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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知州盛名短短的几日,头上的白发就渐多了不少,眉头紧蹙,愁眉苦脸。
扬州这段时间祸事连连,应接不暇,让他疲于应付。
前有驸马遇刺案,中有漕船倾覆案,后有州府大牢越狱截杀案。
此次这些大案要案都是在朝廷重臣莅临扬州视察时发生的,还大都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想隐瞒、拖延都不行了。
盛名也觉得今年可谓是流年不利,还不到两三个月,他将离任,极有可能到京赴任的。
没想出了这几档子烂事,再妥善处理,也会被朝廷记过处理的,进京的希望渺茫了。
但是在这些朝廷大佬的注视下,还得尽快处理,在他们回京前处理完,自己的责任还会减轻些,吕相公也可以回护一下。
扬州通判黄谦和提点刑狱官刘全德已死,所以盛名就找来淮南东路的副安抚使刘坤林,还有提点刑狱佐官胡廷举前来协理,其实这三个案子都是比较好处理的,矛头都指向了扬州船帮。
所以盛名又调来五百州兵,让其协助官府彻查扬州船帮,缉拿扬州船帮中的首要人物,抄没船帮资产家当。
在他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扬州船帮的驻地进发了,一路也惊动了扬州的众多百姓,他们纷纷尾随旁观,都来想一探究竟。
扬州船帮的驻地很快就到了,众官兵迅速包围了堂口的各个出入通道,并在此设卡排查,加强巡逻,只准进不住出,此地已经进入戒严状态了。
官府的各衙门官员,在衙役的协助下,对船帮进行了查封,对其资产进行登记在册,以便评估。
搜查机要物事,比如船帮的人员名单、交易账本、资产明细等东西。
缉拿帮内首要人物,比如帮中的帮主、舵主、堂主、执事等人物。
大堂内一片狼藉,现场桌椅东倒西歪,四脚朝天,不值钱的小物件散落一地。
查抄的人员大都在翻箱倒柜,旮旮旯旯里仔细地查找。
还有一个颇有查抄经验的老者一只手拿着个圆筒,另一只手拿着个锤子,在墙壁上、地板上边敲边听。
最后在一个墙角发现了一个密洞,众人奋力打开入口,老者让众人闪在一边,拿来一个吊篮,里面让上蜡烛,然后把吊篮放进洞底待了一会,看见灯依然亮着,然后就让人下去查看。
最后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钱财,还有珠宝、字画及绸缎等贵重物品。
此次查抄船帮的行动中,共抄没钱钞六十万贯,各种物资若干,比如:海盐一万担,粗糖一千担,粮食两万担,丝绸一千匹,麻布五千匹,珠宝一箱,总价值约有一百万贯,超过了扬州一年上缴朝廷的赋税。
盛名看着些堆积成山的物资,有些傻眼了,没想到扬州船帮这么富有,简直是生财有道啊。
盛名就来账房吏员对物资进行登记造册,然后打上封条,上账清点入库。
清点、上账、搬运入库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动用了五六百人完成了任务。
查抄资产的准确价值为一百二十五万九千六百三十贯。
其实他们不知道地是这些仅是船帮真正资产的四分之一罢了,其余的都被常益林给转移了。
一众人并没有找到账本,也没找到帮内的人员名单,就是抓了几个雇员、杂役,他们只不过是底层人员,又不是船帮的成员,就是认得几个执事。
根据他们的供述,最后抓了五个执事,并顺藤摸瓜抓了两个堂主;虽然经过严刑拷打,两个堂主就是没找供,其中一个还咬舌自尽了,所以线索就断了。
这意味着扬州船帮的大鱼大多数都漏网了。扬州船帮的骨干依然在,它并没有伤筋动骨,死灰复燃起来肯定很快。
吕夷简、钱惟演、鲁宗道等朝廷大员也来到了扬州船帮的查封现场,他们也对扬州船帮拥有巨额资财大为震惊,也都认为船帮就是寄生在船工、水手身的毒瘤,这些资财都是船帮搜刮船户不义之财,理应取缔。
但是船帮内的船户、帮众却是苦叫连天,对官府查封行为深恶痛疾,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因为官府查抄的钱财里面,其中包含着很多船户的工钱、运费和佣金,还有不少商户的物资。所以查抄船帮,不过肥了官府,坑了船户、商家罢了。
