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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自己笨重的身子,年若兰坚持站在朱廊下翘首等待着。
“怎么还没到?”她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盼,无它,今日正是胤禛返京的日子,年若兰思念弘煦甚深,越是临近回来的时间,心中情绪越是高涨难言。
司棋小心翼翼地给自家主子揽了揽身上翠纹织羽的斗篷,轻笑着说道:“看时辰应该快了吧!”
“你再去让人到大门处看看!”
“已经在了那!”
就在主仆两个对话的当口,就看见画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欢快的大叫着:“回来了,回来了,主子!王爷与小阿哥回来了,现下已是进了胡同口,正奔着大门来了!:
年若兰听了这话,一双眼睛唰的下亮了起来,她兴奋地连连说道:“快,扶我过去!”
年若兰抵达的时候,雍亲王府的大门口已经黑漆漆的站了不少人,便是沉浸数月的乌兰那拉氏都出现了,她看起来老了许多,耳边髻旁已经生了许多华发。
“福晋!”年若兰淡淡地叫了一声,既没有行礼,神情也是极为冷淡的。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又是一家亲的现象,在年若兰这里那便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年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两人这便算是打了招呼了。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一行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而当胤禛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之中时,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轻松而欢喜的表情。
要知道,这一府的人,可都指着他过活的,自是不希望胤禛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爷!”乌拉那拉氏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忐忑不安,她走上前去,俯身问道:“妾身给爷请安,听闻爷病重,妾身心中着实焦急难忍,如今见着爷平安回来,方才稍安。”
胤禛淡淡地看了眼似乎老了许多岁的乌拉那拉氏一眼,点了点头,较为漠然的说道:“劳福晋挂心了!”
听见胤禛如此【冷漠】的回话,乌拉那拉氏身子一颤,知道自己在胤禛心里的形象,恐怕已经败坏的令他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程度了吧!
“额娘……”就在这时,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就见弘煦跟个炮弹一样冲到了年若兰身前,一把就露出了年若兰的大腿,小脸一顿狂蹭着,明显是欢喜的很了。
“弘煦。”年若兰眼睛一红,眼泪唰的下就流了下来。
母子两个在大门口便亲亲热热的抱在了一起,不知道的多久后,年若兰才算微微止住了自个激动的情绪,抬起头,她看向了胤禛,男人很明显的消瘦了许多,不过精神似乎还好的样子,似乎感觉到了年若兰的视线,胤禛也望了过来,甭管此时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这面上却绝对是淡定无波的,年若兰叫了一声王爷,而后又对着站在胤禛身后一部远的钮祜禄氏与耿氏二人道:“这次多亏了两位妹妹在爷的身边照料,辛苦你二人了!”
钮祜禄氏与耿氏闻言立刻俯身,略有惶恐地说道:“都是妾身该做的,万万当不得侧福晋一句谢字!”
年若兰微微一笑,张了张嘴,似是还要些什么,那边的胤禛却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她二人伺疾有功,爷自有赏赐下去,不必多说,进去吧!”
说罢,当下向着府内行去,众人自然跟在后头。
在正院中略坐了坐,胤禛便甩手去了书房,年若兰则带着弘煦回了依兰院,因身子不便,年若兰现在出门都是出软轿的,是以没到家,弘煦就再轿子里撒起娇来。
一口一个额娘的,叫的年若兰心尖直发颤。
母子两个腻腻呼呼了一路,弘煦迫不及待地就说起了这几个月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胤禛突然患病后的事情,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弘煦那时肯定是被吓坏了,所以即使现在说起来都露出心有余悸地表情。
年若紧紧搂着弘煦肉呼呼的小身子,耳朵里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心神却不由自主的放到了胤禛身上,他看上去的确瘦了不少,鬼门关前走过的滋味想必也是不好受的吧!
屋子里早就已经是温暖一片,年若兰让人给弘煦换了身衣裳,趁着这个空档又对着司棋道:“叫小厨房上菜吧!”
“主子……”司棋轻声问道:“要不要奴婢去请王爷过来一块用?”
