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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将折未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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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昏迷了几日?”孟松承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求教这个问题,避免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

    “三个时辰。”慕容行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苟言笑的回答,温远山俏皮的比出了三个手指。

    才三个时辰?

    孟松承一脸失落,费力撑起身,问候道,“照晖来了?”

    “孟兄,你感觉如何?”

    “我自然是甚好了。”孟松承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任沈照晖怎么看都看不出“好”这个字。

    沈照晖关心地问道:“慕容先生,他这么快醒,是不是说明受的伤不算严重?”

    “不严重,身体没残、脑子没傻,还活着,不幸中的万幸。隔壁就没有这么灵光的运气了。”慕容行云概括说道。

    “薛檀枞怎么会跟你动起手来?”

    “因为云漠光。”

    沈照晖神色微变,“跟她有什么关系?”跟云漠光有关联就意味着可能跟云朝林有关联,如果云朝林同薛檀枞有了关联,该多么棘手。

    孟松承道:“薛檀枞跟柳白樱一样,都是云漠光的同门。柳白樱几番陷害云漠光,听到她身亡的消息却伤心不已,他们之间的同门情谊一定非常深厚。”

    “此番我前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云漠光随身佩剑就是云朝林曾用过的回光剑。云漠光是云朝林的后人。若他们三人都同出一门,岂非是云朝林的门生?”

    江湖铁律,弱者服从于强者。百年来,神话般的云朝林享受着独一份的江湖荣耀,拜在他的门下不知是多少江湖人的梦想。

    孟松承漠然道:“想这些已然无用,云漠光已经死了。”

    “不,她没死。”

    孟松承挑了挑眉,试探道:“她没死?怎么可能,没有人能从红姨的手下逃出来。”

    沈照晖很是兴奋,“云漠光真的没死,我已经将她带到了杭州。”

    “真的?”

    “关于如何处置她,你和术奇的想法定会截然不同。术奇一定会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你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几颗星光闪耀在孟松承的眼睛里,他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我也不想让她死,无论是作为云朝林的后人,还是薛檀枞和柳白樱的朋友,她都有相应的价值。”

    沈照晖喜道,“那就说好了。我这就告诉术奇,让他把云漠光接回去。”

    “等等。”孟松承语调坚硬,“云漠光不能回到梧桐谷。第一,她若回去,红姨害她之事便会暴露,以蒋术奇护短的性子,梧桐谷定会与乾元山庄对立行事。二是,她是抓住薛檀枞、柳白樱的最佳诱饵。薛檀枞的存在对江湖而言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必须尽快除去。”

    “那你想怎么办?”

    “送进乾元山庄,云漠光对乾元山庄的威胁必须掌控在我自己手里。”

    “可就这样将术奇蒙在鼓里,无异于背弃友谊。”

    “照晖,难道你不想照拂一下妹妹的心思?云漠光回到蒋术奇身边,照曦的愿望不就落空了?当然,适时我会走露些风声告诉他云漠光还活着。”

    沈照曦今年已满18岁,为她寻谋一门好亲事已经上升到隐贤山庄的头等大事。这四年,她一直待在川蜀甚少回乡探亲,苦苦学医,临了才让家人醒悟过来是为了梧桐谷谷主蒋术奇。

    沈照晖轻叹道:“你就是擅长专挑别人软肋下手,天生心狠。”

    “除掉薛檀枞,对大家都有利。”

    沈照晖自顾自的点头,猛然一瞧,屋子里哪里还有慕容先生和温先生的身影,道:“慕容先生定是嫌我絮叨,光顾着跟你说话,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就是——”孟松承猛然疑心一起,心想:是提及云漠光在杭州后慕容先生招呼温先生离开的。但他们的的确确与云漠光素不相识,着实不该将他们联想到一起,多虑、多虑了。

    孟松承眼神忽明忽灭,“记不清了。所以,云漠光现在在哪?”

    午后的太阳被突如其来的几层云遮住了,吸走了林子里的斑驳光影。

    云漠光静静地坐在车内,闭眼调整内息。凭着对红鹰的恨意,云漠光迅速振作起来,全神贯注修炼《虚静经》心法,成功突破了功法第四层“翠景霜飔”,向着第五层“虚霩莩甲”出发。要知道一旦攻破第五层就意味着离薛檀枞更近了一步。

    那么,假如自己有一天可以变得像他一样厉害,是不是对他的执念便会减少一点点?

    脆弱的时刻,她总是想起那个会教她要变强的人。仿佛把他装在心里,就是在外面套上了铠甲。

    忽然,耳边传来轻微的摩擦之声,就像树叶飘落的声音那般自然。

    有人?

    一阵风钻入车厢,吹到她的脸上,夹杂着幽微的药草气息。

    在乾元山庄周边出现的大夫,能够悄无声息穿透沈照晖亲从防线的人,会是……温远山?

    紧接着,来人掀开车帘的动作,令腰间的玉佩正好轻轻碰撞到佩剑的剑鞘上,一声清脆。不对,温远山善用软刃,他的兵器是环绕在腰间的银蛇软剑。

    来者不善,云漠光假装充耳不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人见她如此模样愣了半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就是云漠光,对吗?”

    她耳朵一动,来人竟是个陌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