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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八卷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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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自然挣不脱, 小腹还隐有不适。他将她置于床上,她惊跳起身, 又被他按回床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伸手一拉衾被,将她严严裹于被中, 然后合着被子揽着她腰,语气轻佻:“同房同床。”

    她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欲再开口,双唇又被他严严封住。他的手滑进衾被,隔着亵衣,在她身上游走。这一刻,他遵于心底的欲望, 不再停手。

    一路过来, 他日日与她相处,不是没动过念头。这样一个向晚,又别于以往。她失去记忆,不再记得以前的事, 面对他时, 便没有了那么多敌意与芒刺。他向来对女人不甚上心,觉得她们不过就是玩物,但他从始至终,都没将她当成玩物过。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像此刻,他微微沉醉在她唇齿的芬芳、舌尖的甜蜜里,这是从未有过的。之前,他甚至都不愿去亲吻女人的双唇。

    向晚只觉得小腹的抽痛愈发强烈, 不由微弓起身,顾不得微生澈的不轨举动,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出声。

    她的□□,既曾让折兰勾玉如此迷醉,这一刻便也能让微生澈为之激起更多更深的欲望。

    微生澈的双唇不觉往下游移,在她弧度优美的下巴处流连。向晚的背弯得更甚,曲膝,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痛”。他这才发现向晚的不对劲,看她脸色煞白,知她为何致此,心里一时又有些犹豫,最后终是有些不忍,蓦地将她拉起身穿衣,皱眉唤了杏香去请大夫。

    把脉、诊断,大夫不明所以,留下药方又加一句“这位姑娘有孕,胎位不稳,不宜房事”,就退下了。

    “有喜?”向晚莫名。

    微生澈眼眸深邃,一时表情莫测,稍顷又拉了她躺下,一句话也不说,一手贴着她的腹部,另一手紧紧搂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向晚挣扎,他也不拦,忽地松手,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神色是惯常的清冷,向晚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小腹。她知道他绝不是在说笑。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喜了,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她知道这孩子至少不是眼前这人的。她低头,翻个身蜷着身子背对着他靠里躺下,感觉他很久之后才又躺到她身边,不说话,也不动手。

    向晚紧张了足有半个时辰,身后的人都没再碰她一下,倦极也就闭目睡去。梦中她还在想:孩子,是谁的?她与微生澈,是认识的么?是认识的吧?

    折兰勾玉又是日夜兼程,到得夜明时,恰是凌晨,城门还未开。他索性弃马,轻易越过城墙,丝毫不被人察觉。他满心都是向晚,迫不及待,不愿再多等一分一秒。

    到得微生府,也不是从正大门进的。他不想再生意外,微生澈既然带她回夜明,甚至不曾通知他,他不能给他否认与周旋的机会。

    微生府他此前来过,在他第一年游学的时候。不管是爱人之间的感应,还是他身上毕竟有向晚的血与精元,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在微生澈的房间找到向晚。

    天刚露白,床上两人相拥而眠。他这样进来,向晚可能不知,微生澈又如何不知?折兰勾玉双手握紧成拳,果见床外侧那个身影缓缓坐起身,衣衫半敞,露出一小片光裸的胸膛。折兰勾玉定睛看去,里侧那个身影因着微生澈的起身,露出一小截背影,长发披散,身上只着正红中衣,只一眼,他便知道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向晚。

    折兰勾玉再也忍不住,身形一动,已至床前,伸手欲将靠里那个身影抱至怀里,却被微生澈抢先一步。

    他一手放在向晚小腹,另一手掐在她脖子处,垂眼笑道:“玉,你这是做什么?”

    向晚背对着身坐于微生澈怀里,睡眼朦胧地抬眼,看到床前那个欣长玉白身影,一时怔住。

    为什么她看到他,视线竟有移不开的感觉,心里一股酸酸楚楚的滋味,竟似觉得委屈?

