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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十字路口,轿车排成了长龙,旁边有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到车里。
低着头刷手机的赵西西循着声音往窗外看去:“这鬼地方!都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梁井絮,对方冲她安抚的笑笑:“你急也没用啊。”
看着小助理悻悻地低下头,梁井絮挑挑眉,右手放置在交叠的腿上,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的打着节拍。
于她而言,堵车正中下怀,最好是能堵一个晚上。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在一个多小时后,车终于到达酒店。
梁井絮站在房门外,深深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房卡一刷,打开门便走了进去。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猝不及防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呼吸还是不由的一窒,脚步也僵在了门口。
蒋弈知似乎刚刚洗完澡,正微闭着双眼靠在墙上吹头发。他的腰上只围了一条窄窄的白色毛巾,精瘦的身材在房间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望着门口的梁井絮,关掉手中的吹风机,淡淡的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准备回来了。”
梁井絮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转身关上了门,解释了自己的晚归:“路上堵车。”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将手上的深蓝色吹风机往她的方向移了移,不怀好意道:“我有些累,帮我吹个头发吧。”
她看了看吹风机,随手将包放到一旁,双眼直直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一脸真诚:“蒋导,我也很累,想要先洗个澡。”
他不置可否的挪回了吹风机,有些可惜的叹气:“好吧,那你去洗澡吧。”
梁井絮暗地里松一口气,就欲取自己的睡衣。
然而她找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睡衣通通不见了。
衣服不会凭空消失,稍微一想,便知道肯定与蒋弈知有关。
她转头,压制住怒火,质问他:“我的睡衣呢?”
蒋弈知轻笑,薄薄的双唇吐出两个字:“扔了。”
他又看了看她,好整以暇地解释:“你也扔了我给你买的,所以我们扯平了。况且柜子里还有很多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睡衣,你可以随便选一套。最关键的是,你真的要在我面前,穿你那些哆啦a梦维尼熊之类的长款睡衣吗?”
多啦a梦怎么了?!维尼熊怎么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梁井絮随手抓起一团衣服,想也没想就朝他扔去:“蒋弈知,你他妈别太过分!”
蒋弈知伸手轻轻松松一接,特意一件件展开,拿在手上看了看,白色连衣裙黑色胸衣等等,应有尽有。
梁井絮看着他手里的衣服愣了愣,刚刚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自己扔了什么。
他对着她挑挑眉,两只手指微微抓住黑色那件,笑得一脸邪气:“没想到井絮你,还有这种扔衣服的爱好。”
她撇开目光,直接从行李箱中掏出一套休闲运动装,抬腿就往卫生间而去,在他好整以暇的视线下,狠狠地将卫生间门甩上,发出一声巨响。
像这种神经病!压根就是越理他越来劲!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
蒋弈知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吹头发。
害怕他真逼自己穿柜子里的那些衣服,梁井絮在卫生间里慢慢吞吞地磨蹭了很久。
但两人都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躲也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走出卫生间。
然而没想到的是,蒋弈知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床的另一边,脸朝着她的方向,双眼闭着,胸膛跟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的起伏。
她顿了顿脚步,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就欲拿过他放在一旁的吹风机,却发现在吹风机旁还放着一套款式简单的长款睡衣,棉质布料,摸上去舒适柔软,比她的那些劣质睡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梁井絮瞥了眼床上的人影,抱着睡衣和吹风机,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卫生间。
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出来,收拾了半响,她挪到床边,掀开被子,在他的旁边躺了下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穿上了衣服,她随意一扫,就发现两人的衣服应该是情侣款式的。
梁井絮偏头,近距离的打量他的脸。
睡着后的他显得人畜无害,长长睫毛下的眼睛闭着,黑眼圈很重。
他连续在片场工作近40多个小时,一直靠烟和浓茶撑着,明明困到极致,居然还有精力调.戏自己,果然神经病都不能以常人度量。
梁井絮摇摇头便移开了视线,伸手关掉房间的灯,挪到床沿,离他一段距离,背对着他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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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等到第二天梁井絮醒来的时候,蒋弈知早就已经没了人影。
她乐滋滋的从床上爬起来,祈祷最好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似乎是上天眷顾,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她的祈祷都实现了。
因为这一阶段戏份正在收尾,整个剧组包括梁井絮都很忙,但最忙的是蒋弈知。
不管是在片场,还是在酒店,他忙得连碰她指尖的时间都没有。
他每天都是大半夜回来,一大早就离开,休息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要不是身旁的位置有睡过的痕迹,梁井絮几乎怀疑他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样的日子,结束于6月中旬。
俱乐部的戏份已经完成,整个剧组除了杀青的演员外(金妃已经杀青)都前往郊区的废弃厂房,进行最后一阶段的拍摄。
六月份的天气,温度节节攀升,厂房周围的那些树,被毒辣的阳光晒得半死不活。
破旧的厂房不比俱乐部,不要说空调,连头顶的天花板都缺了三分之二,高悬在天空中的太阳通过那些缺了的天花板,热情的对着他们sayhello.
