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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云二娘有了身孕,刁氏更心生嫉恨。一想到将来的财产可能要被云二娘母子分去一半,刁氏恶向胆边生,几次欲加害云二娘,但都被孙大婶识破阻止了。
一晃七八个月过去了,当秋风渐起,落叶飘零的时候,云二娘终于临盆了。
经历七八个时辰死去活来的痛楚,云二娘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
只是这婴儿出生时,与众不同,竟没有啼哭一声。
稳婆刚将婴儿洗干净,那婴儿就忽然睁开了眼,并呵呵一笑,吓的稳婆一哆嗦。
稳婆心中暗自嘀咕:“这孩子莫不是什么妖孽?”
当云二娘抱过孩子,那孩子竟抬起头冲云二娘微微一笑,云二娘一怔,那笑容,云二娘似乎很熟悉!
隐约间,云二娘想起了百仙崖的一幕,再联想到这孩子出生时的奇异,便隐隐觉得儿子的降生,或许就有些神奇。
抱着儿子,亲了亲那张总含笑意的嫩脸,云二娘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就在婴儿睁眼的刹那,远在南燕国妙道宗的主峰——妙道峰,传出了沉重的钟声,九十九计钟声响彻云霄!
妙道宗近十万弟子刹那间全都面向妙道峰就地跪拜……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遥的招摇山苗儿谷内,随着‘蹦’的一声闷响,原本清扬激越的琴声,嘎然而止!
弹琴女子刹那间脸色苍白。女子缓缓起身,一身淡紫色的宫装,片刻间,竟随意动,淡幻成白色!
推开柴扉,遥望西海,女子清冷的脸上涌出沧桑……
云老爹见云二娘又为他生了个儿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赶紧封了一些碎银,来到镇上私塾方老先生家,央请方老先生取名。
方老先生沉呤片刻,微微颔首道:“如今世道,伦理丧失,人心不古,杀戮四起,百姓祈盼安宁,那就叫云靖吧,希望孩子长大,能靖乱世,安天下!”
云老爹听这名字起的有气势,便对老先生一揖,欣欣然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路过孙家,云老爹就碰上了孙大叔,孙大叔一见云老爹,就憨憨一笑,说道:“老东家,我家大婶刚生个男伢,想请东家给取个名呢!”
云老爹一怔,怎么这么巧,孙家儿子会与自己儿子几乎同一天出生?
沉吟了一会,云老爹知道,孙家是请不起先生取名,同时也敬重自己,所以才会央自己取名。
想了想,便道:“今年是丙寅年,就叫二虎,怎么样?虎虎有生气,生龙活虎!”
孙大叔一听,也是喜不自禁,连连称好,朝云老爹躬身一拜,转身回去了。
云二娘产后,身体更加虚弱。虽然云老爹请了老妈子来照料,但那刁氏却将老妈子使唤在她那东厢房里,忙前忙后的,让老妈子根本没空照料云二娘。
刁氏还时不时对着云二娘屋子指桑骂槐,恶语相加。
云二娘又累又气,终于病倒在床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云老爹请来郎中,郎中一号脉,就缓缓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云二娘勉强地睁开眼,抱过小云靖,看着小云靖微笑着的嫩脸,竟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恋恋不舍地闭上了眼,从此,云二娘的眼便再也没有睁开!
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寒风凛冽,白雪皑皑。孙大叔背上弓箭,拿上钢叉,朝葛山走去。
孙大叔农忙时节在云家帮工,冬天农闲时,便经常去葛山外围狩猎。
孙大叔不仅是个庄稼好手,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猎手,他力气大的惊人,一个人就能捕获一头野猪。
但孙大叔更多的时候,只是在葛山外围捕猎,从不敢只身进入葛山深处。
据说在葛山深处,出没着不知名的凶兽,从前,也有几个胆大的猎人,结伴进去,可却没有一人活着回来,再进去寻找的人,依然没人回来。
从此,葛山深处便成了人们禁区,没人再敢踏入半步。
孙大叔在葛山外围安放了一些弓夹,设置了一些陷阱,每天早晨,孙大叔都去收猎。
葛山外围由一些不高的山丘所组成(呈坎人又称之为后山),山丘的下半部长满了灌木荆棘,而之上却生长了成片的黑松林。
在灌木荆棘中,孙大叔安放了弓夹,主要捕获一些诸如野兔、山鸡之类的小猎物。
在黑松林里,孙大叔挖了几口陷阱,主要捕获诸如野猪、獐鹿之类的较大猎物。
或许是雪天的缘故,孙大叔在灌木丛中收获颇丰,捕了五只野兔,四只山鸡。
孙大叔心中暗自高兴,这些收获,拿到集市上就可换来一家四五天的口粮了。
重新安置好弓夹,孙大叔便兴冲冲地朝黑松林走去。
刚进黑松林,孙大叔忽然头皮一麻,打了个冷颤!
