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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要瞒不住了么?
虽然望为试探过很多次,霍逢对辰中天、对水族、对魔神的态度。但多年以来,众人给予她的反应,就已然说明了一切——没必要将身份摊开自找麻烦。
如若真的瞒不住,她就要回归问题最初时,使用其他强制的手段了。
霍逢一剑破开荒庙的大门,两扇木头应声倒下,溅起地上厚重黄土。
子桑暌在四周布下杀阵,被霍逢打断,二人在院中过起招来。
虽从未下界,子桑暌一直都在打听着望为在凡界的举动,从仰月安氏那边的获取的情报——伯赏望为收了个关门弟子,还是凡人飞升成神的。
子桑暌听罢,对这个关门弟子便很是好奇。早年间见到望为身边人,总是那些悍兽凶怪。
本体越可怖越能留下,越能讨得望为的欢心,这一度让她怀疑望为是否有某种特殊癖好。
如今见了这位弟子,这姿色身材绝对上乘,五官雕琢灵巧,皮肤在红光之下越发白皙剔透。天穹倒映的光色,衬得他眼尾绯红。越盛怒气,越引人瞩目,移不开眼。
曾经天界的美人她也看过来了,怎么没见过这么一位?
子桑暌对自己的审美观一向自信,不过——
“可惜啊,美则美矣,韵犹未也。”子桑暌收势站定。
“什么?”霍逢蹙眉。
“美人,活着的时候,还是缺少点灵魂。而流血的、死去的美人,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存在。”子桑暌弯唇笑了笑。
望为趁着子桑暌注意力被吸引,缓缓起身,准备拿过旁侧的开月斧。
她一手抓着斧柄,一提——没动静。她不信邪,再双手一提——挪动了微末几寸。
行罢,该死的破铜烂铁真不合手感。
望为抿了抿唇,拔起插在地面上的刀柄,出破庙内室,朝着子桑暌挥砍过去。子桑暌方才有所松懈,没来得及唤来开月斧,便只好用灵力接住了刀刃。
望为的确是憋了一股劲,灵力护罩被她施压震碎,子桑暌只得空手接白刃。
子桑暌的手上戴着陨铁打造的手套,指缝没有被手套护住的地方,逐渐洇出了血。
“师父!”霍逢看到望为,当即唤了一声,冲上前挥剑刺向子桑暌。
她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施法停住了剑,两道力量威压之下,满身伤处的她终究不敌。剑尖即将贯穿她的手心,却被手背的陨铁手套给生生拦下。
另一边因失力,望为的刀正要劈中她的头,她只好一偏头,刀砍在她的肩头。
和方才她对阵望为的招数差不多,子桑暌猜测,这是望为在报复她的一斧之仇。
“哟,在这儿给我演师徒情深呢!嘶——”刀刃正切入子桑暌的肩颈处,寒光被鲜血洗礼后愈发耀眼,宛若碧落星斗。
望为懒得理她,直接以灵力操刀抵住了她的命脉,并以水族法术幻化出水绳结趁势让她困在原地,不得动弹反击。
经过这一番操作,令她全身疲累,急需舒缓。
灵力大量流失,加之失血过多,她有些站不太稳,有很多事想说想问,此时在脑海里全都团成了团浆糊。
反观子桑暌,明明站下风,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还有什么底牌?
“喂,美人,你叫什么名——疼疼疼!”
望为用刀尖捅了捅子桑暌的心头,道:“我竟不知你变得如此油嘴滑舌。”
子桑暌挑了挑眉:“自然是得了尊上的真传。”
“尊上?天尊?”霍逢追问道。
“哈哈哈……天尊,他是你的尊上,不是我的。我的尊上是——”她拖着长音不说,目光却有意无意瞥向望为的位置。
望为侧身挡住,扯开话题:“你怎么来了?你竟然打开了我布下的结界?”
那个结界在她心中比自己还重要么?
