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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大臣们,时不时的点头称是。
方才路过的那一群年轻的官员,此刻也随之其后。
大半的目光都看向那一边,清宁此刻见了。
却觉得那些眉目俊秀的年轻男子,站在他身侧,却一瞬间全然没了颜色。
她站在扬柳下,发丝微微拂动。
却没有再上前,看着他眉头微蹙,十分严谨的模样偿。
秦惑却在墨眸轻抬,此情此景正落入了眼中。
便停了下来,淡淡一笑,眉目舒展。
十几步的距离,两人相视而笑。
便连风声都渐渐的变得轻柔了起来。
“容王?”
身后的年轻臣子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轻唤了他的一声。
众人抬眸一看,忽然变有了些不好意思。
相视一眼,齐齐道:“微臣回去思索思索。”
说罢,人便都散了。
连走了好几步,还有人频频回顾。
问身旁的同僚,“这就是容王心尖上的那个女子?”
“你竟然连她都不知道。”
旁边的拉着他走远,颇有些八卦三千场的架势。
清宁听得有些汗颜。
却见他朝着这边走来,衣袂飘扬,眉目含笑。
她看着他,有些情绪不明道:“我做了一个梦。”
“嗯?”
秦惑耐心极好,等着她继续往下讲。
清宁涨了张唇,却觉得出来走了走,原来的梦境在,此刻已经记不大清了。
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秦惑却执了她的手,徐徐开口道:“我也做了一个梦。”
不知是巧合,还是...
清宁扬眸看他,“忙成这样,你还有时间做梦。”
其实同坐上那个位置也没什么区别了,臣子们明说暗说也磨了许多。
奈何他就是不动如钟。
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过来大半个月也还是好好的。
“我梦到爷爷了。”
他含笑开口道。
清宁却颇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秦惑的祖父早就归天了,估计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么就是...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徐徐复述道。
清宁一时有些鼻酸,即便是梦境,也足以令人无比欢喜。
秦惑牵着她的手,走至河畔,足下水波荡漾。
他便朝着那流水,缓缓鞠了一个躬。
郑重开口道:“爷爷放心。”
只此四个字而已,清宁看着他,凤眸微动。
忽然就觉得,爷爷从未远去。
她从异世来,却是破水而出。
秦惑大抵永远也会到她从前的那个世界去。
可她从未为谁折过腰的祸害,对着这一河流水,这样郑重。
“爷爷,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
清宁对着那水流,缓缓道出此句。
至此,即便是要永远留在这个异世,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秦惑便在此刻回眸看她,两人之间,不必多说。
自有一番默契从容。
她不知爷爷如何何处,但愿他安详终老。
而爷爷所说的,她也会一一做到。
寻一挚爱之人,缠绵情长。
此刻碧水河畔人并不多,微风吹过耳畔,也是温度正好。
清宁望着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凤眸之中笑意流转。
“祸害,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秦惑不语,等着她下半句。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即便还有比你更好看的,也同我没有什么干系。”
“嗯。”
他淡淡应了声。
“夫人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在说这句话。”
说罢,两人不禁同时笑出了声。
若不那一日回头,大概此生都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子。
这世上所有相遇,皆有天意。
此刻,却忽然之间风声乍紧,
一只冷箭穿风而来,直射清宁眉心,杀气凌厉。
秦惑眸色一冷,拂袖一扫。
箭头没入柳树,树影晃动。
这一击不成,紧跟着飞箭如雨,漫天横飞。
行人惊声尖叫着,抱头狂窜。
秦惑揽着她,避入树后。
一看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而且完全不顾及行人,颇有如数灭口的架势。
清宁难得说句情话,奈何这些煞风景的,实在不太像话。
身后箭羽穿梭,清宁被他护在怀里。
背抵着柳树,不禁有些无奈道:“谁这么煞风景。”
秦惑挑眉,“你说呢。”
大约是老臣子们被压迫的狠了,此刻奋起反抗也是可以理解。
就是由头嘛。
清宁道:“秦逸轩。”
这一位还没死,就不可能老老实实做个庶民。
若是再那些老臣子们一鼓动,破釜沉舟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这机会选的真的恰当,影卫都不在身边。
这碧水河畔的巡卫兵也不多,若是对方来时汹涌。
下手又快的话,还真有几分成事的可能。
一时不知道对方来人多少,正面对上不一定会有好处,还是小心为上。
“死了吗?”
下一刻秦逸轩有些急切的声音变传了过来。
清宁同秦惑相视一眼,这也太急了了点。
这悠悠碧水之中,落入无数箭羽,散开的波纹犹如雨点溅起一般。
“人...人不见了。”
黑衣人支支吾吾的禀告道。
“什么!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做事的!”
