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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领主书房。
“哐哐”
“进来吧。”
“领主”
“坐吧。”
又是班尼特,今天他又被叫到了领主书房,又坐到了上次的位置,不过这次对面没有肯尼。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领主没有回答班尼特的问题,而是亲手倒了一杯红茶,推到了班尼特面前。
“这是安娜刚泡好的红茶。”(安娜——领主夫人)
“谢谢领主。”
班尼特心情忐忑的接过这杯红茶,领主是一位绝对合格的贵族,还是一位领地实权贵族,在这片领地,他的权利和国王一样大,这种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那么今天是为了什么呢。
茶杯很精美,上面的花纹有些沙手,班尼特用手微微摩挲着杯延,感受了一下温度,将红茶微微送入口中,汤色深红稍褐,带有淡淡的麦芽香、玫瑰香,滋味很浓,班尼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好茶。”
领主显然很满意班尼特的表现,眼角的皱纹也化开了许多。
“喜欢就好。”
杯里的红茶渐渐见底了,领主将杯子放下,班尼特也转头看向领主。
“你在这待了几年了?”
“六年了,领主。”
“还记得你刚来那会,小小的,艾梅想带你逛庄园,你却让她带你去书室,你当时就和普通的孩子很不一样。”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领主,五岁就开始接触历史了。”
“法师都喜欢看书,艾梅的姐姐达希也喜欢看书,艾梅却和她相反,她非常讨厌书籍。”
“艾梅性格活泼一点。”
“哦,那可不是活泼,那是泼辣。”
班尼特也想起了艾梅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的会心一笑。
领主的嘴角也开始绽放笑容,金发里裹挟的白发好像也开始散发光芒,他碧绿的眼睛满是回忆。
“达希出嫁后,艾梅就没有那么活泼了,你来了以后虽然活泼了一些,但明显可以看出她的拘束,订婚后她的拘束就突然没有了,你的出现给了她勇气。”
“当年为什么要将达希嫁给那样一个人。”
领主的笑容开始出现一丝苦涩。
“我年轻的时候行事和现在的肯尼一样,争强好胜,眼里揉不下沙子,这让我得罪了很多人,领地开始扩展商业的时候,默文失踪了,他一走就是5年,他走后不久就开始有领地强占货物,当时的国王刚刚上位,不允许战争的发生,便要求史塔克家族和爱德华家族联姻,然后给拉兹兰商业庇护。”
“一个拉兹兰值得国王这样做吗?”
“我们是边境贵族,只要有钱就可以养兵马,多少都可以。现在我们的兵马在伯爵里绝对是第一,只是城市人口还太少,不然有开拓令,我们已经是侯爵领了。”
“其实我们不用担心达希,他的丈夫就是个酒肉废物,达希不喜欢她,那个废物就不敢碰她,只要拉兹兰还在,她一辈子就衣食无忧。”
班尼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领主的话,因为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这里不是那年那兔那些事,这里是黑暗的中世纪,甚至这里还有超凡力量,这里也没有人民起义的可能,再多的普通人,天灾法师都是一个法术的事,不够就再来一个。
默然过后,班尼特问起:“以后有机会接她回来吗?”
领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开口道:“我们要面对新的兽人战争了。”
“我知道。”
“这是一个机会,战功,大量战功,我们有塞拉、肯尼,这有机会让我们直接晋级公爵,有默文在,我们很有希望。”
“我能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去帮助肯尼。”
班尼特沉默了。
领主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有些事只需要推一把就会完美运行,班尼特的性格,他接触的人和事,他的一切都会推动他走向这里。
“你考虑一下吧,明天再给我答案。”
领主给班尼特的茶杯里续上红茶,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
班尼特望着这杯红茶,他心里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一步迟早要发生的,他一口饮尽茶水,茶真的很香,如果没有在里面加糖,或许这杯茶会更纯粹一些。
放下茶杯,班尼特离开了庄园。
城外的湖边,老肯特在这里钓鱼,没了工作后肯特老的特别快,只是一天的时间,他的背就驼的不像样子了,白发里夹杂着几丝棕色,母亲在一旁逗弄着桶里的鱼,母亲没有了工作后反而年轻了不少,脸上的皱纹都少了,没了成年人的稳重,多了一些少女的情趣,满头的黑发在微风下飘飞,两人不像夫妻,反而像父女。
班尼特走到肯特的后面,母亲将手中的水甩到班尼特的脸上,然后就自顾自地笑出了声,肯特回头看了班尼特一眼,将手中的鱼竿放下。
“怎么了?”
“儿子看望父亲。”
母亲觉得父子俩可能要说些男人间的心里话,走到远处刨蚯蚓去了,她是真的享受退休的生活。
“你母亲在嫁给我前是领主夫人的女仆,从小就跟着夫人,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从未体验过的。”
“领主要我去辅佐肯尼。”
班尼特没有等到父亲的意见,肯特只是看着远方的湖面,这让班尼特有些疑惑。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毕竟这可以报答领主对我们的恩情。”
“报答恩情是我的事,不是你的。”
这下班尼特默然了。
肯特眺望着远方,回忆着久远的过往,将身子向后靠了靠。
“我十多岁的时候就是领主的骑士侍从,战争时的他是一位荣誉的骑士,现在他是领主,是贵族了。”
“肯尼也是一位骑士。”
“他最后还是会成为贵族。”
“有什么建议吗?”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肯尼的妹夫,你是闻名于世的天才法师,我的经历对你没有参考价值。”
“一直以来谢谢你了父亲。”
“你长大了,班尼特。”
“是啊,我长大了。”
风轻轻的拂过湖面,引起层层鳞浪,伴随着跳跃的阳光,伴随着少年的心,飘向了远方的青山。
肯特再次拿起鱼竿,鱼线的跳动惊扰了两人的思绪。
“鱼上钩了,快来帮我。”
远处的母亲跑了过来,在湖边溅起斑斑泥点。
“来了,来了,我来捞,我来捞。”
班尼特将手里的网递给气喘吁吁的母亲,退到了一旁,母亲拿着网兴奋的将鱼捞起,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桶里,再次逗起了桶里的鱼。
“走了,老爸。”
“路上小心,孩子。”
“放心吧,我不是孩子了。”
肯特再次将线抛到湖里,喃喃道:“你一直都不是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