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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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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心情满足我的心情;你的优越满足我的满足。

    我羡慕你任意妄为。

    粉蔷薇——我们结婚吧.

    阮析臣石破天惊的说了句“我们结婚吧”,之后也不等沈糯反应。带着点孩子气的欢欣尽头一把拉了她就钻进车里,一踩油门,车就撒着欢的窜了出去。风狠狠的通过敞开的车窗灌进沈糯的衣领里,吹得她心仿佛都冰凉了。窗外景色翻飞着匆匆掠过,恍然竟有了赶超时间的错觉。

    发丝被风扬起纷乱的打到阮析臣的脸上,他竟还十分悠闲的空出一只手帮她把头发拨好,扭过脸来笑眯眯的和她打趣,“好痒,影响我开车。”沈糯吓的赶紧伸手把他的脸推回去,抖着声音喊,“看前面!”一张嘴,风呼呼就灌进来,感觉一下子凉到了胃里,她心里哀叹,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喝西北风的感觉。

    看着车速表上越来越快的车速,沈糯吓的肝胆俱颤,从未坐过跑车,但好象识的车的标志似乎是保时捷,实在是难以适应这名车的车速,战战兢兢的抓紧安全带,不禁开始怀疑阮析臣把生命中所有积极勤快的因子都用在开车上了,从未见他做什么这么火速过,怪不得他平时从来不自己开车。

    眼看车越来越快,她又喊,“开慢点吧,超速了,能不能把车窗关上?”

    他听了似乎有些疑惑,瞄了眼车速表,“我开的不快啊,没超,这是高速上。”说着扭头看沈糯,见她被风吹得眼睛眯在了一起,赶紧合上了车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处冰凉。见她僵在那也不敢动,脸都苍白了,显然是吓的不轻。捉弄心顿起,乐呵呵慢悠悠的问,“沈糯,你害怕啊?要不这样,你答应和我结婚,我就开得和自行车一个速度怎么样。”

    沈糯听了气得险些破口大骂,心里愤愤想,她就这么可笑么,半个月没人影不和她联络,想起她来了,就忽然出现开这种没头没脑的玩笑。简直不可理喻,阴沉着脸僵直的坐着,不理会他的话。伸手推回他的头,“看前面,看前面,多危险啊!”

    阮析臣挑挑眉毛,扬着语调问,“不同意?”说着就猛的加大油门,车就仿佛离了弦的剑一般,更快速的窜出去。沈糯惊叫一声,差点从座位上腾起来,哆嗦着手指着车速表说,“求你开慢点,超速了!”他呵呵乐的更欢,仿佛无论沈糯怎么样说什么都能愉悦了他,始终笑容不断。不过车速倒是慢了下来。

    下了高速后,他就七拐八拐的开进一片别墅区,路上没什么人,路两旁绿树殷殷,投射在地面上,形成团团暗影,匆匆从两旁退过。在沈糯“开慢点,开慢点”唠叨声中,突然一个急刹,车子稳稳停在了一片木屋前面。沈糯又是一声惊叫,见是停了车,才大大的缓出一口气,委屈的开口,“你怎么开这么快?你身为人民解放军怎么能这样?”

    阮析臣有些啼笑皆非,边说着“关人民解放军什么事?”边靠过去替她解安全带,带着身上的气息迎面扑向鼻端,沈糯记得是松香夹杂着草药的味道。淡淡的有春天的感觉。帽子硬硬的沿抵在她肩上,咯着有些痛,她可以看见帽子下露出的一小撮黑黑的头发,不及细想,就伸手就摸上去,粗粗硬硬,有些扎手。

    他停住不动,侧了侧脸看向她,深灰色的眼眸中盛满笑意,饱胀着似乎要溢出,他们离得很近,沈糯有些尴尬,急忙收回手,徒劳的向后仰,仿佛要挤进椅背里,来拉开他们的距离。他也不为难她,向后直起身体,只是拿两根手指捏捏她小小尖尖的下巴,笑容满面的说,“还没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谈。”然后拉起她就下了车。

    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和室的木屋,外面是日式的花园,有石子路,和一个石井,淙淙的流水流过木桶,“咚咚”的击打出节奏。和室的拉门上挂了块木牌,上面用红漆狰狞着写了“疯魔”二字,木牌两边分别挂了个风信子,不知被谁恶作剧的画了鬼脸。与整个和室静谧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是一个朋友开的酒吧,也可以吃饭。”阮析臣一把拉开门牵着她进去。

    “酒吧?”沈糯更是惊讶,她原本以为是日本料理店来着。他这是什么朋友?