    “放开她!”他忍住不去看向晚,保持冷静。他怕他看到她的眼睛,一时抓狂,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她是我在得幸楼买下的,是我的人。玉你不会以为,她是你的向晚吧?”他一手在她小腹来回轻抚,另一手掐住她脖子,渐渐用力。

    向晚挣扎,又哪里挣得脱,看着折兰勾玉,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急急解释:“我……不是……他的人……”

    折兰勾玉握紧成拳的手很缓很缓的松开,垂着眼,嘴角浅浅勾起:“引我来此,不正是你的目的么?我既来了,你就放了她吧。”未等微生澈开口,他又加一句,“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先自封穴道。”

    微生澈不置可否,挑眉看他。折兰勾玉会意,果然动手封了自己的穴,动弹不得。

    微生澈这才松了手,拉着向晚转过身,低头吻她,眼睛却紧紧盯着折兰勾玉。他只是测试一下,不顾向晚挣扎,在她唇上流连良久,方松开她。

    从始至终,折兰勾玉只是皱了下眉,身子一动未动。

    以他对折兰勾玉的了解,他在他面前这样对向晚,若不是被封了穴,只怕他早已出手,不顾一切。如是一想,他心神一松,看着近在咫尺的折兰勾玉,心跳蓦地加速。

    梦寐以求多年的夙愿,今天终于要实现了么?

    向晚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一眼瞥见微生澈伸手,直朝折兰勾玉的脸而去,近乎一种本能,使劲推了微生澈一把,扑至折兰勾玉身前,紧紧抱住他。

    微生澈正是情动时,心里又激动,一时也没提防向晚,被她一推,堪堪稳住身形,却见折兰勾玉抱着向晚,已然悄无声息的退至几米远。

    “小晚……”他双手紧紧拥住向晚,好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一声一声,声音里有痛有喜:“小晚,小晚……”

    微生澈一惊,他刚才看他点穴看得清楚分明,防他使计,又加一道测试,没想到还是中了计。单凭他之力,又哪是折兰勾玉的对手。他太了解他了,哪怕他身边多了个向晚,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微生澈一个响指,却是动静全无。侧头,看到睡在外间随时等他传唤侍候的杏香站在房门边。

    “小晚……”折兰勾玉终于松了些手,依旧搂着她,将脸埋在她发间,来回摩挲。

    她被他亲昵的举动惹得脸红心跳,心里又不想推开他,只能闷在他怀里,轻轻地问:“你是谁?”

    他低低的笑,胸腔里有轻微的震动,有让她感到安心与温暖的有规律的心跳。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伸出双手怯怯抚上他的脸,看着他漂亮的眼眸有明显的湿意,一阵心疼:“你怎么哭了?”

    他再不能说其他,只能以吻缄口,慰藉自己四年来无尽的相思。

    唇舌的滋味有让她熟悉与心动的味道。她沉浸在他的柔情里,感觉自己就像要化为一池春水,心里溢满了幸福与甜蜜。她不知道他是谁,但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同样的亲吻,微生澈与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过不一样。

    或许,她以前是认识他的吧。他一口一个“小晚”“小晚”,分明是在叫她。

    小晚,会是她的名字么?

    微生澈看着杏香,如勾的双眼半眯,心里一时起伏不定。

    他虽未曾料到折兰勾玉会这么快赶到,但一个响指,该出现的人一个也没出现,难道竟是杏香做的手脚?她这样做,目的何在?

    杏香一步一步走近,脸上竟有笑容。自从她失声之后,这么些年再未露过笑容,至少在他面前是如此。微生澈看着她朝着折兰勾玉的方向走去,心里一怒,身形略动,拦在了她跟前。

    “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这么些年,竟然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他削尖的指尖滑过她嫩白的脸颊,隐隐一抹血痕。

    杏香也不在乎,看着他笑,藏在袖中的珠簪顺势滑至手中。她执簪抬手,狠狠朝他刺去。

    不过孤注一掷,她甚至都不抱成功的希望。这一口气在她心里忍了多年,今天终于可以爆发。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能为自己喜欢的人而死,能在死之前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一件事,她于愿已足。

    微生澈反手制住她执簪的手,顺势用力,珠簪朝着杏香的脖子,直直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芒一闪而过,杏香手中的珠簪竟是一分为二,断的位置妙到极点,长的一截落在地上,其余留在她手心,短于她的掌根,她手碰到脖子,丝毫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