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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渊敏沉着脸,微微挥手,众人都退了出去。
那两名将士重新守在帐外。
君岚、君峷也再次隐匿在暗处。
赵思奴警惕的看加必乌赖一眼,才走了出去。
直至,帐内只剩下凛渊敏与加必乌赖二人,凛渊敏才开口道:“何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寻你吗?”加必乌赖微微笑着,走近她道:“在外面无意间拾到了你的人不慎遗失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给你的,便给你送过来,顺便瞧一瞧你。”
说着,他打开了手上那包油纸装的东西,愕然是一包蜜饯。
想来应该是赵思奴知道她怕苦,所以特意为她准备的,却在取药的时候遗失在那边了,又正好被加必乌赖捡到,这才出现了方才那一幕。
凛渊敏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加必乌赖拿起了一颗蜜饯,便喂到她嘴边。
她微微错愕了一下,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薄唇就被加必乌赖的手指打开了,蜜饯直接被送入口中。
加必乌赖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让人看着就不悦。
凛渊敏口中含着一颗蜜饯,又气又怒,声音闷闷的道:“谁让你喂我了?”
“不然,你也可以喂我?”加必乌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调笑道。
凛渊敏别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蜜饯的确很甜,将药的苦意都压下去了几分。
接着她又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
加必乌赖倒是也不见外,侧坐在她的桌案上,自顾自的拿起蜜饯,就放入嘴里。
见凛渊敏没有吩咐人给他备茶,他还自己提起茶壶倒茶,顺手给凛渊敏也续上了一杯。
这茶是赵思奴送药的时候,顺手带进来的,也是刚泡好的。
加必乌赖一倒,茶香四溢,他闻着茶香,开口问道:“仙境烟雨?”
凛渊敏微眇了他一眼,轻声应道:“嗯。”
“本宫与殿下真是投缘,连茶都喜欢一样的。”加必乌赖淡笑道。
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凛渊敏感觉有些坐立不安,但也不好开口逐客,便拿起一本书看,只当他没有存在,想着他觉得无趣了,自己便会离开吧。
加必乌赖却不按常理出牌,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开口打扰。
凛渊敏性子静也喜静,这看书的模样,用岁月静好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渐渐的,凛渊敏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她能感受到加必乌赖炙热的目光,所以才无法沉下心来看书。
良久,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太子没有其他事要做吗?”
说这话时,她仍保持着看书的模样,所以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加必乌赖嗤笑道:“我还在想,你能忍到多久开口,看起来你的耐力比我想象得高多了。”
凛渊敏有些恼怒,他明明看出自己的想法,却故作不知,只是为了逗她吗?
“所以,你可以走了吗?”她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了。
加必乌赖又道:“别这么薄情啊,好歹我们也是共度一夜良宵了的。”
闻言,凛渊敏眸色一变。
他这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眼神狠厉,冷冷的看着他,薄唇轻启道:“再敢胡言乱语,我拔了你的舌头。”
加必乌赖虽是爱与她玩笑,但也不是真的傻得不分轻重,乱开玩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立刻收起笑容,捂着嘴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凛渊敏这才收回了眼神,又道:“你的披风,洗干净以后再给你。”
“反正都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加必乌赖这话,似乎不止是指披风。
凛渊敏斜藐了他一眼,冷冷道:“那我剪碎了丢给你!”
她对加必乌赖,真是说喜欢谈不上,说讨厌却也讨厌不起来。
明明不喜欢他的油嘴滑舌,可每当想发怒时,看到他那张笑脸,又无法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加必乌赖闻言一笑,将剩下的一小包蜜饯放在她桌案上,道:“这个不好吃,以后你喝药,我给你送火族的蜜饯来,那个好吃。”
随后将他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像来时一般,走得自然。
凛渊敏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复杂起来,将书一扔,便起身出去透气。
赵思奴见凛渊敏走了出来,怕她又发生昨晚的意外,便紧跟在她的身后,凛渊敏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漫无目的在帐外游走,直至走到了翼族营地的演武场,见将士们都在自主操练,没有丝毫松懈,心中有些喜悦。
曾副将看到了她,走上前拱手道:“殿下,可是要检查将士们的操练成效?”
闻言,许多将士们跃跃欲试,都想在她面前展露一番,虽说女子在军营中的地位还是不高,但这可是凛渊敏啊!
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智计百出的女军师,怎可用来与一般女子作比?