孟鸣也想提醒一下盛名的,看到盛名眼冒金光的热切样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毕竟盛名不会贪墨这些钱财的,眼前他只想积极表现,目的不过是急于戴罪立功罢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若是当人官路呢?所以孟鸣就识相的闭嘴了。
眼下盛名扬已经在州地下埋下了一颗不稳定的暗雷,查封扬州船帮太急促,没有想好善后工作,损害了最基层船户的利益,必然造成群情激愤,不过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常传明沿着水道,走走停停,蹒跚而行。不过他的行踪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其实扬州的地下水道空间宽阔,完全可以容下不少人,所以就有不少人在这里过活安身,比如乞丐、流民、逃犯等类人。
还有黑恶势力劫持的人质,盗窃犯盗窃的赃物,大都藏匿在这里。这里藏污纳垢,充满争斗,危机四伏,所以这里就是扬州的一个隐秘的地下世界。
常传明知道这里面的底细,船帮在这里也有几个据点,所以他对背后的追踪也不以为意,他不时说着黑话、暗语,所以畅行无阻。
常传明似乎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有些兴奋,他沿着水道转过弯子去,竟是别有空间,内里竟有大约十几丈大小,放着桌椅,昏黄的油灯下摆着酒菜,两个半满的杯子。
周围土墙上挂着几个帘子,似乎别有空间。
他在外面说了帮内的暗语,只见帘子内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中等身材,看不清相貌,但是身上有一股子凶煞之气,他俩一下子围住了常传明,
其中一个人沉声问道:“在下何人,怎么知晓这等暗语。说不清楚倒叫你有来无回”只见另一个人手持钢刀在一边比划。
常传明说道:“我给你一物看看,是否可为凭证。”他从腰间掏出一块铜牌扔给那问话之人,那人顺手一接,然后向另一人示意让他看好常传明。
他则拿着东西到油灯底下端详起来,只见他先是一惊,然后就喜出望外,连忙跑出来向常传明单膝叩拜道:“属下顺义堂执事康良年参加帮主,刚才属下没认出帮主,话语多有冒犯,请帮主原谅。”
他接着向呆在当场的另一个人递眼色,让他过来拜见,那人见状也连忙前来叩拜,常传明随即将两人赶紧扶起来。
只见康良年急切地说道:“属下这几日忽闻帮中噩耗,为逃避追查,所以到地下据点这里躲避风声,不料碰到了帮主,帮主能脱困而出,实属我帮的幸事啊,大家知道了的话,都会心安了,只有帮主在,我帮就不愁东山再起的。”
常传明听到康良年的话心头顿觉一暖,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常传明说道:“康执事,有这番见识,我甚感欣慰,有你等人才,我帮复兴有望了,我现在有伤在身,还请你出去给我弄点刀伤药,再就是看看能否联系到少帮主。”
康良年一听急忙向前查看,他看见自己帮主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顿时大惊失色。
于是先把帮主安置一个条件较好的洞子里住下来,接着给他烧了一桶水,然后先给他擦洗身子,他又找来些刀创药,给常传明涂上,最后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康良年的一番行为,更让常传明欣赏不已。
行头安排妥当后,他又邀请常传明到桌上用餐,此时常传明也是饿坏了,所以就没有客气,快速吃将起来,最后酒足饭饱。
常传明又问了康良年一些地上的情况,又托付他去寻找自己的儿子常益林,交代一番后,常传明就去床上歇息。
此时的常传明已觉得自己安全了,不用提心吊胆了,所以身心轻松起来,最后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