    “哦呀呀,是是,酒吧没错,欢迎光临。”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立刻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赤着脚穿了双木屐,已经是深秋的傍晚,还拿了把扇子,呼呼的扇着。怪不得她一进来就觉得阴风阵阵的。

    阮析臣唤那男人“泽川”,问他 “还有单间么?”

    叫泽川的笑眯眯的点头,“有的有的。%@#¥!%¥%”还叽里咕噜的说了堆貌似日语的话。

    沈糯好奇,“日本人?”还没等阮析臣回答,那个泽川连忙说,“不是不是 ,我已经是中国公民了,我很热爱中国及中国文化。”

    沈糯咂舌,阮析臣怎么和他交上朋友的?

    这房子里面很大,光线昏暗。他们走了半天才来到一个侧台,竹帘卷起,可以看见花园后面向里延伸的竹林,衬得傍晚的余晖深沉而柔和。沈糯在藤椅上坐下,四周看了看,笑着说,“这地方很不错,刚刚那个是老板?”

    阮析臣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顺手摘了头上的帽子放在一边,他似乎是剪了头发,以前有些长的刘海现在短了规矩了很多,乱糟糟的竖在脑袋上。他懒洋洋的靠向藤椅的椅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问,“沈糯,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糯本来想不提这事的了,她本不是个小气的人,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可是眼前却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来,她就有些不高兴,语调淡淡的回问,“我生什么气?”

    阮析臣挑了下嘴角,慢悠悠的说,“我半个月不见人影,忽然出现就说结婚,又开快车吓你。”

    沈糯看他说话那慢条斯理的样子,一点诚恳样子也没有,不禁讽刺的问,“啊,猜的挺准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是成心的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调到部队了,突然有个两周的集训,手机也被我扔了。”然后又摸着自己的头发很委屈的说,“剪成这个头,也是因为调回部队。”他的样子有些可笑,很是懊恼自己的头发变得呆头呆脑。

    沈糯无奈想起那个送粥的小伙子似乎是说起过,是自己根本就没在意,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声音问,“那你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么?你扔手机干什么?你就没想想我联络不到我会怎么想?我会觉得你是在耍我,骗我。”

    他低下头,掩住目光,手指抠着帽檐,低声说,“沈糯,我很抱歉,扔手机是因为出了些事情,但是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我想做才会说出来。包括我想和你结婚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当成是个玩笑。”

    沈糯听着他的话,转着手里的陶艺茶杯,轻轻磨搓在掌心中,她这半个月来,每天都在做逐步深刻的自我反省,坚定意志不要被他貌似诚挚的表象迷惑,摇摇头,“你不觉得草率么?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我们有感情基础么?我们互相了解么?结婚,是应该这样儿戏的说出口的词么?我不能理解。”

    阮析臣坐直了身体,态度俨然郑重了些,并伸手攥住沈糯摸着茶杯的手,轻轻用手指磨着她手腕上戴着的手绳,对上她的眼睛,深灰色的瞳仁显得眼神有些茫然,但不影响他散发的坚定气息,“沈糯,我没想过这些,没想过理由,我只是忽然很想有个家,就尽力去去实现它。”仔细的看着她看向他漆黑色的眼睛,是他羡慕的颜色,总是有种认真的专注,有着他总也无法企及的热情与活力。“一个我想要的,温暖的家。”

    见她神色疑惑,阮析臣仔细想了想,又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能够理解,可是我是认真的。你说我们不了解对方,我们可以婚后了解,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可以婚后培养感情基础。”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你不觉得你很奇怪么?你不会是有什么遗产之类必须要结婚才可以继承,所以才这么急的吧?”

