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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刺月话音落下,霍天仇已不等万阴动手,竟然亲自又为萧刺月将酒斟上。
蜀中六匹狼,已经连眼睛都直了。
却听得霍天仇道:“既然猫兄弟喜欢,莫说再来一杯,就算霍天仇为你倒十杯百杯,又有何妨?”
万阴拊掌笑道:“霍大人正如日中天,小猫儿兄弟得霍大人如此抬爱,不出三五年,定然能名动天下。”
萧刺月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他猛然长身站起,肃然道:“小猫儿既得霍大人厚爱,从今往后,当为霍大人尽一己之力。”
霍天仇得意大笑,又道:“猫兄弟,老霍不是说过,这大人二字,就免了么。”
他顿了顿,又肃然道:“小猫儿兄弟,你武功虽好,但手无寸铁,终是发挥有限。不知小猫儿兄弟,擅长何种武器。”
萧刺月淡淡道:“何种武器,在小猫儿眼里,都是杀人的利器。”
霍天仇大声道:“好。俗话说,宝刀赠英雄。霍某这里,恰恰倒还有一把好刀。既然小猫儿兄弟不择兵器,那就勉强拿去用吧。”
他不待其他人说话,又朝外大喊一声:“拿刀来。”
少倾,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人鱼贯进入后园。
当先一人,肩宽体阔,龙行虎步,威风凛凛,手中捧着一个五尺左右的狭长的木盒。
跟在他身后的几名壮汉,也个个劲衣疾服,伸手矫健。
这几人,正是在谢家大门口,对萧刺月提供马车的那些汉子。
那捧着木盒子的汉子,径直走到霍天仇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木盒举过头顶。
那木盒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木盒,看起来除了年生久一点,表面被摩挲得比较光滑一点外,并无出奇之处。
就连一丝雕刻的花纹都看不见。
霍天仇并没有立即接下木盒,而是在轻轻的抚摸着,看着木盒的眼神,也充满肃穆与尊崇之意。
看他的手,又像是在轻抚情人的脸。
想见那木盒光滑的表面,恐怕就是被霍天仇,经常抚摸而致。
堂堂南直棣总督,不说富可敌国,也可以称富甲一方,却对这普通的木盒,如此重视,当中定有外人不可知的玄妙。
虎面看着这木盒的眼,也露出丝惊讶和令人不解的神色。但这也仅仅是一瞬,他就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和清明。
霍天仇忽然轻叹了口气,终于将木盒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看他郑而重之的样子,就像这木盒,根本就不是一个木盒,而是天下间,少见的至宝。
这木盒,或许真是天下间少见的至宝。
霍天仇环视全场一眼,忽然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刀?”
没有人答话,因为,确实没有人知道。
虎面也许知道,但他更了解,霍天仇问这个问题,本就是要霍天仇自己来做出解答的。
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霍天仇,看着霍天仇手上的木盒。
霍天仇终于一字一字道:“盒内刀曰断流。”
断流二字一出,忽听得一声尖锐惊呼,却是出自万阴老魔之口。
万阴骇然又道:“霍大人,你是说,此刀乃断流?”他居然已露出不信的样子。
萧刺月心中也一阵震惊。
断流之名,萧刺月也听洗月说过,正是名传天下的神兵利器之一。
只听得霍天仇斩钉截铁道:“不错,正是断流。当年天下人人敬仰的铸器大师,司徒春秋的最得意之作。”
万阴惊疑未定,涩声道:“这,这,这真是当年与破月刀齐名的断流?”
