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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鸡毛掸子扫过了……扫了中间和下面,高的地方我够不着!”
“嗯!勤快!”似乎是夸赞,然而缪姝鸿话题一转道,“你们一个比一个三脚猫!亏得笺棠大人还说会有人照顾我,其实这两天就是我自己照顾自己。你们的待客之道让我大开眼界!孙大圣算是把我彻底撂边上了!”
八戒转了转眼珠,装作心不在焉,笑道:
“没谁是小孩子,不要一个指望一个。想要做什么追随自己的心,对不对?我是大圣的兄弟,是这个家的客人,不一定要专门伺候谁。”
缪姝鸿被呛得没法,冒出来一句:
“算你狠!”
把包袱背起径直走向大门,八戒快步跟上问她:
“你去哪里?等会我也外出,家里不能总没有人不是?”
缪姝鸿撇他一眼,答道:
“如果我和你说我是去找孙大圣,你一块去吗?”
八戒一脸的嫌弃:
“不去!不去!人家那是赶去祭祖祈福,为的是救朱老爷子。你又没事,跟着去发什么神经?雨季道路难行,万一摔一跤,肉骨凡胎怎经得起……瞎扯瞎扯。”
摇头晃脑,抢先一步出了门。走过望里拾路牌坊,整整衣装,醮湿手理理鬓发来到城中热闹处,专看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
八戒到底是个有心人,或许老天眷顾,兜兜转转良久竟然让他看到一个长得粉嫩青葱的女孩儿,斯文端庄,穿着浅绿色罗衫,手拿一把扇,走起路来悠闲自在。
扇上有字。八戒靠近女孩儿,伸长脖子,清脆地念出扇子上的黑字:
“爱我就来抱抱我!”
女孩儿回眸一笑,往旁站了站,让出一个位置。
八戒莫名乐了,神魂颠倒,心里夸赞道:
“明眸皓齿,盼顾灵动。这般长相就算不是月宫的嫦娥,也应该是九天玄女之其一。”
女孩儿驻足等车。八戒往远处张望,说道:
“拦车的人太多了,车子来不到这里,姑娘何妨到前面去等!拦下来,我们拼车!”声音直往女孩耳朵里飘。
女孩儿细看他一眼,寻思此人长得伟岸,拦车抢车比别人更有便利。
遂答:
“好啊!”
转眼间一辆车驾远远驶来,八戒见状拔腿向前猛冲。女孩儿愕然失色,摇头心道:
“还说拼车,车子来了就自顾自!彬彬君子都到哪里去了?!”
身后又有一辆车驾出现,到了女孩儿近旁停下,有人下车,几个要坐车的人围着车驾挤作一团,其中一人孔武有力,奋勇挤上了车,车驾绝尘而去。
女孩儿寻思,这地方不好等车,还是走了的好!
“姑娘,怎么自己走了?上来啊!”
声音不算陌生,女孩儿嫣然一笑转过身子。一点不错,八戒正坐在车上,笑着对她招手。
女孩儿款款然上车,车驾里顿时充满馥郁馨香。
“我姓朱,叫做朱八戒。姑娘……要去哪里呢?”八戒想问女孩儿名字,却硬生生地改了口。
“一直走大路就对了!”女孩儿微笑着,把扇轻摇。
扇子的另一面也有几个字:
“随时受不了!”
“看姑娘的年纪,或许我还得自称一声哥哥!”八戒厚起脸皮介绍自己,“哥哥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配,现在住在望里拾路一个朋友的府邸里。父母俱已不在,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有的是力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务活一个人就能归置得妥妥贴贴。干农活一个顶得上一村,做生意最会售卖字画古玩。单身无近虑,只嫌衿衣寒。如今愿意觅得一门亲事,与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有唐突的,没有这样直奔主题的。女孩儿略略红了脸。但是就此下车么?不甘心!
“望里拾路,有名望的地方,住在那里的人不是现在的就是以前的高官,你跟谁沾亲带故?”
八戒浑然不觉自己说过望里拾路:
“望里拾路?!我说了吗?”
女孩儿心里冷笑,说道:
“你没说,算我听错了。”
八戒笑道:
“好吧!你没听错,算是我不小心带出来的!朋友家里确实是高官,不过说了姑娘也未必认识。人家的事,我们不提也罢。”
女孩儿翻翻白眼,用折扇遮住嘴巴。“随时受不了”五个字正对着八戒。五个字活过来也似戏谑八戒。八戒讪讪的,伸手在头上挠了又挠。
女孩儿说道:
“这条路这么走下去,到不了望里拾路。我们拼车拼得不太对呀!”
“我……我送姑娘一程……”
“你不过是拦到了一驾车,就要送我,又要知道我住在哪里,在小小的车轿里说自己要找门亲事,你和我本不相干,现在被你说成了我们……你想占我的便宜。”女孩儿人淡如菊,索性招呼马夫,“师父,停车!”
车子停下……
“他要下车!”
女孩儿推开门,折扇半遮住脸,只露出两只杏眼瞪着八戒:
“你说你要下车,对吗?”
八戒禅修多年,脸皮再厚,这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灰溜溜下车。车驾绝尘而去。没有胡搅蛮缠,然而姻缘注定八戒会再次走到女孩儿面前。好巧不巧,这名车夫与朱满才相熟。八戒闲来无事,一个时辰后赶去朱满才家探望朱母,正好赶上这名车夫也在。二人一聊,车夫成人之美,将女孩儿下车的地方告诉八戒。
“她在玉泷书院门口下车,然后往书院里面走,书院看门的大爷还跟她打招呼,我看她十之八九跟书院有关系。”
“多谢!”
八戒一路憧憬,来到书院再求偶遇。书院大门之外有人挑花叫卖。姻缘天作,自己渴慕的女孩儿和一个奴婢模样的女子正走向卖花人。
“咦!姑娘,怎么我们又见面了?”八戒走到女孩儿身后,惊讶的样子如同发现新大陆。
女孩儿正拿起一枝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哦!你就是居心不良的那个人吧,早先我家姑娘说了,你还有一点羞耻心。但现在看来,你是色迷心窍不知悔改。我警告你,我们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朋友,你要是再跟着,我们就要报官抓人了!”
奴婢双手叉腰,挡在八戒和女孩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