霍逢听到这话,提剑的手不禁发颤,脸色更是苍白如雪。
望为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看到霍逢的面色变了变,他当即从子桑暌手中拔出控制住她的剑。
“师父不欢迎我来,那我现在就走。”
霍逢收剑朝着门口走去,他施施而行,每步似都在等望为叫住自己。
他心里暗暗道:“只要你叫住我,我就不走了。”
可是走出了七八步,身后除了两道沉重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没有。
“喂!”子桑暌先出声了,“美人你这么早走,就不想知道你师父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嘶——我可是她少时的旧相识呢!”
望为提气又是拿刀戳进了几寸,子桑暌咬牙尽量不发出声。
霍逢的脚步果然顿了顿。
望为蹙眉,她现在想让霍逢自觉赶紧离开此地,子桑暌到底想作甚,是真想拿她的身份来要挟么?
霍逢转身大步走了回来,方才明明只需要不到五步,就能走出破庙的院子,他却磨蹭了很久。
这回,他径直走到了望为的身边。
“你说,我想听。”他提剑指着子桑暌。
子桑暌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是他想听,不是我想说的。”
“霍逢,你想知道什么,等回去了我告诉你,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望为转头又道,“子桑暌你别得寸进尺!”
“我跟你说,她身边亲近之人可不少呢,各个都肤白貌——”
“啪”一声,望为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子桑暌的面颊上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造谣生事者,杖责一百。”
子桑暌吐了口血:“啧,真威风啊。小神君,她这样的人你怎么受得了,还是趁早另寻师门吧,免得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逢道:“我不懂你口中‘她这样的人’是什么样,但是我清楚她是我的师父,是带我走出死地、投入新生的那个人。她不会伤害我,如若她想让我死,就没必要布下结界阻拦我过来……”
望为静静地看着他,他忽然回身,二人四目相对,霍逢继续道:“师父,我做到了,我控制住了那个力量,打开了结界,找到了你。我没有被那邪祟摆布,我成功了。”
“……霍逢,你做得很好。”望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
全身的伤痛让她像一颗钉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所以,我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吗?”霍逢问道。
子桑暌沉思良久,突然意识到他口中所说的力量应当就是魔神之力,她不可思议望为竟然会把力量分给他。
魔神之力、伯赏望为、霍逢……这三者之间究竟是怎么纠葛到一起的?
当中定有蹊跷。
只缺少一个关键的环节。
望为道:“当然可以,下一次罢。听话,你先回去等我。”
霍逢神色了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这一次,我不走,绝不走!”
“我明白了!”
子桑暌激动地大声讲话,却岔了气,猛咳嗽起来。
望为和霍逢同时看向了子桑暌。
“……小神君,你就不好奇,她为何要收你为徒吗?她一直都没告诉你真相罢!”子桑暌继续道。
“霍逢,你相信我么?”望为看着他的眼睛。
她不知子桑暌猜到了多少,也不信她能猜中。
“我自然相信师父,那师父对我说谎了吗?”
望为赤红的瞳孔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望为这辈子谎言无数,可她下意识想移开自己的目光。
“我……我……我没……”平时侃侃而谈,妙语连珠,如今却连一个简单的反驳都说不出口。
望为的视线飘上去,对上了霍逢平静如水的轻柔目光。
“既然她不说,我就告诉你罢,其实她骗——”
“师父不想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望为准备动手,可霍逢却抢先一步张口打断了子桑暌的话。望为颇有不解,他为何会替自己遮掩,他明明很想知道。
子桑暌被打断却不恼,她转头开口:“伯——唔……”
字没吐完,嘴被望为一把捂住。
“子桑暌!”望为传音,“你要是敢说出我的名字和身份,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你满门,说到做到!”
