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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特缓缓从突破的感悟中苏醒。
他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这……这……”
他眼中的世界,彻底改变。
事物的面貌彻底变了样子。
眼前世界剩下的,只有质子、中子、电子,还有它们之间作用力的颜色。
核聚变与核裂变的原理,就是源于其中。
这才是天灾符文,带给法师真正的力量。
那是涉及天灾本源的力量,是天灾的知识核心。
班尼特将手伸向一旁的树木。
说实话,他没看明白旁边的是什么,但这不影响他实验新能力。
魔力注入其中,这颗树仿佛遇热的巧克力一般,开始慢慢的融化,融化的液体慢慢在空中悬浮翻滚,最后只剩下一团水球。
班尼特散去魔力,水球落到地上,并没有化为无序的魔力。
这是他现在的能力,不再是魔力简单的模仿,而是用魔力改变原子的构造。
从根本上,改变质子、中子、电子的组合,将一件物品,改造成另一件物品。
魔力的只是实现了物理环境,而质子、中子、电子,并没有被改变。
这些水不是魔力的产物,它们是物理的产物。
“这才是真正的天灾吗?”
他新奇的看向眼前的世界,不知道默文,大法师眼中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心念一动,他忽然想去见塞拉,他想和塞拉分享自己喜悦。
精神力散开,他看不起脚下的事物,但潜意识告诉他,他脚下是大地。
正要在脚下铭刻符文,将自己传送到北地大公的领地,却忽然停了下来。
有两道身影正在靠近。
然而,他却无法辨认,那两道身影到底是谁。
“这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猛的看向两人,其中一个像是一个女人,他勉强可以看见她的轮廓,但其他的,已经是无能为力。
而另一个人,则是一团完全的原子聚合体,就像一个满是孔洞的人形蜂窝。
班尼特看到的,不止是原子的构造,还有原子间的缝隙。
他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一堆原子的漂浮尘埃。
这一刻,他忽然有一些恍惚。
只怕以后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些了。
……
贝丝和亚当一路靠近班尼特。
贝丝见班尼特回头看向她,心中还有一些担心,如果班尼特这个时候跑路,她将毫无办法。
亚当的愿望之海,根本无法蔓延这么长的距离。
但当贝丝看向班尼特的眼神的时候,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亚当疑惑的看向贝丝,问道:
“怎么了?”
“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你?”
亚当心中更加疑惑,但他毕竟是活了一千岁的老怪物,更是当年屠杀天灾的真正执行者。
他对法师的了解,远不是年轻人可比的。
“你喊一声他的名字。”
贝丝点点头,向山顶喊道:
“班尼特……”
班尼特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其中那个女人,好像张着嘴喊了些什么。
但只有模糊的声音传来。
班尼特看到空中漂浮的原子,在不断的震动,这些震动就像是往水中扔进了一颗石子,水面因此而产生的涟漪。
他听不懂。
他感觉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婴儿,他要重新学习认人,他要重新学习语言,他要重新感受世界。
面对两个不知道为什么靠近的人,班尼特有心想要离开这里。
但他已经无法辨认人类
而下方的亚当看向班尼特,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连忙拉住贝丝,说道:
“这是天灾后遗症,但一般晋级天灾的时候,老师就会帮天灾法师解决,为什么班尼特的现在才发作。”
贝丝心中一阵疑惑,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问道:
“什么是天灾后遗症?”
……
王都,法师塔中。
丹妮斯看向光幕中的班尼特,眼里满是担心。
“老师,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法师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班尼特的情况,她也和班尼特一样,不过,她眼中的世界,是一堆线条组成的。
大法师回头看向丹妮斯,在她眼中的线条世界里,只有丹妮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因为丹妮斯是大法师无比在意的人,所以无论大法师眼中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她都能看得见丹妮斯。
“他现在的视线,已经和常人完全不同了,他要学习很多,才能去慢慢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那是老师教他吗?”
大法师摇了摇头,正要和丹妮斯解释,光幕中忽然有了新变化。
……
这个时候,亚当已经和贝丝解释了一切。
贝丝担心的看向班尼特,法师走向疯狂的第一步,就是不再相信眼前的世界,是一个知识无法解释的世界。
在班尼特的眼中,他能看到的,只有分子间原子的交换。
他能看见两人说话,那是因为周围震荡的空气。
他能看见那个女人有些情绪变化,因为她脑中有一部分分子,忽然开始交换原子,而交换后形成的新分子,逐渐蔓延了身。
他体会不到感情,感情在他眼中,成了一种物质交换的数据。
精神力搅动魔力,魔力开始带动原子震荡,他想知道刚才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为了尽快知道两人的反应,从而得知声音的含义。
于是他直接将这股震荡,传到了女人的身体。
贝丝刚要和亚当商量解决的办法,便直接听到她和亚当刚才说的话,从她身体的各个角落出现。
而这股震荡不仅带来了声音,还崩坏了她身体里的血肉。
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贝丝本来就有伤,现在被班尼特这么一震,更是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亚当猛的看向班尼特,一个人忽然变成盲人,情绪的反应,大多是立刻陷入崩溃。
他连忙召唤愿望之海,将自己和贝丝包裹起来。
“贝丝,他已经疯了。”
贝丝单膝跪地,用身体中存储的魔力,调息刚才受的伤。
她明白亚当的意思,他要杀了班尼特。
她抬头看向班尼特,心中涌现一股复杂。
“天灾法师不是不能看见东西,只有在他们心中留下痕迹的人,才能被他们看见,才能不被他们看成一堆数据。”
亚当警惕的看向班尼特,说道:
“贝丝,你了解班尼特的过往,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确实有几个身边人,但那都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贝丝摇了摇头,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不,他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