在一旁偌大的帐篷下,梁井絮正坐在塑料凳子上,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电动风扇,紧锁着眉头,汗水不停的冒出来,湿着的衣服一直没有干过。
她叹了一口气,往边上的大塑料桶挪了挪。
天气热的厉害,蒋弈知早早就吩咐了工作人员在片场的一些地方摆上电风扇和冰块,冰凉的饮料也从来没有缺过。
但在这种天气下,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冰块转眼间就化了,饮料喝了也没什么效果。更何况是这次爆破戏ng了十几次,依旧没有过,演员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爆破戏是一场重头戏,是戏中男女主和反派对决的戏份。一起出演的有梁井絮、华乾、郭晋寒,还有十几名群演。
戏份难度大,人又多,要想通过谈何容易。
眼前出现一瓶半冰半水的矿泉水,梁井絮抬头一看,发现是华乾。
她接过,直接将矿泉水压到自己的额前,冰凉的触感,让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他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你还好吧?一个人在想啥?”
梁井絮点点头:“还好,我在想这场戏什么时候能通过。”
华乾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总会过的。
他的话音刚落,副导演的声音通过喇叭响了起来:“休息时间到,各人员做好准备!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走出了帐篷,*的光线便直直照在两人脸上,火辣辣的。
蒋弈知站在监视器旁,有工作人员正在为监视器撑伞。但光线依旧很亮,他弯腰整个凑近显示屏,双手挡在两边,遮住光线,以便能清楚看到显示屏上的画面。
太阳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身上,白色衬衫短袖已经是湿哒哒的一片。
华乾和梁井絮爬上厂房的第一个台阶,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半弯着腰,身体都往前倾。门口是拿着手.枪的郭晋寒和一众凶神恶煞的小弟。
看到大家都站好了位置,蒋弈知挥挥手,一旁的副导演喊道:“!”
话音刚落,华乾和梁井絮刷的一下便往楼上跑去,郭晋寒后第一个小弟,连忙指着两人,一脸激动的喊道:“他们在这里!”
郭晋寒一摆手,后头的小弟连忙率先朝前面的两人追去,枪.声顿时响个不停,砰砰砰的声音在厂房响起,震得四周的水泥纷飞。
华乾和梁井絮边躲边跑。
“咔。”蒋弈知喊停,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群演三号,跑快了一步;群演9号,你跑的方向错了;退回去,重来。”
梁井絮乖乖的回到原位,平复一下自己因为跑步而很是急促的呼吸。她的腿很酸,喉咙里还有些血腥味,整个人都难受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和高中时期跑800米的感受完全一样,甚至更甚。
在这种30多度的高温下,站着就能出一身汗,更不用说上上下下跑来跑去。
所以她的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一片,汗水混着水泥,比拍摄前anna给她故意化的妆还要逼近戏中的真实情况。
梁井絮摇了摇头,视线对着后头的演员随意一扫。
群演太多,而且很多还是第一次参与拍摄,所以对剧组拍摄爆破戏时专用的火.药有些害怕,导致经常会抓不准自己的走位。
其实爆.破戏难的并不是演员的情绪掌握能力,难得是每个演员之间的合作。步伐的大小、频率和站位都有讲究,一个人错了,就得重新来过。
重来几遍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筋疲力尽,但还是要撑下去。
一分钟后,同样的戏份重新开始,不一会儿,又被再次ng
就这么重复了不知道几遍,每次在重新拍摄前梁井絮都觉得自己再也跑不动了,但只要‘’响起,她总能条件反射的跟着华乾就跑。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重来’之后,这场戏份终于过了,所有人都直接累瘫在地上,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笑意。
马丹!这年头演员不好当啊!
直接坐在地上的梁井絮接过赵西西的毛巾,大力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跟在华乾和郭晋寒的身后,走向蒋弈知所在的位置,观看自己在刚刚戏中的表现。
蒋弈知能让这场戏过,那么拍得当然也不会差。
三个人看完之后,纷纷地就往一旁的休息区而去。虽然热,但那里至少有帐篷遮挡阳光,还有电风扇和冰块。
华乾瘫在椅子上,半响后踢了踢梁井絮:“听说你明天要试镜?”
她动都不动:“嗯。”
他又踢了踢她:“明天啥时候?”
“明天下午。”梁井絮动了动脑袋,闷闷回答。
《宫中鸟》的剧组刚好在北京选演员,对方通知她明天下午去试一下镜。如果通过的话,女二就是她的盘中之物了。
据钟姐说,钟以愉也在。
想到这里,她挪了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钟姐特意要和她说这件事情。
剧组试镜选其他演员的时候,女主演在现场,也并不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