望为的声音坚定有力,冷冷地凝视着她,直到子桑暌被迫应下,她才放手。
“要怎么处置她?需要挖坑吗?”霍逢问道。
“听好了,你虽犯大忌,这回我不杀你,现在滚回去,我可以当你没来过。”望为睨着子桑暌道。
“你什么意思啊?”子桑暌抬眸轻笑起来。
“我姐姐曾说,你是她的朋友,所以这次我饶你一命。”
“你是借着她的名义装好人,做给你徒弟看的罢!我——不需要你伪善!”
子桑暌不知何时解开绳结,唤来开月斧,挥砍而来。
“杀了小神君,让我来验证下你到底是谁!”
这方向,是冲着霍逢去的!
望为飞身上前,一把推开霍逢,自己背后却被开月斧正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霍逢瞪大眼睛,转身当即将她接住,二人跌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望为摔在霍逢的身上,霍逢抱住她,手无意触碰到她的后背。
满手淋漓赤红,斧刃劈开的伤口起码有一掌长。
“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千万别睡……千万别睡着,我为你疗伤!”
望为神情恍惚,全身的伤都很痛,但她却没什么力气大声喘息了。但是,她仍想挣扎着起身。
“霍逢,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那一斧许是伤了脏器,她的血从口中不断涌出。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我相信你!”霍逢抬手替她擦着唇上血渍。
“呵,还在演?你真是……她的在天之灵知道你这般行径,一定会后悔当初不听我的劝一味地忍你、让你、对你好!”
“你错了!”霍逢大声反驳,“那颗心是她姐姐自愿给她的!”
“她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你真是愚蠢至极!”子桑暌斥责道。
二人争执不休,望为强撑着一口气,打开了记忆回溯。
画面投在半空,在那场大雨中,望为大喊着“姐姐”,却看不清摸不着望悠的身形。
望悠的声音似是从天际传来:“妹妹,用这颗心去感受这世间罢,无论是苦痛,还是美好,都值得去尝试。不要因他人的声音束缚自己,做出属于你自己的选择。”
子桑暌的情绪濒临崩溃,她举起斧头,重重砸在地上,地面瞬间裂开巨缝。
“回忆也可以捏造,我不信你!”
说着,她提斧而来。
霍逢反身将望为护在怀中,自己念咒拉起一道树藤结界。
爆发状态下的子桑暌仿佛力大无穷,她很快砍断了拦路的藤蔓,继续来袭!
忽然,闪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将子桑暌顿时弹出数丈远,澎湃灵力将后面的破庙彻底震塌。
那道身影倏地降落在望为和霍逢的面前。
恍惚之间,望为惊惧地睁大双眼,她攥紧霍逢的手臂,呼吸骤变,沉重如铁。全身颤抖着,嘴里还念着一些奇怪的字眼。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阴魂不散……”
“好多血,好多血……不要喝我的血,不要割我的肉……”
“放过我……求求你……”
“……”
她喃喃自语着,混乱的情绪无法再压抑住,全在此刻如火山熔岩喷发出来。
霍逢第一次看到如此畏惧的神情,他转头看向那高大的背影。
那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布衣,一头乌发盘束在头顶,他手中握着把折扇,正挡在二人面前。
师父竟是在害怕他?
“师父,师父!看着我,不要陷入那些回忆的陷阱,没有人抓你,我一直都在!”
霍逢方才拼了命的给他输送灵力,又抵挡子桑暌的进攻,此时亦有些灵力不支。
他并没有感到慌乱无措,只要师父在他身边,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有能与之一战的气魄。
“子桑氏的晚辈,回去吧。”那人开口了,声音温文尔雅,透出一种斯文儒者的气质。
“你……你是——”子桑暌从废墟中爬起来,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思议。
她没再讲话,只冷哼一声,收了斧头便离开了。
那人见状,也没未多做纠缠,而是收起了扇子,转过身来。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霍逢欲先礼后兵,他握住剑柄,时刻准备着。
望为在那陌生男人转身的那一刻,因心力交瘁,昏倒在霍逢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