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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白骑着战马挥舞着手中长剑冲进城北军营,在千军万马之中畅行如入无人之境。
四周武军军营一片火光,成百上千支火箭落下处点燃的大火,逐渐地蔓延到一起,布制的营帐上燃烧着呼呼的火焰,有些武军不明所以,还妄想着扑火,被利剑一样楚军军阵里的士兵一刀砍死。
天心白纵马狂奔,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如入无人之境,她锋利的宝剑闪着催魂夺命的银光,边走边砍,救了许多遇到危险的楚军士兵。
转瞬之间,她几乎将整个军营踏遍,却没有见到好像武军领军的将领,她心中狐疑,又在人群中细细分辨,拨转马头,看见张清泉尾随而来,向着她说道:将军,我把这里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武军将领。
天心白看着他颔说道:我也是如此。
张清泉向着她问道:将军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天心白看着张清泉虚心请教的样子,莞尔一笑,甜美爽朗的笑容让他眼前一亮,说道:清泉,你不必口口声声叫我将军这么客气,你这样一板一眼,岂不是逼着我和你一样。至于武军将领吗,我也想不通。
她看着张清泉,说道:不如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谁能在乱军之中先现线索。
她话音一落,一拍马身跑了出去,空气中留下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减淡了战场的血腥味道。
天心白转来转去,看不到武军将领的人影,心内狐疑,按理说,城北营被围攻,将领应该会现身出来组织反攻才对,她心中一动,一把揪住一个武军士兵,厉声问道:将军主帐在哪里?
那名武军看着她,一声不,抡起手中长刀刺向天心白,天心白向旁边一闪,武军士兵扑空,却不肯放弃连续向她砍来,闪亮的大刀上满是血迹,不知道他已经杀了多少楚军,染红了大刀,天心白一挑眉,长剑押在他颈项之上,冷声问道:赶快回答我,不然割断你的脖子。
那名武军也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一脸倔强,看着天心白的威胁,冷声说道:谁要告诉你。他手中的钢刀想也不想便想他脖子上的长剑撞来,天心白目光一冷,长剑轻轻一送,他的脖子处一道鲜红的血痕,被天心白刎颈而死。
天心白看着他向后倒下的身躯,面上动容,一名年老的武军扑到他的身上,哭叫着:阿强,你醒醒,你还要回家见你爹娘呢,他们就你一个儿子。
天心白一怔,那名年老的武军扑到她的身上,想要用手掐天心白的脖子,天心白看他风干如橘皮的老脸,充血的红眼,向前刺出的长剑半途转向,从他身边擦过,她拍动马匹将他甩在了身后远处。
天心白又捉了几个武兵,逼着他们说出将军主帐在哪里,却接连遭遇了几个硬骨头,连着杀了几个人,直到遇到一个怕死的,才找到将军帐。
将军帐内也是火光四起,天心白一挑帐篷,看见里面情形,不由得一愣。
她身后一个人,出声问道:看来还是阿白将军先找到这里,这次比赛倒是我输了。
张清泉也想到要来将军帐看个究竟,却现天心白找到一步,是以有此一说。
天心白转过头,向着他轻松笑道:我想我和你一样,我们谁也没赢,都是输给他了。
张清泉一怔,天心白侧过身子,让他看见将军帐里的情形。
浓烟滚滚之中,几名身穿将领服装的男子都被嘴里塞住东西,五花大绑在帐内的柱子上,此时火光熊熊,烟熏火燎,看到有人来到,都拼命挣扎起来,看到两人的穿着后,又禁不住绝望起来。
天心白笑着说道:终于知道我们怎么找不到武军当官的,应该是被无锋早就抓在这里,只是他现在哪里去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说道:我在这里。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将他扔在营帐中,说道:这是最后一个,候悬的副将都被我抓来了。
天心白和张清泉对视一眼,都向着无锋竖起一个大拇指,无锋窘窘地笑着说道:公主要我放火烧粮仓,他们的已经被烧了,我只能抓点人来干扰武军,希望没人出面管他,任他一团散沙吧。
天心白打趣道:原来玉儿也有失算的时候,这次全是无锋机智勇敢,我们回去要好好笑她一番。
萧珉看着天心白和张清泉两人奔向城北营,向着身旁的副将问道:西营那里有什么动静,做好拦截他们的准备了吗?
