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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文种,施翦精疲力竭,发誓再也不要轻易对文种应允些什么,这口舌之快带来的后果非同一般,真真能折磨得人只皮包骨,唉,不好对付呀。
施翦唉声叹气地走在叹乐居里通往自己竹屋的小道上,陷入沉思中却机敏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神色一凌,抬眼看向前方,只是那表情不过瞬间便已变回了乖巧。
“师兄,罗姐姐。”施翦甜甜一笑,颇有讨好的意味。
尚毓却不领情,抿着唇冷眼俯视着施翦,淡漠开口,“去哪儿了?”
施翦无奈,她这毓哥哥就这样,总喜欢在人前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唉,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虽是这样想,嘴上倒是伶俐,“今早晨光好,翦儿去林子里习武去了。”说出口的话却是令施翦自己也诧异了,为什么要说谎?
尚毓看着施翦那蹙眉不解的样,心里更是来气,硬是忍住了,“哼,这夜间的风也甚是凉爽。”说罢略过施翦相错而行。
施翦对尚毓这话感到莫名,只见迎罗盈盈走来,施翦扬起微笑,“罗姐姐。”
迎罗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这丫头怎的恁般糊涂。”
施翦觉得好奇怪,怎么今天人人都那么奇怪呀。
“翦儿,莫怨姐姐话太直白,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施翦眨眨眼,只闻迎罗又柔声道:“那文公子生性风流,翦儿你应离他远些,莫要沾惹上什么,或是丢了些什么。”
唉,怎么说话都一道一道的呀,翦儿能沾惹上什么,丢些什么?
迎罗郑重一眼,凄然道:“沾染上情意,丢了心……”
施翦不以为意地一笑,“罗姐姐多心了,翦儿与文公子不过是相识一场,别无交集。何况,翦儿心知无力羁绊那人不羁的心。”施翦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口,“姐姐,师兄对你很好,为何你还要如此,嗯,惆怅?”施翦找了个适合的词。
迎罗一笑,美人如玉,“翦儿,你小,还不懂。”
施翦不再追问,脑袋绕个弯又回到了原处,“姐姐为何方才说翦儿糊涂?”
“昨夜里文公子捎人来告知一声,说你在他府上作客,留宿一宿。”迎罗又是蹙眉,担忧地看着施翦。
施翦轻啊出声,心里腹诽着文种竟不事先打个招呼,令自己谎言已不拆便穿了!
文种这厢却是好不悠然,心想着施翦这狼丫头现下如何,想着想着便笑出声来。敢情文种留一手是故意的呀。
施翦转念一想,埋怨道:“师兄既然都知悉了还来套人家话!”
迎罗抚抚施翦的脑袋,无奈笑道:“你师兄也是关心你呀。”
施翦嘴一瘪,满脸不信,“怎么可能,师兄巴不得翦儿……”话咽下腹中,有些事情自己知道便好,省的惹人担忧,唉。
迎罗看着垂头丧气的施翦,面上却是哀怨地一笑,甚是惹人怜惜。
“翦儿告诉姐姐,那文公子没有冒犯你罢?”
“怎么可能,文公子既然风流,那就断然不会看得上翦儿的这张脸。”施翦又是信誓旦旦的语气,认为此事乃天方夜谭。
忽然施翦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若,若要说冒犯,好像,还是自己……
迎罗看着施翦粉面,心想:可是翦儿你的脸却不过是一个遮掩……
“昨夜姐姐与师兄一起开心吧?”施翦转移话题,可这下意识的一转却转得自己有些痛心。
迎罗羞涩一笑,芙蓉面轻红,映衬着整人生生动光,“上灯节很热闹。”
施翦点点头,微笑着不做声。
迎罗执起施翦的手,柔柔笑道:“翦儿陪姐姐走走可好?”
“姐姐耽误忒久,不用跟上师兄么?”
“公子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多作打扰。”识时务才能得到那人的赞赏罢?
施翦轻嗯,随着迎罗闲游。
叹乐居里小桥流水,柳枝垂岸,暖风而过,带起万缕馨香。
施翦不经意地看到一座别致小楼,凤角朱桐,收尽一派好风光。
“那是哪儿?”
迎罗呵呵一笑,“翦儿来了许久也不知呀,那是公子的居处。”
施翦面色一顿,复而轻笑道:“师兄眼光倒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怪不得将姐姐置在了畅想阁里。”
施翦扬目迷离,隔水而望,该有多惬意暇情呐,毓哥哥,你的确是为了罗姐姐花了不少功夫呢。
是夜,施翦换上一身干练的玄服,偷偷溜出自己的竹屋,盼顾间神色紧张。
没错,夜高云深的着件奇奇怪怪的衣服自然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呸!什么见不得光,翦儿又不是做贼去。
想到这儿,施翦也将猫着的腰挺了起来,唉,这院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自己如此小心也是白费,不如用在正经地儿。
施翦几个轻点,隐在了夜色中,要是被傅祯师父看见了,又该赞一句“好俊的功夫”了。
另一人偷偷摸摸地探头,迅速跟在其后,只是那气息可要比施翦这半斤八两的隐得深。
越来越靠近目的地,施翦更是谨慎,嗯,有四个人在东南西北四处巡逻守卫,可这不过一小小居处还让那么多人守着干甚?莫非有啥珍宝?真是猜不透毓哥哥心中所想。
此刻的施翦正毫无形象地蹲在树枝上,神色怪异地观察着。这里正事尚毓的居处,施翦前些日子从迎罗口中得知尚毓这儿外人不得靠近,便萌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反正呆在叹乐居里也是无聊,再说了,呃,那祸水也失踪好几日了……
施翦蒙上面,在西北角两个侍卫转身时抓住机遇,一跃而上,那身姿矫健如鹰,在月色柔光下染上层层迷蒙。
施翦再由房顶攀爬而下,一个旋身,退到了阴影里。
推开一扇门,施翦迅速入内,就着月光,施翦发现置放着许多书物典籍,该是书房。
点上火折子,施翦顺着微弱的光向屋内走去。
书桌上,一纸白兰薄宣平铺着,静然而立着一段字,那笔锋辉墨撒金间带着几分婉柔,看着熟悉的字体,施翦有些怔神。
施翦的字是尚毓手把手教的,只是施翦学得尚毓笔力中墨香雅致七分,劲道不过三分,所以字体虽是相似,却是不同。
指尖轻巧地弹跳在书籍间,施翦移着小步点着书,兴致颇好,走到了转角处,正好有一小几挡着,施翦稍退一步,眸子不经意一抬,却是愣住了。
画卷有些陈旧泛黄,边角已有微许瑕疵,画面却保存完好,笔墨浓淡不失当日风采。
画中寥寥几笔勾勒出一背影,墨发张狂,白衫桀骜,这样一个淡色的人却立于雄山绿水之前,悬崖陡峭,苍天浓云,飞鸟盘桓,杂草纷乱,野花簇簇。
这样一个强烈张扬的色彩,却没能掩盖住那人绝世独立的芳华,反倒是成了陪衬,以自身的重彩细腻衬托了那人素雅的神韵。
施翦痴痴地望着,面上柔光满溢,内心被温暖包裹着,眼眶里畜上了泪水,似喜似悲地一笑,颤抖着伸出手触碰那遥远的记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