛的眼神,想起黎老师坚定的话语,想起与黎老师重逢时,站在她身边的庄晟天……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甚至难以想象的事,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已经不想去知道。现在,她只想着如何抚平齐宸眉间隐约可见的伤痛,如何将自己满腹的热情打开他厚厚的心墙……如果黎老师还是无法爱他,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么她能有希望吗?
听到那个流氓称齐宸“老男人”时,池素茵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比自己受辱还气恼。虽然齐宸比她大了十几岁,可她觉得他一点都不老,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她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原来还没认识到,可自从他不见了以后,着急、忧伤、担心、夜不能寐的思绪让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可以做她叔叔的人,池素茵并不慌乱,她反而觉得幸福和满足,想要一心一意追逐他的脚步。
偷偷看着那张令自己沉迷的容颜,池素茵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走进他的心里!
门打开,长久闷在房间里的刺鼻烟味扑面而来,池素茵不由地皱了皱眉。再走进去,她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客厅的地上、桌上、沙发上,到处堆满了空酒瓶,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正对着房门的两扇玻璃柜门是敞着的,里面空空如也,大概存放的酒都被他喝完了。所以才去酒吧买醉的吗?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满的有些都落在了茶几上,抽这么多烟,难怪房间里的空气这么糟糕……池素茵心痛地看着齐宸的身影。这一年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池素茵呆愣在那,齐宸忽然意识到自己房间的脏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房间太乱了。请来打扫的钟点工这几天碰巧有事来不了,我也一时忘了让人来打扫。你将就坐一下。想喝点什么吗?”
“没关系,不用喝……”她还没说完,齐宸已经转身走进了厨房。
池素茵环视了整个房间,窗户是紧闭着的,窗帘也紧紧拉在一起,一点光线都不透。她能感受到他孤独的一个人,是如何蜷缩在这不见光亮的房间里,靠酒精和尼古丁来麻醉自己……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痛苦又绝望……池素茵鼻头一酸,眼眶微微红了。
“给,冰箱里只有这个了。”齐宸递给她一瓶可乐,自己也打开了一瓶喝,“天很晚了,这个地方不好坐车,而且也不安全。你把我的车开走吧,改天我再找你拿。”
“那怎么行!”她可不敢把他这辆奥迪轿跑开进学校或是家里,太招摇了!而且,万一被人刮花了,那怎么办,光是修理费就够她喝一壶了!池素茵连忙摆手拒绝。
齐宸想了想,说:“那你跟妈妈打个电话,如果放心的话,就在我这先住一晚。反正房间多。明早再回去。”
真好!池素茵心里雀跃着,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压住唇边的笑意,慢慢说:“这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会给妈妈发个短信。知道你回来了,她也会很高兴的。”
看她痛快答应的样子,齐宸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悦。他和她虽然年纪相差大,但毕竟都是单身男女,她怎么一点顾虑都没有,如果是别的男人呢,她也会这样吗?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太多心,池素茵这样信任自己不好吗?何必自相矛盾。“这里太乱了,我带你去看看房间,然后早点休息吧。”
齐宸带池素茵去二楼看了客房,然后回自己房间洗澡,准备睡觉了。
洗完澡出来,觉得有些口渴。齐宸穿上睡衣,走出房门,下楼拿水喝,却看见刚才还凌乱不堪的客厅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了。而那个“田螺姑娘”此刻正在厨房里擦拭桌子。
“齐叔叔!”池素茵看见突然出现的齐宸,吓了一跳,顿了顿,说,“我反正睡不着,所以帮你收拾收拾。”一想到齐宸现在过得不好,池素茵在房间里就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该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她能够做什么呢?她不是他喜欢的人,给不了他感情的慰藉,她又没有通天的本领,能帮他解决一切难题……思来想去,她现在只能帮他收拾好屋子,给他一个舒适干净的生活环境,也许这样,他的心情也会好一些,不然在发霉的屋子里住着,心情只会更加发霉。不想让齐宸知道会阻止,于是,她悄悄地走了下来,开始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收拾。
“你是我的小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赶快休息去,明天会有人来打扫的。”齐宸果然不悦地蹙起眉头。
“齐叔叔,别管我了,”池素茵撒娇似的说,“家务也是女人的事业之一,不把这个事业做好,以后怎么去闯天下。你就当我是学习吧!”