年若兰想了想后,终是摇摇头,口中说到:“爷刚回府,定是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司棋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的,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都摆了出来,挑的全是弘煦平时爱吃的东西。“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吗?来,多吃几块!”年若兰连连给弘煦夹着菜肴。
“额娘也吃!”弘煦嘻嘻一笑,举着筷子夹了快水晶肘肉放在了年若兰身前的瓷盘中:“额娘现在是三个人在吃的,所以要多吃才行!”说着,还使劲儿看了眼年若兰那越发高耸的腹部。
“就你懂得多!”嘴上嗔怪了一句,可是那一双眼睛里,溢出来的却只有浓浓的疼爱。
母子两个欢欢喜喜地一块用了膳,而后便窝在一起说起了话,一直到就寝时,弘煦才回去他自个的院子,当然,年若兰是非常希望他留下的,很久都没有搂肉团子一块睡觉什么的,现在想起还真有些怀念,不过弘煦已经长大了,自喻为小男子汉的,怎么还能跟额娘一起睡?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年若兰也只有满腔遗憾的目送他离开了。
“去,把小得子叫过来。”弘煦离开后,年若兰淡淡的吩咐道。很快的小得子便过来了,作为一直伴随在弘煦身边的奴才,对于弘煦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
从抵达热河行宫到木兰围场再到胤禛时疫,弘煦不肯离开……
“小阿哥真真是个顶孝顺的孩子,为了留在行宫里等待王爷,小阿哥连圣上都给顶撞了,直言道,身为人子不能在父亲病重时于身前照料已是不孝,怎么还能甩手不管就此离开?皇上被小阿哥顶撞的都说不出话来,最后不但没有责骂小阿哥反倒夸奖小阿哥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们父子两个的感情一向很好的!”年若兰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无论她和胤禛之间有多少虚情假意又有多少的权衡谋算在里头,但胤禛与弘煦之间却是实心实意的父子亲情,在弘煦幼小的心灵里头,对胤禛是夹着着亲近与仰慕的。
“还有一件事,奴才想要禀明主子……”小得子脸上露出丝丝犹豫地神色,说出的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年若兰一挑眉头,温言道:“你说便是。”
“是!”小得子跪在地上,微垂着头颅,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在回程的路上,奴才看见钮祜禄氏格格曾下车吐了几回……。”
年若兰微愣了一下,此时看着小得子那张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见她洒然一笑,摸着自个的肚皮道:“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好了,此事我心中有数了,你先下去吧!”
小得子打了千,很快的便退了下去。
“主子……”一旁听到了全程的司棋,颇有些干巴巴地说道:“许是那钮祜禄氏格格晕了马车,这才吐得呢!”
年若兰听了,既没辩驳也没否认,只说道:“准备两份厚礼出来,明日给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送去,无论怎么样,这次她二人都伺疾有功,我作为府里面的侧福晋自然是要嘉奖她两个的!”
“奴婢知道了……”司棋咬了咬自个的下嘴唇:“主子,要不明儿让大夫过去一趟。”
“不必。”年若兰摇了摇脑袋,语气轻松地说道:“咱们顾好自个便是,其他地,少管!”
次日上午,各种厚重的赏赐便进了钮祜禄与耿氏的屋子里头,这里面有胤禛赏的,有乌拉那拉氏赏的,自然还有年若兰赏的。钮祜禄的侍女小满早上起一张小嘴就咧的老大,整个人都似乎晕淘淘的直如上了青云。
什么叫时来运转,什么叫否极泰来,这就是啊!出了一趟远门虽说差一点就把小命搭上了,但这种赌命般的回报也是十分惊人的
看看现在,这一大早上踏进她们院子的人,怕是比一年的都多。
“主子,您看看,这是传说中的流光锦啊!居说用这丝锦做出来的衣裳,在夜晚时会发出莹莹的光亮,极是珍贵,简直是价值千金,这样贵重的的东西,年侧福晋竟然也舍得拿出来!”小满砸了咋舌头,啧啧称奇道。
要说这依兰院的年侧福晋真真是富的流油,好东西那是一抓一大把,让人见了,眼睛都会羡慕地赤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