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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修远不给他说教的时间,立即打断他的声音说道:“周主任,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如果是一个明智的领导,就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这事绝对会被上级作为一个典型来对待,你说,我们乡政府会为了一个地头蛇,上得罪县里的领导,下得罪基层干部吗?如果你不信,我只说一句话,你就会明白:县里可是将水利整治作为今年的一件大事,由县里的一把手、二把手亲自抓的。你想想吧。”
周明剑的话被张修远强行打断,他非常生气,说道:“这还用得着想吗?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永远都是对的。你就是……”
张修远再次打断他的话:“你又错了。几个地头蛇与地方政府对抗,处理了他们完全涉及不到什么破坏了政治局面,你上纲上线了。相反,你如果这么放纵他们,这才真的有可能破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呢。对于这事,我相信领导比我们站的高,看的远。这事我们听领导就是。”
周明剑更怒,情急之下脱口说道:“那也未必……”刚说出,他就知道说错了。
舒安民烦躁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企管办内部有分歧,就在你们企管办解决了再来,不要什么事都要麻烦领导为你们裁决。我现在很忙,你们回去吧,等你们意见统一了再来。”
张修远内心暗乐,嘴上却说道:“舒乡长,我也说这件事就由去处理了。但周主任做事很谨慎,非要领导拿一个意见不可。那我先下乡去处理了,舒乡长,再见。”
舒安民看着说走就走的张修远,心里不由一阵苦笑。他知道今天这把火肯定是这小子烧起来的,现在将周明剑架上火上之后,他就开溜。不过,相对恨张修远而言,他更恨周明剑这个家伙:因为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过早地透露给了这个“一根筋”,刚才被“一根筋”当面拒绝后,他一下就被动了,想不出任何换回的办法。
张修远说周明剑上纲上线,实际上他自己才真的上纲上线,将孙家和王村长吵架的事上升到孙家与全县的主要工作相抗衡的地步。如果乡里偏孙家,就是上得罪县里的领导,下得罪基层干部,也得罪普通群众。重要的还不是这些,重要的是这小子的老丈人目前正主管全县的水利设施整治,只要他愿意,经过简单的运作,乡里若偏袒孙家真有可能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明剑可怜兮兮地看着舒安民,脸上的苦色明白地告诉舒安民:“我真是冤枉啊。我作为他的领导只是悄悄地提醒他一下,让他心里有一个准备,不至于在你面前乱说。可这家伙竟然这样,完全不是我的本意。”
舒安民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老周啊,没事。不说明你们企管办做事民主吗?这事就交给小张去处理吧。如果他处理不好,我们再出面不迟。”
舒安民心里其实并不想为了孙家真的出面,对于孙维道,虽然关系不错,但那是以前,当时也不过是相互欣赏,是酒桌上的酒友。但随着孙维道年纪大了卸除村主任职务,自己一步步高升,两人的关系就淡化了。一年难得见一面,见了面也没有多少话说。现在的他和周明剑一样,都处于敏感时期,他最不愿意的事就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在县领导心目中不好的印象。
岛口镇镇长和湖东乡乡长的级别一样,都是科级干部。但一个镇长在县领导心目中的重要要远远高于一个乡长,听说现在县里正在讨论将岛口镇的镇党委书记提升为县委常委,虽然出来这件事之后,提为常委的可能性已经很低,甚至可能泡汤,但也说明了镇比乡的权重大,更何况他是被县领导派出救火的,希望他在短时间里消除原来镇长所造成的不利影响。
但是,舒安民对孙维道又不能不理,否则别人会看轻他,说他连老朋友都不照顾,就是做样子也要做给别人看看,以说明他不忘本。如果私下里能摆平这件事,王村长、村民就此平息下来,他当然愿意,愿意卖一个好给孙维道。但是,若事情真的不能这么平静解决,他倒希望有张修远这种一根筋的人处理这事,来一个快刀斩乱麻。这样一来,不但别人不会说他什么,他自己也感到心安理得。
张修远一根筋的其实知道舒安民这种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牌楼的心态,他也乐得做这个恶人,再说,无论舒安民是什么样的心态,他是坚决要惩处孙维道一家的,整治水利设施的事情绝不能让任何人阻挡,谁也不行!
周明剑陷得太深,没有如张修远想的那么清楚,他只关心领导对自己的看法,生怕惹领导不高兴。从舒安民的办公室出来,他心里一边狂骂着张修远的十八代祖宗,一边猜测着自己在舒安民心里留下了什么印象。
……
张修远跑着下楼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着通讯录狂打电话:“毛所长吧,我是张修远,不知你好记得不记得,我就是乡政府企管办的副主任,那天晚上被你抓黑屋子关了一夜的。呵呵,我不是怕你不记得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乡水利设施整治小组的副组长,组长是舒安民。县里对水利设施整治的事非常重视,现在有人破坏县里的主要工作,我需要派出所的同志支持。请你派出干警随我去抓人。
什么?你放心,我不是乱来,如果他们没有动手打人,没有破坏国家设施,我不会让你们蛮干,更不会让你们犯错误。你可以马上打电话给负责西山村治安的人员了解情况。就这样,动不动干警随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帮我一次,如果行,请你的人十五分钟内赶到乡政府大院来。再见!”
毛新奇拿着嘟嘟叫的话筒哭笑不得:被他抓了一次把柄,已经还过一次人情了,这家伙竟然还不放手。西山村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因为涉及到舒安民,他只派干警去现场维持秩序,没有动手抓人,更没有在里面判定谁对谁错。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派干警为这个一根筋助威。
给毛新奇打完电话,张修远又给工商所打电话,与派出所一样,张修远先自吹自擂了一番,然后说道:“张所长,你我是家门,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来,你不帮我帮谁。我也不要你为难,你就去调查一下孙家的榨油厂是不是合法,是不是真正按章纳税了,另外榨油厂的卫生情况如何,这是你们该管的吧?就算我不是乡政府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举报,你们也应该去查一查,对不对?闲话我就不说,如果你相信我这个家门,你们马上派工作人员过来,跟派出所的同志一起去现场。再见!”
工商所的张所长同样拿这个名声在外的一根筋没办法:农村的个体小企业,又几个是按章纳税的?有几个办了工商执照并严格按做了的?不查,大家都没事,只要一查,十个肯定九个有问题,剩下没有问题的那个肯定是倒闭了。
张修远打完工商所就打税务所,打完税务所,他就直接跑到国土办,将国土办主任拖出办公室,“举报”了孙家违规建坝的事情。国土办的负责人一样无语以对。
……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不到三十分钟,乡政府大院里挤满了穿各种制服的工作人员,当然是派出所的民警最威风,他们在所长毛新奇的亲自带领下,来了三台车!其他如工商所、税务所、国土办等部门没车的,就蹭派出所的便车,或者挤进张修远的吉普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出发前,乡党委书记牛得益在二楼的走廊上出现了几分钟,一言不发地看着下面的人。当张修远厚颜无耻地笑着喊道:“牛书记,过去看看热闹不?”
牛得益紧绷的脸一下松开了,但随即又强装严肃地说道:“张副组长,你要把握政策的尺度,不能乱来。”说完,马上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笑骂不已,“这个小王八,敢出老子的洋相,看老子不整你?呵呵,这家伙的号召力蛮大啊,袁石开女婿的面子真大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