“不是,素茵……”齐宸刚想说什么,又被池素茵笑眯眯地打断了,“齐叔叔,你是不是要喝水啊?我给你倒去。”说完,她甩着小小马尾去给他倒水了。
齐宸再次表示无奈。怎么在这么个小丫头面前,他就是强硬不起来呢?
“水来喽!”池素茵学着电视里店小二的样子,把水杯放在齐宸的面前。
齐宸忍俊不住又笑了,真是拿她没辙。但是她这个动作,又让他想起了酒吧的事。他神色一紧,略带严肃地说:“酒吧的那份工作你就别去做了,以后类似这样的工作也别再去找了。”
“哦。”池素茵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也开始琢磨,下一个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工作。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池素茵对着齐宸灿烂一笑,眼睛灵动地扑闪着:“齐叔叔,要不我来给你当钟点工吧,还有,万一你又喝酒了,我还可以给你做代驾,如何?”
见齐宸沉默不语的样子,池素茵继续笑着说:“我很会做家务的,肯定能把你这里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怎么样,齐叔叔?”
她还故意趴到齐宸跟前,直视着他,眼神撒娇萌动。
“好吧。”齐宸总是能被她这种招数打败。想着她在外打工受欺负,不如在这里安全些,不由地点点头。“但是,不能影响学业。我一个人住,也没什么需要打扫的,一个星期最多来两次就够了。至于代驾,再说吧,毕竟你是个女孩子,晚上出来不大安全。”
他答应了!池素茵高兴地连鼻尖也微微皱起,虽然没让她代驾,但是她还是能自由地进出他的房间,料理他的生活,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她哪里是想在他这找工作,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可以经常看见他、陪伴他的借口。一周来两次,也不影响她另外挣钱还债,一举两得,真好!
她又说:“齐叔叔,先说好了,不要给我算高工资,原来钟点工多少,我就多少。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好,也可以直接扣,这是原则哦!”
这小丫头的自尊心还真强!齐宸笑着,点点头。
“那好,签什么合同太正式了,我们拉钩做决定吧,”池素茵看着齐宸,伸出纤细的小手指,一脸严肃的表情。
齐宸收不住脸上的笑意,也伸出了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好了,盖个章!”池素茵将大拇指印上他的。接触到他略微粗糙的指纹,感受到他温热的肌肤,她不由心跳加速,红了红脸,又笑着掩藏了。
“这下好了吧。”齐宸收回手,拍拍她的小脑瓜,“已经不早了,快去睡吧。实在要收拾也等明天吧。”
“嗯!”池素茵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来日方长,她一定让他这个漂亮的房子布置得更加温馨舒适!
夜很深,很静了。
一个曲线姣好的身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地,往另一头的房间走去。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门把。没锁。推开一点门缝,她看见那个男人正呼吸平稳地睡着。
她更轻地走了进去。房间里是浓浓的他的气息。来到男人的床边,她蹲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幽幽亮光,细细地看着他的睡脸。浓密的睫毛,狭长的眼线,黝黑的剑眉,硬挺的鼻梁,性感的唇角……她不由看痴了,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断地慢慢靠近,直到轻轻贴上他温凉的唇……她浑身一颤,像过了一道电流,猛地站起来,像小猫一样敏捷又无声地离开了。
床上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迷蒙地睁开眼,什么都没看到。又未真正醒来,翻了个身,更沉地睡去了……
齐宸,我终于来到你身边……
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齐宸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大概是昨天那个小丫头带给他的好心情,这一夜竟没有梦到那个恨之骨髓的男人,也没有梦到黎绯绯。似乎也做了个梦,却是温暖的,有些许甜蜜,梦中一个小精灵不停围绕着他,替他开启一扇重生的门。
洗漱完,来到池素茵房间门口时,看到房门紧闭。齐宸心想大概她还在睡吧,便轻轻走开了。
可是刚走下楼,便迎面扑来一阵食物的香气。
“齐叔叔,你醒了?早餐正好做完,快来吃吧。”厨房里,池素茵正穿着围裙,一脸灿烂地看着他。这种感觉让齐宸觉得陌生又欢喜,心里说不出来的翻涌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