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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釜底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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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珉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望望身后还剩几百名楚军士兵,欲哭无泪,或者说即使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被贺兰藏夺走的城池,也换不回葬身在武都城城内几万名楚军士兵的性命。

    他们站在城墙上眺望城中形势时,明明西门处穆军士兵稀少,可等他们整顿好军队,向西门突围时,才现西门的穆军士兵不知道何时已经聚集了那么多,似乎正在等他们到来。

    他们拼命的冲锋,却只有他们冲出来了,那几万人的楚军却被阻挡在武都城中,随着越向前冲,剩下的士兵就越少,等到他们终于逃出来,身后只剩了几百人。

    几百人,还不到原来几万人的百分之一。

    萧珉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子渐渐摇晃。

    燕前尘驱马走到她的身旁,所有的人都情绪低落,他跟在萧珉身边随身照顾。

    萧珉转过头看看燕前尘,眼底一丝哀伤,问道:若不是我不自量力,硬要守住武都城,那几万名楚军士兵原本不必死。

    燕前尘笃定淡然的眼眸没有因为此战失利染上一点阴霾,继续说道:这一仗该打,不打不知道结果是什么。若都是弱的遇上强的就退缩,那世界便没有公理正义。

    萧珉沉默不语,看向燕前尘的眼眸里却充满依赖。

    她看着燕前尘眼眸如水,一汪深潭一样捕捞人心,缓缓说道:王爷,你能帮我把武都城夺回来吗,你能帮我打败贺兰藏吗,你能帮我照顾好楚国吗?

    她的声音很柔软轻柔,在遍地烽烟的战场上充满了蛊惑力,燕前尘看着她渐渐地被迷惑了。

    萧珉放心地一笑,随即身子一软,向地面上一头栽去。

    燕前尘长袍一甩,将萧珉救了上来,抱在怀中。

    其余的将领都围了上来,只看见萧珉面色如纸,眼皮赤红,眼睫毛不安地翕动,嘴里还喃喃地叫道:大王,我愧对你。

    张清泉长叹一声,转身默默前行。

    天心白从燕前尘怀里将萧珉接过来,一探她的额头,说道:太后可能是忧虑成疾,我们要赶快到前面的城池去,让她好好休息将养。

    一行人快马加鞭加快了度,在夕阳照射下,拉出一条条血红的影子。

    满堂欢歌,死里逃生又立战功的穆国将领和士兵举起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一饮而尽,开怀大笑。

    风十八和别人开怀畅饮时,还不时留意端坐在高堂之上的主人,雪白长袍,人淡如菊,默默地坐在那里,独自饮酒,英俊的脸上虽然不见沉郁,却也不见欢喜之容。

    十八端着酒杯走过去,关心地问道:主人,你不开心吗?

    贺兰藏闻言抬头,一笑说道:你们只顾着开心,我正在考虑怎么夺下更多的城池,让你们连战连胜。

    真的吗,十八见主人不想和自己说,也不能勉强,只是眼前却出现那个特立独行智谋无双的女子,这女子让主人就是赢了她,还感觉不到开心。

    众人正在饮酒作乐,大肆庆祝,穆王使者携大王钧旨到来。

    满堂将领士兵匍匐跪地接旨,贺兰藏端坐在锦堂之上,一身洁白长袍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穆王使者也不敢托大,恭敬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小公子,这是大王给您的密旨。

    贺兰藏饮尽杯中美酒,才慢条斯理地展开密旨诏书。

    若说是下旨奖赏功臣,他刚刚才攻下武都城,父王又没有先知之能,不能这么快。若说是激励军心的旨意,自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也不必写成密旨。

    他的脑海中想起燕前尘笑着问他:行军打仗你怕什么?

    又想起他淡然地回答:行军打仗,我怕很多东西,天时地利人和,我很多东西都担心,但是我是一国一军的统帅,我又什么都不怕,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再能够指挥我。

    贺兰藏静静地展开密旨,只有一行字,父命堪忧,归穆都。

    贺兰藏将密旨收入怀中,饮尽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他还想要留下来巩固武都城的城防,城池易主只是朝夕,武都城刚刚被攻破,城防工事破损不堪,需要修复重建,才能抵御楚国将来的进攻。

    武都城后,大片原属于武国的土地,一览无余,他还想信马由缰,挥舞马鞭,率领着穆国勇士攻城掠地。

    可惜,现在父王用密旨召他回去。

    不回,他不忠不孝,功高震主,回,他辛苦建立的一切,很可能在燕前尘的精心策划下成为泡影。

    他又饮尽一杯酒,难道贺兰藏当初和他说出这些话,是早料定了有今天吗。

    萧珉躺在塌上,俏脸像火烧一样,满脸通红,痛苦不堪,少顷,又面色惨白,如置身在冰窖之中,承受极度的寒冷。

    室内已经没有了外人,只剩站在一旁候命的天心白,和坐在萧珉床前运功替她驱除痛苦的燕前尘。

    他两只温柔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到她的体内。

    天心白用力的咬住嘴唇,咬得嘴唇都出了血,红艳艳的一片。

    燕前尘虽然没有看她,却似把她一举一动都收在心中,轻叹一声说道:阿白,你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莫要继续咬你的嘴唇。继续咬下去,便要血流成河了。

    天心白默默地垂下头,掩住满眼的情思,苹果脸上两个向来甜蜜的小酒坑都不见了笑容,轻声说道:王爷,你的左肩也受伤了,难道不需要包扎吗。

    燕前尘轻声说道:你要不说,我险些忘了,不过是些皮外伤。

    天心白已经拿来纱布和药酒,固执地说道:我帮你绑上。

    燕前尘从萧珉脸上移开眼睛,看着天心白,轻声问道:你在外面飘泊了这么长时间,吃了很多苦,有没有想王府。

    天心白乖巧地摇摇头。

    她一直都是天心白,坚强活泼善解人意武艺高强英姿飒爽的天心白,只是在一个人面前,她就不由自主变了样,变成一个普通小女孩变成会害羞的天心白。

    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例外。

    她拿起剪刀剪开燕前尘的衣服,露出他结实光滑的臂膀,他看起来温文淡然,可是衣服下面线条分明的肌肉,精瘦结实的身材充满了男人的阳刚味道,天心白脸红红的将被贺兰藏用剑刺伤的伤口清理干净,涂上药膏,又扶住他的胳膊,一圈圈将伤口用纱布细心地缠好。

    扶住他胳膊的手指滚烫滚烫的,天心白满脸通红,越像个成熟可爱甜美的苹果,燕前尘看着她靠近的侧颜,挺直的小瑶鼻,卷翘的睫毛轻轻翕动,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肩头,一阵微痒。

    她吐气如兰喷在他的皮肤上,惹起他皮肤上一片片的绯红。

    他含笑看着她,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又伸出一支***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容颜,不描而黛的柳叶弯眉,光滑细腻的脸蛋,挺俏的小鼻子,最后落在她红润润的嘴唇上,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