副将点点头,说道:公主,你放心,就是精锐营拼光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让他们过来增援北营。
萧珉看着城北营,忧心道:一定要这样,他们三个营只能各个击破,若是西营赶来和北营汇合,振奋他们的士气,我们的胜算就降低太多了。不管什么方法一定要拖住他们,拖到我们把北营的士兵招降。
副将坚定地点点头,整场战役全部按照萧珉的布置来执行,到目前为止都在她计划之中,而他们一定拼死也要做到她要求的事。因为这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楚军的安危胜负。
东南天际冒出一阵浓烟,随即那里铺天盖地的喊打喊杀声传到了西营那里,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不一刻,北方上空也是浓烟滚滚,杀伐声隐隐传来。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厮杀声,还是传到西营主将刘长坤的耳中。
他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看着临平城竖起的白旗,眉头一皱,又看看那滚滚浓烟,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派出向候将军请示的士兵回来没有?
下属摇摇头,刘长坤眉头一皱,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他皱眉思索一会儿,不知道敌人兵力多少,他们三个营分三个方位围攻临平城,若是敌人有增援,也极容易将他们各个击破。
他沉下心,下令道:让全体士兵做好准备,增援北营,即刻出。
北营是武军主力,加上西营人马总共十万武军,不管遇到什么对手,也是可以放手一搏的,而且这里赶往北营只是一条宽阔的大道,楚军比较难设伏兵。
他传令下去后,不到半刻,全体武军已经拿起武器列好阵型,全开动。
宽阔的大道上,时近傍晚,阳光虽然不像正午那么毒辣,仍然十分猛烈。
远处驰来一队浩浩荡荡的兵马,飘扬着武军大旗,度惊人地向着这里接近,前面打头的是几排度飞快的骑兵,他们胯下漂亮高大的战马四蹄交错腾空,飞扬的马鬃飘在空中,周身柔顺的皮毛被太阳光映得亮。
真是神骏,这些神骏正奔跑着却突然被路上升起的绳子一绊,嘶叫一声,纷纷摔倒在地,马上的骑兵叫道:绊马索,有埋伏。
来不及了,一连串的绳子突然在地面抬起,绊倒了后面的马匹,后面的马匹也有停不住脚步,撞在前面绊倒的马匹身上的。
眨眼间,武军打头的骑兵军马纷纷摔倒在地面上。
大道两边的野草动了一下,一个头顶顶着蒿草做掩饰的楚军士兵在战马刚摔倒的时候,就冒出头来,狠狠地敲下身旁士兵的头,骂道:你不会轻点,将军同意把这里俘获的马匹都补给我们,你要把它们都弄伤了,我们以后骑什么打仗,没有马的骑兵还叫骑兵吗。
那个被打头的小兵,说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和公主说去,叫她别用我们的马做火马阵,就会欺负我。
那个士兵又要打他的头,旁边一个严厉的声音说道:别吵,拦住他们是关键的,马的事是现在想的吗?
他向着远处一抬手,路前方立起一面面铜镜,恰好将太阳光反射到已经就地停住的武军身上,摔倒的武军士兵刚从地上爬起来,向前方一看,被那一道道强光灼伤了眼睛,眼前白花花一片,一阵箭雨飞蝗一般向他们射来。
刘长坤一看前面有埋伏,立刻稳住队伍,他高声叫道:稳住,他们只是想要拖住我们不能汇合,人数不会太多。
太阳快要落山,城北军营里的厮杀尚未结束,萧珉命令士兵们把候悬、谋士梁启言和候悬的几名副将半跪着绑在一排树桩上,下令道:喊话,劝降。
候悬等人被绑在树桩上,无比狼狈,候悬身为一军主帅,却受如此大辱,万死难洗刷这奇耻大辱。他怒睁着眼睛,嘴里却被塞住东西,无法说话,连自己求死也不能。
他恶狠狠地瞪着萧珉,萧珉不在看他。
楚军士兵里已经挑选出一些嗓门大喊话清楚的士兵齐声喊道:东南营和西营已经败了,你们所有的将领都被抓投降了,里面的武军你们赶快出来投降吧,饶你们不死。
候悬一听他们的喊话,激动地挣扎起来,整个树桩都几乎被他快摇出来。
萧珉看他一眼,立刻有士兵上前将候悬身后的树桩又狠狠地砸了下去,还用力踢了他两脚,让他保持安静。
萧珉走过去,安静地蹲在候悬的身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在撒谎,觉得我很坏,我正是要他们完全绝望,才会出来投降,留住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