霍天仇珍而重之将木盒放在桌上,沉声道:“当年司徒大师铸器无数,莫不堪称精品。可知这断流与破月两柄神刀,却是穷极司徒大师半身心血,直至年近七十,才将这两柄刀铸成。”
万:“老万我也曾听传言,司徒大师四十过后,就不再铸造其它兵器物事,而是集一生之经验,专注于这两柄神兵。”
霍天仇道:“不错。天下间其他武器所说的无坚不摧,都是虚妄夸大之词。唯有这断流破月,才是真正的切金断玉,如割草介。”
“传言破月一出,月中桂树折腰,断流出鞘,奔腾江河双分。这虽然夸大了些,但这都是后世之人,对司徒大师的一番敬仰之情。”万阴动容道。
像霍天仇这种达官贵人,与万阴这种邪门之主,都对不知多少年代以前的司徒春秋如此推崇,可想当年,铸器大师司徒春秋,在江湖中可是何等的名望。
“唉。”霍天仇忽然叹道:“只可惜司徒大师的后辈,却已不能再复当年司徒大师的风光了。”
万:“霍大人是说器王庄么?”
萧刺月忽然想到:自己风尘仆仆,赶回徐州时,在落凤谷内,遇到的手提铁箱的司徒白水。
霍天仇点头道:“正是。”
万阴好奇的道:“但这把刀,又怎会出现在霍大人手中?”
霍天仇大笑道:“能得此神兵,自然是霍天仇造化不错,机缘巧合。就好比今日,霍某要将此刀,赠与小猫儿兄弟,只能说明,小猫儿兄弟福缘不错而已。”
他这次轻描淡写,就将得刀送刀之事,说成是人之福缘。既堵住众人之口,也绝了其他人的奢望之心。
萧刺月心中再度迷惘,难道这霍天仇,真要将这柄绝世利刃,当着众人的面,送与自己?
霍天仇是不是太大方了些。
就算他再大方,毕竟自己和他也才相处三四日而已,霍天仇已经赠奇药救命,现在又送名刀,霍天仇怎会对他如此的信任?
萧刺月甚至有些怀疑,那盒子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把刀。
但看霍天仇的样子,他既没喝醉,也不像是在故弄玄虚。
万阴忽然道:“霍大人,何不让大家开开眼界,一睹这断流刀的绝世风采?”
霍天仇洒然笑道:“这有何不可。这等绝世兵刃的光辉,本该就当让世人景仰膜拜。”顿了顿又亢声喝道:“”小猫儿兄弟,你可要瞧好了!”
他话音落下,忽然空出一只手来,朝着那木盒顶端,轻轻一拍。
只听得“革”的一声闷响,木盒一端,忽然弹出一把刀的刀柄。
刀柄之下,露出一小段,略有三指宽的一点刀身来。
但只是那一点点刀身,就已如冬天里的一片薄冰,透出刺骨的寒气。
薄薄的一片刀刃,白如雪花,亮若银芒。要晃得人睁不开眼。
但那狭长而普通得一点不起眼的木盒,相比那片薄薄的刀身,却又要不知道宽厚了多少?
难道那木盒,就是断流刀的刀鞘,它就如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只为了要隐藏断流那耀人的光芒?
霍天仇的右手,已反手抓住刀柄,只听得“铮”的一声,断流刀已完全脱离木盒。
寒意陡升,从断流刀刀身上,如流光四溢,向四周散发开来。
阳光下,断流刀周围,竟然如起了一层蒙蒙的白雾,在抗拒着阳光。
事实上,握住断流刀的霍天仇,一旁的万阴,萧刺月,已感觉不到照射在身上的阳光。
霍天仇眯缝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手上的断流刀。
他空着的一只手,提起酒壶,将自己身边的银质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
然后,他托起酒杯,平平往前一抛。
酒杯也平平向外飞出,却看不到一点酒向外抛撒出来。
霍天仇握刀的右手一挥,刀断流刀急劈而出,白蒙蒙的雾气一闪而过。
刀又收回。
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银质酒杯已分成两片,一齐落在地上。
但这只是破杯落地的声音,并没有人听见,断流刀劈在银杯上的碰击声。
但那银杯,却实实在在的,整整齐齐的破成了两片,真真正正的在众人的眼皮地下。
也没有人看见,断流刀劈在装满酒的银杯上时,有一丝酒水溅出。但分明在破碎的两片银杯旁的地上,各有一滩被酒沁湿的痕迹。
场中诸人,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