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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拯救兔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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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机玄正思考着怎么能找到“兔兔”的位置,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屏幕上写着:是否确认任务发布者位置?

    林机玄挑了挑眉,点击确认后,手机界面上弹出一张地图,上面有两个定位,他的定位是一个蓝色的倒三角,还有一个定位则是一个绿色的点。林机玄旋转了下方向,直到代表自己的三角箭头指向了绿色的点。

    他抬头看过去,那个方向除了刚被抬上担架,奄奄一息还在锲而不舍地问候林机玄全家的郑轩以外,没别的人了。

    林机玄:“……”

    收拾好东西,林机玄拦住他们:“等等。”

    “怎么了同学?”

    “哎,干嘛去?”孙蒙和医生同时发问。

    “好歹同学一场,”林机玄皮笑肉不笑,“我去照顾照顾他,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郑轩的“口吐芬芳”戛然而止:“……”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

    由于a大的足球是拔尖的,校医院有跟着球队踢比赛的专用医生,给郑轩处理这点小伤轻轻松松。林机玄在病房门口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见医生检查完出来,对他们几个说:“没什么大事,韧带拉伤,再观察几个小时就能回去了。”

    众人频频点头,几个计软院的年轻人进去看望郑轩,出来后和林机玄泾渭分明地站着。两边谁都不说话,耗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耗不住,前前后后散光了。只剩林机玄还站在走廊里。

    天挺晚了,玻璃窗外路灯亮起,映着校园小径清幽僻静,林机玄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推门进去。

    郑轩一觉睡醒,满头大汗,脸色青白,听到推门的声音后见到一人背后沐浴着暖金色的光辉走了进来,简直跟见到如来佛祖一样,一时哽住,拼命眨了好几下眼后看清是林机玄,顿时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林机玄再看他面相,五色虚浮,气喘不定,显然刚才被梦魇着了。

    他踱步到郑轩旁边,拉开椅子坐下,郑轩见状,立马要掀被子起来,林机玄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穿衣服作势要走人,俨然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

    “我劝你现在别回去。”林机玄看他瞎忙活了好一阵子,淡淡开口。

    “你管老子。”郑轩韧带拉伤,剧痛无比,粗喘着气低吼。

    “郑轩,生于乙卯年六月十七日,今年二十一岁,一生共有三十小劫,五大难关,十岁那年为第一道难关,父亲车祸肇事逃逸,母亲扛不住压力,,由奶奶代为抚养;十七岁那年为第二道难关,高考失利,名落孙山,复读一年才勉强考进a大。马上你就要踏入第三难关,我们打个赌吧?”

    郑轩听到“肇事逃逸”四个字时就屏住呼吸。母亲之后,他和奶奶搬离了原来的城市,大学更是挑了个十万八千里外的城市。原以为相隔千里,过去的所有不堪都会被埋葬,他们家对外也只是说他父母双亡他是个由奶奶抚养的孤儿,没有人知道他这段不想被任何人提起的往事,而林机玄却精准无误地提及,这实在让他不能掉以轻心。

    他呼吸变得更加沉重,野兽般盯着林机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你不是知道我最近在看些什么书么?”

    郑轩蹙眉:“我不信那些玩意。”

    “那就来打个赌。”

    “打什么赌?”

    林机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你只要在病房里待上三个小时,你这次的劫数就能过去,就赌这个。”

    郑轩沉吟一声,坐回床边:“赌注?”

    “那个,”林机玄指了下他的书包,“归我。”

    “拿去。”郑轩点头,倏然变得恶狠狠的,“如果是我输了,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女朋友的面前!”

    他答应得爽快:“行,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是哪位。”

    郑轩:“……”

    两人在屋子里安静待着,谁都没说话,郑轩扛不住韧带的痛,躺回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在梦里,他又梦到了那个场景,焦躁的情绪俘获了他,半梦半醒间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好像渴水的人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林机玄见状,从a的背包里取出桃符压在郑轩枕头下。

    桃符能镇邪驱鬼。

    没过多久,郑轩神色平静,林机玄再看他面相,劫难已过,可还是缠绕着一股死气。

    于是,他不耐烦地拍着郑轩的脸颊:“喂,醒醒。”

    郑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这一觉睡得莫名其妙的舒服,丝毫不见之前梦里醒不来的挣扎痛苦,除了脸颊火辣辣的有点痛。

    林机玄:“你劫难已过,可以回去了,书包留下。”

    郑轩:“……”

    意识回笼,郑轩骂了一句“操”,特么的他只是睡了一觉就说他劫难过去了?骗小孩呢?!刚想开口却听手机响了起来,闪烁着冷光的屏幕上映出房东二字。

    他情况特殊,自小和人就有隔阂,所以不愿意住在学校宿舍,自个儿在外头租了个房子,和房东平素除了冰冷的金钱关系,再无往来,前段时间刚把房租交上,又是大半夜的,这电话来得他挺纳闷。

    耐着性子接了,那头急急忙忙地问:“郑轩你在哪儿?”