他们大多数人,对于凛渊敏都是有崇拜在里面的。
若是能得到她的欣赏,都足够吹好久的了,所以格外激昂。
而凛渊敏却留意到。
曾副将一个那么喜欢建功立业的人,此番怎么会没有随大军一起去沙洲城,而是留在此地?
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留在这儿?”
“是副帅大人的安排。”曾副将躬身道:“副帅大人让属下留下,待殿下随人族、火族联军出发时,陪同殿下一起上路,保护殿下的安全。”
凛风吟是翼族主帅,凛柏冽就是他口中的副帅。
原来是这样。
凛渊敏微微点头,她心知凛柏冽是为了她好,也没有拒绝。
他怕她独自一人,跟着人族、火族一起上路,会有什么不便。
所以,特意留下受过她救命之恩的曾副将来保护她、供她驱使,果然还是他想得周到。
她望着场上的将士们,见他们一个个都壮志昂扬,想必是连日来的苦训,颇有成效。
于是浅笑道:“出来三个人。”
尽管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场上的将士们,仍然纷纷自告奋勇,想争取这三个名额。
最后,在一番简单的商榷下,才站出来了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凛渊敏都认识。
一个是千骑营的,也就是当初随凛渊敏前往火族战场,驰援信王的那五千轻骑中的人,骑术非常了得。
另一个是禁军营的,曾经随凛渊敏在岐阳城外,抵御过水族大军,箭术不错。
最后一个是原属信王军的,被凛柏冽调度来了牧族战场,也去过火族战场,信王培养的将士自是精兵强将,什么都尚可。
凛渊敏今日穿的是轻骑装,虽然不是战袍,但也不妨事,用于比试切磋,再合适不过了。
“本殿想检验一下你们的训练成果。”她缓缓走上前,淡淡道:“今日,你们的对手是我。”
她在军营中,便不太重视什么规矩了。所以,自称也从‘本殿’变成了‘我’,与将士们显得更加亲近。
听到她的话,出列的这三人都有些色变。
他们还没有和凛渊敏这样的公主皇子交过手,若是打不过还好,要是打过了……
或者是没收住手,下手太重了,那该如何是好?
由于凛渊敏在战场上,都是军师一样的存在,基本都是在幕后排兵布阵,指点江山,极少正面参战的。
所以,其实他们都不太清楚凛渊敏的功夫底子,心里都有些忐忑。
尤其是禁军营的那人。
他曾亲眼见到凛渊敏在岐阳城外,被凛繁姝捅了一刀,正中心脉。
打从心里便一直觉得,凛渊敏只是脑子好使,功夫还不到家,更是不敢轻易与她动手。
他们纷纷向曾副将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而曾副将是见过凛渊敏在战场上杀敌的凶狠模样的,甚至连自己都被她救下来过,更是对她的话奉为圭臬。
对于那三人的神情,他露出不解的神色,语气严肃道:“能跟殿下切磋是你们的荣幸,还不趁此机会好好学习学习?就算输了,殿下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凛渊敏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三人。
三人犹豫了一番,千骑营的那人才无奈的开口问道:“殿下想如何切磋?”
这语气颇有些像视死如归的口吻,好像跟她比试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一样,也让她有些不解。
“骑术一人,箭术一人,搏击一人。”凛渊敏依旧面不改色,道:“都选你们最擅长的,不要留手。”
凛渊敏对战此三人,是真的没有丝毫压力的。
她五岁上马背,七岁便拉弓射箭,还一直被夸赞天赋惊人。
即便将士日日操练,可这些将士们又不比她大多少,而且又都是从民间征兵入伍的,自然没有她打小学得多、经验足了。
只不过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搏击了。
虽说武术相通,但她一直以来练的都是鞭法,是属于远战。
而搏击是近战肉搏,除此之外的其他两项,她自是无惧的。
那三人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凛渊敏想以一敌三的擂台比武,比试拳脚功夫。
却不想,原来是单项比试。
顿时觉得,压力也小了不少,但仍然不认为凛渊敏会是他们的对手。
果不其然,不出她所料。
千骑营的那人,选了骑术。
而禁军营的那人,选了箭术。
原属信王军的那人,则选了搏击。
他们都选了自己的强项,没有敷衍。
凛渊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问道:“谁先来?”
千骑营那人站了出来,拱手道:“属下不才,想先领教殿下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