    阮析臣顿时失笑,半天才慢悠悠的下结论,“沈糯,你真是电视看多了。”

    “可是,你真的不是开玩笑?结婚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经过深思熟虑,草率的想结就结呢?”

    他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平和的神情却掩不住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激越光芒,仿佛一瞬间燃烧着生命的亮光。“为什么要深思熟虑,做什么事只要想做就做,并不是所有事都会在原地等你深思熟虑,反复思量的。我以为你懂的。”他放开攥住沈糯的手,眼神专注坚定,蛊惑人心,“没有理由,就因为我想,沈糯,你不满意我哪里?”

    沈糯赌气,“哪里都不满意。” 阮析臣笑着撇嘴,垂下目光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阮析臣不常直视别人,一旦专注的直视,就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沈糯笑起来,“你真是任性,还双重性格。”

    她觉得有些羡慕他,人往往总是对于与自己极端相反的个性产生莫名其妙的向往。这个人,表面温文有礼也好,懒散消极也罢,都是他刻意伪造的外壳,面具。为的不过是掩盖他股子里那藏得极深的任性冲动,张狂妄为不计后果的轻狂。而今他向她坦诚。他要一个答案。与他并肩而行,或是背道而驰。

    这世界总有这样一种人,他可以轻易感染别人,他极端固执,和他们在一起只有被改变和被说服。让你认为错过这个人就是错过一生中最美好的风景,不可原谅,难以拒绝。阮析臣无疑就是这样一种人。

    沈糯觉得自己拒绝不了,她甚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为什么她的人生就不能有疯狂冲动,不顾一切的不计后果的完成一些事情。为什么她的人生就得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凡事深思熟虑,反复思量。她为什么不可以草率?想到这里,沈糯凭空冲出一股戾气。等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结就结。”

    阮析臣笑得眉眼柔和,拉了她起来就往外跑,沈糯一惊,忙问,“你干吗?还没吃饭呢啊?”

    “去见你父母啊。然后登记。”

    急急忙忙,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跑出酒吧,连招呼都没和老板打。一把被推进车里。她才回过神,“哎,我不坐你开的车。”

    “没关系,我会开慢点。”说着就又去伸手捏她的下巴。她皱着闪开,“我是小猫小狗么?逗弄我就这么好玩?”

    阮析臣居然笑眯眯的点点头,“是。”然后低下头想了想,才说,“不过不是小猫小狗,是小松鼠,我记得我们第三次见面时,我就和你说过,你很特别,你令人心情愉快。”沈糯磨牙,“我怎么当时就没发现你性格这么怪?矛盾的要命。居然是个急性子?难以想象。”

    阮析臣笑出一排漂亮整齐的白牙,凑近她,一下捏住她的小下巴,还左右摆了摆,慢悠悠的叫着“小松鼠”,就是不撒手,他那样子是真心的愉快,带着孩子气的玩笑欢乐从眼底喷薄涌现。是他难得展现的一面,没有初识时的颓唐懒散,没有初识的疏离隔膜。不知缘由,但沈糯就觉得他们靠得近了。她为他带来的欢笑与放松。“你几岁了,无不无聊?”

    阮析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一直忘了说,我27,你呢。”

    “26。”

    “我先介绍我一下,然后换你。好吧?”

    沈糯无语,这人又来了,又来了,严肃认真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他竟真的开始慢吞吞的说起来,“我抽烟,但不喝酒。我有时会咳嗽,但不虚弱。我很懒,很任性随意。我喜欢叠衣服叠的很好的女人,最好像商店里买来时折的一样”说着瞄见沈糯没注意,就猛的一踩油门,车子一下窜了出去。

    “啊,讨厌,阮析臣,你给我开慢点!”

    傍晚灰萌的空气中留下阮析臣恶作剧的笑声。

    沈糯不禁也笑起来,她不想考虑,也许她会后悔,但是管它呢,她想幸福往往就是靠直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