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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尖点着尚毓的背影,不断地摩挲着,如此眷恋。颤颤地收回手,狠狠地抹了抹脸颊上不小心滑落的泪水。
原来,原来毓哥哥当初不是什么都没带走的,至少,还拿走了这个……毓哥哥没有忘记翦儿,没有忘记,真是太好了呢,毓哥哥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心疼翦儿的!
傻傻的施翦诶,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总容易忽略尚毓曾经的所作所为呢?就一根筋儿地往好处想。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一个令人心疼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施翦喜悦,笑靥如花,只可惜没人看见属于施翦的美丽灵动,不过,幸好有人懂……
“踏踏”,伴随着渐进的脚步声。
施翦耳闻一惊,立刻吹熄了手中的烛火,隐身在书架后面,屏气凝神盯着桃木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施翦不自主地微微挪步后退,心跳得别样快,典型的做贼心虚。
烛火倏地一亮,“罗儿。”深情绵绵之音让施翦心底一颤,面色郁郁。
“公子这么晚了叫罗儿来此处是为何?”迎罗软语轻调,袅袅依人。
施翦皱眉,是呀,这么晚了什么话在闺房里不能说,要来书房呢,真是搞不懂。
“罗儿可曾想过跟我?”
尚毓的话不仅让迎罗滞住了,还让施翦瞪大了眼睛,小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的衣裳。
迎罗稍愣片刻,便抿唇笑了,杏眸带水,呜咽出声:“公子……罗儿,罗儿……”却词不连句,想来是喜极而泣。
尚毓以指挑泪,背对着施翦吻上了梨花带雨的迎罗,施翦怔怔地看着,悲从中来,奈何如今僵硬地动弹不得,否则定然移开眼去,只是亲眼所见,更是加深了心中的悲哀凉意。方才看到画卷的温暖消失尽殆,仿若被人一盆冰水当头而灌,硬生生地逼醒了美梦!原来,翦儿竟是这样在意……
这厢缠绵久矣,尚毓低喃道:“明日里我便向父亲、母亲坦诚,说你迎罗便是我范蠡想要寻找的女子。”
施翦听了瞳孔猛地放大!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半天没缓过气来,憋得自己的小脸青白带紫。怔愣无神间双手无力下垂,施翦缓了缓,终是凄然一笑,只想一醉方休。
随后,尚毓再暖情的话飘到施翦耳里,都入寒针入体,阴森作痛。
欺骗……全都是欺骗!连师父你,也在骗翦儿……
又是“吱呀”一声,书房重归黑暗,良久,施翦的泪痕被风干后,才僵硬地动了动手指,人去楼空,她是多余的。
施翦行尸走肉般晃荡在大街上,再也不想回去那个令她支离破碎的地方,踉跄地走着,不时倒上几口烈酒。
“咳咳,哈哈,施翦啊施翦,你真傻!一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施翦抚上肚子,有些抽痛的感觉,却无心搭理,只沉醉在自己刻意营造的自我怨骂的万般思绪里不可自拔。
春雨润大地,阴冷浇人心……
宿醉的头发胀,施翦朦胧中狠狠地敲了几下,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脑壳。
一只大手包裹了正自虐的小手,暖暖的,似能缓解一切焦虑。施翦有了几分清醒,转身埋在了炙热的胸膛,小手放在胸前握紧,想着自我取暖。
“还跟个孩子似的。”略带柔气的声音在施翦耳旁低喃出口,更是化解了施翦的烦闷。
“诶,你说……”施翦饮酒后的嗓子沙哑极了,被自己的声音也给吓着了,“你说,你有没有嫌弃过我?”本想问出口的话却舍了,无缘无故地提起了这个,施翦说出后自己也觉得诧异,抬眼望向文种。
一阵轻笑,文种状似思考了很久,蹙着眉,旋即对上施翦隐含期待的眸子,实话实说道:“有过。”看施翦一张跨下的小脸,捏了捏,又补充道:“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作不得准。”
施翦疑惑,“很久是多久?”
文种眼含宠溺地说:“就是你我初见的时候呀。”
施翦恍然大悟,睁大了双眼,“怪不得你让人送杯水来,原来是在嘲笑我!”怒耶,文种真可恶!
文种无奈地翻个白眼,不打算去计较,因为与这个糊里糊涂的人儿说话,必得在她清醒的时候才能弄得清因果纠缠,否则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你醒了,就洗漱一下,喝点醒酒汤。”文种拉起施翦,揉揉她的脸,施翦感动文种的体贴,不问她昨夜的事情,免去了自己的尴尬失态。
施翦迟疑一会儿,直望向文种,“你怎么找到我的?”
文种本是拂衣的手一顿,转身斜着美眸觑着施翦,看得施翦直有些心虚,难道,问的不对?
“你忘了?”文种龇牙道。
施翦嘟着嘴抱怨,“既然是醉了怎么会记得嘛。”
“这么说……你把我们昨晚发生的事儿也忘了?”文种紧眯双眼,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施翦要说上一句不中听的话,他就要把她给掐死!
施翦纵然听出了这活生生的威胁,但还是惊讶出声,“我们发生了什么?!”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令文种面色更是阴沉。
“莫非与我发生什么是折了你施翦的面子?”哼,就是听不惯她那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说着文种又是逼近了一步。
“没,没啦,只是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发生点什么呢?”施翦着实苦恼,怎么他们俩见面总发生在床上?莫非是翦儿与这床结下了不解之缘?还是跟眼前这人有不解……呸!才不呢!
文种深吸口气,盯着施翦那嫌弃的表情,简直就要怒发冲天了。
“东施,我告诉你,与我发生些什么是你的荣幸!是荣幸!你懂不懂?!”
怒极而吠大概就是这样罢,施翦心道,小心琢磨着文种。
“啧啧,你那风流佳公子的形象没了啦,就不怕心心念着你的女子扭头就跑么?”这话……怎的恁样熟悉……
“哼,本公子要是想要女人,不都是一把抓的,还需担忧这些么。”一脸自恋的样子还真讨人打!施翦掩在袖下的拳头握了握,终是忍住了没挥出去。
“大爷!你能不能说重点啊!”拳头是忍住了,话倒是没忍住,施翦大声吼道,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山中土霸王的架势。
文种鼻子一皱,幽幽道:“娘子你辜负了人家!”哀怨地瞟了眼施翦,模样凄惨可怜。
施翦起身叉腰,“收起你那套有的没的,快回本姑娘的话!”
文种美眸一横,扭头就走,偏偏不回话。文种心道:这要是回了,以后谁主谁副可就颠倒了,为了以后,更是不能轻易就范。
施翦见文种生气了,埋怨自己说话确实冲了点,于是跑下床就急急扯住了文种的衣袖,可怜巴巴地开口:“子禽哥哥,你就回答翦儿吧。”那番娇语,任文种面上再狠心下里也已偷笑,但仍是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转过身来。
哼,下次不敢了吧,就知道你这丫头终会唯我独尊。文种眉一挑,颇为得意。
施翦同样也是在心中一番计较,一句“子禽哥哥”便能把你收拾地服服帖帖的,嘿嘿,这岂不容易。
两人均是面上带笑,心内却各怀鬼胎,也不知该道声冤家还是缘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