凭着猎人灵敏的嗅觉,他感觉到凶兽的存在。
孙大叔赶忙放下猎物,取出弓箭,夹着钢叉,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内探去!
没摸进去多远,孙大叔抬眼便发现在一株黑松树下,卷曲着一匹身躯庞大的黑狼,那黑狼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
孙大叔心里一紧,身体有点打颤,狼,他见过的多,灰狼,青狼,褐色的狼,就是没见过黑狼!
一般的狼,遇到单只的,哪怕身躯庞大,孙大叔也根本不惧怕,但此刻遇到这匹奇异的黑狼,在它那冷冷眼光的注视下,在它身上散发出的威压隐隐笼罩下,孙大叔后背不由得冒出一丝丝凉气!
孙大叔丢下弓箭,双手握紧钢叉,鼓起勇气,与黑狼对峙起来!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逃,也逃不了,论速度,人远远不是狼的对手,尤其在雪地里。
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狼时,如果不想与狼发生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地与其对峙,以自己的煞气逼狼离开!
孙大叔在对峙中,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狼的身躯,却又大吃一惊。
他发现,那庞大黑狼的身躯下竟窝着一团婴儿襁褓,似乎襁褓内的婴儿还在蠕动。
黑狼的几丈范围内垫满了厚厚一层松毛,竟毫无积雪。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孙大叔惊愕不已,一脸骇然。
就在孙大叔思索要不要拼死一搏,驱赶黑狼,救回婴儿时,那黑狼在对视片刻后,竟低下头,嗅了嗅婴儿,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一刻,似乎黑狼腹部有乳汁滴落。
黑狼回首又盯了一眼孙大叔后,竟缓缓地朝葛山深处走去。
眼见着那两丈多长、一人多高的巨型黑狼孤独地离开,孙大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丢了钢叉,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襁褓,低头一看,孙大叔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不是东家的儿子——小云靖吗?
此刻,那小云靖一边小嘴还在吮吸着,一边竟冲着孙大叔微笑呢!
孙大叔赶紧双手抱紧襁褓,也不要了弓箭、钢叉,更不顾那山鸡、野兔了,只是抱着小云靖,慌慌张张地朝镇上跑去。
这时,在云家的东厢房,云海正罕见地红着脸,冲着刁氏怒吼:“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嗯?好歹那也是我亲弟弟呀!”。
云海天性懦弱,娶了这蛮横的刁氏后,更是抬不起头,平日里刁氏说东,他绝对不敢说西。
只是今天在家里没有看到小云靖,再一想到刁氏平时恶毒的言行,他一紧张,猜想这恶妇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顿时血往头上涌,怒从胆边生,这才突然爆发地对着刁氏怒吼。
“哼!你个蠢材!”刁氏一翻白眼,站起身,竟拍着桌子,对着云海嘶吼:
“你亲弟弟?那就是一个妖孽!!你没听稳婆说吗,一出生就睁眼,还呵呵一笑,几个月了,你听他哭过吗?这是小孩吗?
这妖孽就是个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娘,你还让他再克死谁?克死你?克死我,还是克死你老爹?啊?这妖孽,早没早安宁!!”
云海刚一发火,就被刁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听她那口气,十有*她还真是干了什么可怕的恶事,云海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几天前,老爹出门去县城时,暗地里一再叮嘱他要看好小云靖。
他也懂得老爹的用心,这几天,回来与出门,他也都去看看小云靖。
只在昨天晚上,他被镇上几个少掌柜拉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回来也就倒头便睡。
没想到,今天一起床,到西厢房没见到小云靖,一问老妈子,老妈子说昨天晚上少奶奶抱过去了。
他原本不相信刁氏胆敢对云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可刁氏刚才的怒吼,却明白无误地证实了他不敢想象的猜测。
此刻的云海,犹如五雷轰顶过后,六神无主了。
如果刁氏真的害了小云靖,云老爹自然不肯罢休,就是云家的族长、族老们肯定也会兴师问罪,家法处置的。
那这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了!云海绝望得欲哭无泪。
云海傻傻地愣了不知多久,才想起要找孙大叔帮忙,不管怎样,先找到云靖再说。
“这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恶妇,不作死就难受呢!”云海心里一边咒骂,一边朝孙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