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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遒有藏的两个掌柜搬进了子家的老屋,八珍齐也重新开张。酒楼全新,宾客如云般纷至沓来,生意兴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祈美数钱数到手软,半夜也乐咯咯地笑醒。可怜的乐沉翛被迫离开了扬美城,不知所踪。
某日,县衙高比穆闲来无事,离开公堂,来到衙门右侧自家的宅院,屏退了门童独自饮茶。他起起坐坐,来回踱步,久久难以恢复平静,看起来心事重重。一杯茶被他久久地端在手中,直到凉了也不知晓,呷上一口,连忙吐掉。
庭前的葡萄架长得丰茂,枝桠上挂着一个翠竹编制的鸟笼,笼里养着一只金丝雀。金丝雀在笼内扑来扑去,嘴中发出清脆的叫声:
“晶!晶!晶晶!”
高比穆觉得颇是好听,放下茶杯走过去逗弄。
他舀了一勺小米往食槽里倒,用棍子撩拨,自得其乐。
夫人韦氏从厢房出来看见,皱皱眉头:
“老爷子今儿怎么得空了?不妨你去打听一个人吧,先前我听见危捕头和衙役们议论纷纷,说是朝廷出现了一个办事得力的少年英才,很是讨得皇上的欢心。我听说这个人来过扬美城,而且还和老爷认得。老爷既然有时间,就去探探人家现今的下落,找时机叙叙聊聊,你们都是做官的,彼此熟络些不是坏事。”
高比穆不拿正眼瞧她,一边逗鸟,一边淡淡地说:
“隔墙有耳,非君子之为。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安心在院里呆着吧!”
韦氏上前撤换冷茶,嘴上说道:
“我只不过是从他们身边走过听见罢了。他们还对我说,老爷曾经和这个人一起喝茶听书,他们对老爷都很恭敬!”
高比穆拍拍手,去掉手上鸟食的屑沫:
“夫人说的这个少年人,出身可了不得,乃是当朝一位权贵的儿子。昨天,衙门就收到了朝廷的昭示公文,讲的是这个官二代由翰林院编修连跳四级,已被封为都察院右付都御史,从七品官提到三品官。可是年前我见他时,他还毫无功名,白丁一个!”
“升迁这么快?!”韦氏惊讶不已,“他的父亲究竟是哪一个,怎么这样了不得?”
高比穆瞥了一眼:
“说了你也不知道,妇道人家少打听这些事,省得在外面说三道四!”
韦氏不以为然: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打地洞,看起来顺其自然的事,别人不服气又能怎样?!自己没有碰上机会而已。若是碰上机会,谁能保证自己做得没有人家出格?!老爷做官做到今天,埋头一世给皇家卖命,不贪不敛,徒有一把清名,时至今日,什么都没能为家里留下,再过两年,也要向皇上告退返乡了。”
韦氏说着有些难过,停顿了一下,腔调变得忧怨:
“我这辈子跟着你受一世清苦是命中注定,也就算了罢,可一旦你退下来离开官场,我们可怜的孩儿日后就会更加艰难。将心比心,我看着他们就不忍心,你做父亲的,难道就能狠下心对他们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吗?”
眼泪掉了下来:
“我让你去和别人联络,也不是非要你去找那个年轻人,皇上专门提拔年轻人是个难得的机会,老爷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想个办法,把孩子送进公门。唉!老实人,日子再清苦,也是吃皇粮……”
高比穆果断地摆摆手,眯起双眼,一副爱理不睬的样子。
韦氏叹了一声,拿手帕擦着泪眼说道:
“人家倒是子承父业真正的官二代,我的娃就要变成真正的白丁了……哎呦喂,我可怜的娃啊!”
高比穆无言以对,茶杯拿在手里,一口没喝又重重地放到茶托上,发出“乓”的声响。
寒意袭人,扬美城一地萧瑟。深夜,衙门内外一片寂然。当值衙役将双手拢在衣袖里,吃力的干瞪着双眼,几个哈欠之后,迷迷糊糊打起了磕睡。偌大的扬美城衙门,只有高比穆在空荡荡的公堂上来回走动。
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到了衙门外的申明亭突然停住了,来人似乎在犹豫什么。高比穆走近堂门侧耳倾听。
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
“发呆做什么?你怎的不拿槌子敲鼓啊?!是你先看见的尸首,你来敲鼓。快敲,快敲!”
“命案!?”
高比穆心一紧。真的发生命案的话,扬美城多年来的安宁可就被打破了。
另一人好像并不乐意来到这儿报案,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是先看见了尸首不假,可这种事情太意外了不是吗?谁知道自己会撞见这倒霉催的事了?我打开袋子不就是想看看究竟而已嘛!”
说话尖声尖气的人恳求:
“好人有好报,老天有意让你先看见那具尸首,就是成心要从你口中把事情传出去。人家有冤屈,特意留一份功德给你。你不想想,申报冤情让被害人沉冤昭雪,这可是多大的功德!”
“不干!不干!好端端凭白无故的撞见杀人抛尸的事情,多晦气啊!你要是觉得这是功德,那你就来敲鼓好了,功德留给你,我老朱不缺这个。反正大半夜冷飕飕的我都跟你走到衙门来了,也算对得住天地良心,报案的事你就自己做了吧!”
两个人在衙门外推让再三,抛尸案显然不被放在心上。
“好你个姓朱的!”
……
说话尖声尖气的人发作起来,不知做了什么,被催促的人“哎呀”一声,告饶:
“莫要就扯。现在这耳朵小了,揪起来更要疼得厉害,不经揪!不经揪!”
那人不情愿地接过槌子,在鸣冤大鼓上咚咚咚地敲了起来。鼓声震撼人心悠远不绝,整个扬美城几乎都要被惊醒。
值夜的胡四和麻平慌慌张张地跑向大门。胡四不能饱睡,满心烦躁,说闲话道:
“姥姥的!这不是才敲过子时吗?有冤情怎么不早些来?三更半夜擂鼓鸣冤,难道是被媳妇赶下了床不能睡觉了,要告回床上去?!”
麻平打着哈欠,接下话茬:
“就是,就是,不就几个时辰抱不了老婆嘛,是谁连这也等不得!真他妈活该他倒霉,换我是他老婆就让他跪搓衣板,连门都不让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