秦逸轩大怒,说着就亲自上前查看。
时间紧迫,半点都耽搁不起。
一旦被影卫或者墨羽骑发现此处不对劲,必然讨不了好。
身后的粱大人连忙拦住了他,“容王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上。”
清宁忍不住冷笑,这暗算别人的,还有人说别人诡计多端?
秦惑挑眉,他也是不懂。
“这河畔柳树如此之多...一时难以查明,到底是哪一颗。”
“更何况...容王武功高强,近身更是难以压制。”
一同来的人不无担忧道。
虽然同样都是身着黑衣,蒙着脸,身上的酸腐之气却怎么也掩不住。
唯有秦逸轩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脸上的伤痕隔得太深,已经没有办法痊愈了。
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咬牙切齿的厉声道:“不管用什么代价,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两个人。”
这一厢正苦无办法,秦逸轩身后的那人忽然压低声音道:“世子稍安勿躁。”
那人闻言,果然稍稍平静了一些。
这声音虽然压得极地,树的两人却都听见了。
还有后招?
正这般想着,河边的船只忽然近了。
足足二十有余,船头几乎都已经立满了蒙面人。
手上长剑银光发亮。
清宁不由得苦笑道:“我们也太招人恨。”
这话半是感慨半是苦恼。
能在永安城内,无声无息的弄出这么一帮人。
必然之前筹谋已久,或者说是多容王执政,持反对意见。
又迫于威压,敢怒不敢言的。
今儿个,应该是倾巢出动了。
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很快跳上岸,拔了剑就朝着两人逼来。
身后是数百弓弩手,前面是数百黑衣剑客。
人数众多,而且动作都十分利落。
清宁看了一会儿,顷刻之际开口道:“上船!”
秦惑几乎是同时揽着他飞身而去。
那些黑衣剑客执剑而来,几乎是同他们擦肩而过的。
这么青天白日的动作,对他们来说,一定程度上受了限制。
不过是此刻仗着人多,有恃无恐。
却不曾对方半点要交战的意思的没有。
正看见所有黑衣客都越上了案,清宁同秦惑却落在了船头上。
经过时,还不忘将落后一些那几个黑衣客撞进了水里。
小船儿颇有些起伏不定,秦惑身形却立的平稳。
只是一口气还松出来,那边破空的箭羽便又在此刻呼啸而来。
那些飞身来追的刺客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成了箭羽下的亡魂。
“丧心病狂。”
清宁忍不住骂了一声。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刺客的用处竟然是这样的。
为了将他们逼出来,这些人就全都做了活靶子。
“射!射死秦惑封千户侯!”
一个年老的声音此刻憋足了气势大声道。
“杀了阮清宁!封万户!”
秦逸轩怒道。
果然荣华富贵最勾人,声还为落下。
清宁就明显感觉箭羽的距离射的更远了。
难道她还比秦惑值钱?
凤眸之中不禁带了几分不解?
“许是这样的。”
秦惑立在船头,幽幽开口道。
由于反身来追的刺客人数众人,此刻刚好都做了肉盾。
后面的箭羽哗哗的射的不停,被射中的刺客们,临死之前。
不免又要难以置信的,扭头回去看一眼。
僵直着身子站立的时间,就要偏长一些。
而就这点时间相差之间,秦惑已经揽着清宁,小船随波而流。
不一会儿就飘出了十几米远。
前面的尸体落入碧水河里,鲜血染红碧水,十分妖异。
夺权夺利面前,人命这样不值钱。
“不能让她们跑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出任何的差点都是杀身之祸。
一众弓弩手都追了上前,剩下的船只上面全是尸体横着,一时也清理不了。
便立在了河畔,继续拉宫。
这船小,船舱十分的不坚固。
躲进去显然一点也不靠谱。
此刻两人又落在船头上,这箭羽一发,显然情形十分的不利。
清宁忽然开口道:“下面还有。”
声还未落,小船四周就有数十人摩挲着一跃而上。
手上的冷兵器泛着寒光。
这次秦逸轩是真的下了血本了,居然将他们所有的生路都断了。
此刻临水,清宁的九重星火正是被压制的最厉害,发挥不出什么效用。
从前那些影卫都跟的死紧,今日真出了事,却到现在都还没一个影。
秦惑一手揽着她,一手弹出几颗水珠。
犹如利剑一般,穿入迎面而来的刺客们的胸口。
但是他们的身后箭在弦上,只要他们一倒,后面的箭羽立即就会跟上。
河畔那边的人,有些得意的大声道:“秦惑你还是放心去吧,我等还能留给你一个全尸。”
这会儿一得意,便连声音都不掩饰了。
而且在清宁这两人陷入险境之后,对面头目的人数,似乎一瞬间增加了许多。
虽然都是黑衣蒙面的,但是这身形一看便知,是混迹官场已久的。
两人同时眸色一沉。
清宁飞起一掌,直拍水面....
---题外话---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