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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打量他,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千疮百孔,血迹凝固在伤口上,触目惊心,我啊地叫了一声,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别叫……”
我不自觉向他靠近,却不知道他哪里能碰,哪里不能,只知道哆嗦得眼泪都抖落了下来:“呜呜,哪个混蛋干的?是不是人啊?你他妈是抢了人家老婆还是挖了人家祖坟啊?”
苏锦成无语地白了我一眼,伤口的疼痛令他说不出话来。
我拿出手机要报警,这才想起手机没电了,又去拿他的,苏锦成又抓住我的手:“不要报警……嗷……”
他肩膀上的伤口被扯开了,我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重新将他的衬衣浸湿,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我送你去医院。”
苏锦成冷静下来,又用一开始的眼神看着我,说不出的安静与凝滞:“路小笙,你相信宿命吗?”
我无语,血都快流光了还宿个毛的命啊?
我握着他难得完好的手,他的手掌透着慑人的凉,我怕得浑身发抖:“我们先去医院。”
他摇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吃力:“知道我什么不让你报警吗?因为……伤我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呵!我连做梦都想亲手杀死的禽兽!”
我傻了,呆呆看着他,他闭上眼睛,汗珠混合着泪水滑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头积怨已久的困兽,拼了命想要挣脱牢笼,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却只能被捆绑着手脚,眼睁睁忍受着敌人的虐待与凌*辱……
那晚,我听他讲了一个故事,之所以说是故事,是因为我无法将它放在现实生活中去想象。
老妈曾对我说,我已经算是相当幸福的小孩了,有温暖的家庭,父母的宠爱,不错的家世,对待路易那类不幸的小孩,我知道得太少太少,或许,即使让我知道了,我也不见得能去相信。
苏锦成记事开始就发现自己和身边的小孩不一样,他的爸爸苏勇震是混黑*社会的,他的妈妈年轻时做过小姐,苏勇震对他妈一见钟情,高调娶了她。
婚后,他们有过几年相爱的时光,他妈是出了名的美人,过去追求者众,但结婚后,几乎是足不出户,一心一意做苏勇震的好妻子。
可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却毫无抵抗能力地被一群仇家入室绑了去。
苏勇震交了赎金,他妈妈回来了,可就从那时起,苏勇震变了,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被一帮禽兽关押了一个礼拜。
最令他骨鲠在喉的是,他妈妈回来不久就查出怀孕了,帮会里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苏勇震因为暴怒还开枪杀了一个兄弟,尽管以后大家都三缄其口,但在苏勇震的心目中,那孩子即使是他的,也沾染了其他男人的基因。
因此,当我窝在老妈怀里撒娇,坐在老爸肩上骑牛牛的时候,苏锦成稚嫩的小身板正哆嗦着承受他父亲无情的拳脚。
最重的一次,四岁不到的他被喝醉酒的父亲从二楼扔了下去,摔得后脑开花,脾脏破裂,小小的身体被鲜血充斥着,包裹着。
他是命大的,在心跳已经停止的当口被救了回来。
重生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那晚,他被父亲高举过头重重抛下的画面始终铭刻在他小小的脑海里。
他对他是发自内心的惧怕,多少次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只因梦里晃过他的脸。
这样胆战心惊的生活令他妈妈痛不欲生,她曾多少次想要结束自己卑微的生命,可她不能。
孩子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她若是死了,谁来替他阻挡那些歇斯底里的拳脚?
她想到了逃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