    “在学校,”郑轩蹙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得亏你在学校,”房东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家里起火了!大火!要是你在家里非得被烧成灰不可!”

    郑轩:“…………”

    郑轩把手机放下,不信邪地查了下,大火的消息铺天盖地,半栋楼都烧没了,他要是刚才回了家……

    林机玄嗤笑一声,问道:“是不是起火了?”

    郑轩一惊:“你都听到了?”

    “赤脉长是有火劫的征兆,”林机玄说,“你赤脉绵长,延伸到了眼尾,连眼角都透着一股子火光,必定是大劫。”

    “那你不早点说!”郑轩一拍床板,“我要真被烧怎么办?!”话音刚落才想起来,之前他是提醒过自己的,是他没当回事,后面的话顿时噎在喉咙口,但还是将信将疑,毕竟这玩意太玄乎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面相。”林机玄心里也虚,他的初级相面术只能相个大概,知道郑轩这段时间有火劫,具体在哪儿却看不出来,把郑轩放在身边也是想万一火劫来了他能有应付的办法,可这话他肯定不能跟郑轩说,只装作高深地翻过这一页。

    林机玄把郑轩书包拎过来,东西全都倒在床上,里头有两本课本、一个练习册、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和一盒避孕套。

    “卧槽。”郑轩羞得满面通红。

    林机玄翻了翻,发现没别的,不由沉思片刻,再拿出手机看定位,蓝点和绿点融合在一起,应该在这个背包里。

    他抬眸看郑轩,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拿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做什么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郑轩一下子就想到最近做的梦,无数个深夜他都深陷在那个梦里,睡不沉,醒不来,仿佛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却又被魇在梦里。可一想到他跟林机玄的恩怨,到嘴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不是认怂嘛!

    “梦见兔子了?”林机玄试探着问。

    郑轩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频频点头,忽然扑上来抓着林机玄的袖子:“是兔子!我真的梦见兔子了!!!”

    林机玄:“……”

    “这太神奇了,”郑轩不敢相信地嘀咕,“我谁都没说过,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随口一猜。

    总不能这么说,林机玄低头咳了咳,说:“都梦见什么了,详细说说。”

    郑轩整理了下情绪,说:“我梦见自己在一片树林,看到眼前有一只发光的兔子,冒着七彩神光,我好奇,就一路追过去,一直追到一片空地,突然就起了大火。”

    听了这话,林机玄暗忖是不是火劫的预兆,又听郑轩说:“我被火海包围,那些火像是活的一样,不断向我靠拢,在我感觉到火舌舔到我皮肤的一刻,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悬崖,悬崖上悬起一座吊桥,吊桥下是万丈深渊,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越说越激动,梦里的情绪完全被带了出来,焦躁,不安:“我只能跑过吊桥,但吊桥的另一端等着我的却是一只老虎——他趴在地上,像是一直等在那里的一样,等我跑到他面前,他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我,我回头看,送我过来的吊桥断了!我只能继续向前!可前面是只的老虎在等我!”郑轩惨白着脸讲完这段梦,“这个梦有时长,有时短,如果我不跑过吊桥的话,背后的火会把我烧死,有时候被老虎逼急了,我会从悬崖上跳下去,等待我的是粉身碎骨。这两种死法都不好受。”

    他沮丧地抓了一把头发,说:“所以,到最后我妥协了,我会主动走向老虎,因为有时候他会怜悯我,不会将我生吞下去,只会撕下我身体的一部分,有时候是一条胳膊,有时候是一条腿……”

    林机玄:“……”

    温水煮青蛙,也不过如此吧?看来郑轩身上的死气跟他这个梦有很大关系。

    林机玄问得仔细:“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最近两周,”郑轩说,“大概十二天前,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跟踪你去了一个旧货市场。”

    林机玄:“?”

    郑轩忙说:“对不住,兄弟,我之前不知道这都是真的,如果知道是真的,我肯定直接跪在你面前求你帮我了,大师,帮帮我。”

    “你在旧货市场买什么东西了?”

    “买了一些小玩意,”郑轩一仔细回忆就心惊肉跳,“不过开始做噩梦之后都被我扔了。”

    “书包里有什么夹层吗?”林机玄直接把包递给他,让他自己掏。

    “我看看。”郑轩把一个个口袋的拉链全都打开,最后在里衬的夹层里掏出一个钱包,“当”的一声脆响,一堆硬币被抖落出来,林机玄一眼就看到其中一枚古铜色的硬币。

    “这是什么?”他摸起来一看,这枚硬币不大,比常规的一元硬币还要小一圈,但上面印着的花纹却清晰得很,一面印着一只玉兔,正抬起一对前腿,警惕地回头看着什么;另一面却画风迥异地印着一只匍匐在地的猛虎,模样懒洋洋的。

    这玩意上头,有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