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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还送来了不少赏赐,大抵是一些绸缎与珠宝,还有些把玩的玩意儿。
福康公公道:
“这些东西是皇上特意知会皇后娘娘置办的,一共八抬箱子,婉仪娘娘一会儿差人清点入库就成。”
江云娆看了一眼芝兰,芝兰便从殿内取来几个荷包,将最大的那个给了福康公公:
“公公是天元宫皇上身边的人,还亲自走一趟,小小心意烦请收下。”
福康公公笑着接过了荷包:
“奴才谢娘娘恩典,娘娘是个有福分之人。您这封号啊,都不是出自凤仪宫,而是天元宫呢。”
江云娆微怔,极美的乌眸颤了颤:“是皇上亲自选的吗?”
福康公公点首:
“是啊,皇上选封号一字饶是深思熟虑五六日,昨日又拉着中书令大人商讨一番,最后定下了这个“娴”字。”
江云娆心底明白,封号的更替也是帝王心思的一种转变。
从前的封号“慎”,便是在警告江家人要谨言慎行,不要生了旁的心思,是在敲打她们江家。
而今封号改为了“娴”字,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让自己与江家闲下来?
一时也猜不透裴琰的心思,江云娆觉得裴琰的心思是最难猜的,那就不猜了,随便吧。
万茵茵是头一个前来道喜的:
“恭喜云娆姐呀,现在是婉仪娘娘了,跟文婉仪一个品阶了。”
江云娆半卧在樱花树下的摇摇椅上摇着:
“我最开心的还是月钱变多了,内务府以后每月送来的东西又上了一个档次,以后我的日子可就更滋润了些!”
万茵茵笑眯眯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旁边放了一个锦盒,取出自己做的糕点来递给她:
“那以后小万我就跟着云娆姐混了!”
江云娆笑着接过那糕点:“那是,大哥永远罩着小弟!”
后宫里,这一日热闹非凡,江云娆从慎嫔晋为了娴婉仪,还是皇帝亲自赐下的封号,足见有多盛宠。
赵舒盈从凤仪宫请安出来后,端着手臂说道:
“宁如鸢一回去省亲,江云娆这边就马不停蹄的争宠升了位份。
这一届的新妃里边啊,就是这个江云娆有手段了。
去年隆冬时节,她还是个处在嫔妃末端的才人呢,这才春日,就成了四品婉仪了。”
宫女宿烟小心翼翼的扶着赵舒盈走着:
“按照娴婉仪这般发展下去,一不小心有了身孕,
皇上定当有所表示,可现在宫里三品昭仪之位是被人占着的,那不就与娘娘同品阶,一跃为妃了吗?”
四品婉仪之上是三品昭仪,昭仪的位置现在是长孙金月占着的。
所以江云娆只要再次晋升,那便是妃位了,的确不容小觑。
赵舒盈眸色沉了沉:“咱们得去一趟寿康宫,事情还多着呢。”
寿康宫。
春日重回深宫的每一寸,气候不再严寒,故而赵太后也就不曾着急回行宫,
日日在寿康宫后院喂一下锦鲤,喝喝早春的绿茶,倒也还平静。
赵舒盈亲自给赵太后泡茶,再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姑母,江家送入宫的那江云娆,势头有些猛啊。”
赵太后眼角的细纹深了一瞬,随即又云淡风轻的展开:
“舒盈不觉得自己关注错了地方吗?”
赵舒盈:“姑母这是甚意思,舒盈不明白。”
赵太后转身看着她:
“皇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若真是诞下皇帝的嫡长子,那咱们赵家还有什么希望?”
赵舒盈憋闷起来:“可是皇上都不去侄女宫里,侄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赵太后冷哼一声:
“赵家与皇家的血脉在哀家这一代就剩下你表哥了,
但皇位却不是咱们赵家血脉的,所以咱们赵家的女儿要么生出来个太子,要么也要高居帝王正妻之位。
舒盈啊,那江家女,可从来就不是你应该当作敌人的人。”
赵舒盈垂首:“侄女明白了,皇后才是。”
她顿了顿:“可是想要扳倒皇后,前有魏家,后有皇后权势,着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赵太后浅浅抿了一口清茶在嘴里,浑浊年迈的眸色依旧沉静: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咱们赵家的女儿,永远都不能认输。”
赵舒盈回了自己的宫殿便开始不停的筹谋起来,扳倒魏婉莹,
自己仰仗太后权势,那将来的皇后之位,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大周丞相宁府。
宁如鸢出宫省亲已经有个十来日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例子。
没有哪位嫔妃可以出宫过夜的,即便是省亲,也不行。
她人虽然在宁府后院,但耳目传来的消息确实极快。
宁如鸢将那密信撕成碎片:
“本宫才离开几日啊,皇上不闻不问,还升了江云娆的位份!不行啊,本宫今日就得回去!”
宁如鸢的母亲温兰芳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这几日她回来,就没安安生生的吃过一顿饭,整日在后院发脾气。
温兰芳将她按住:“女儿啊,你都已经是贵妃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啊?”
宁如鸢整日的以泪洗面:
“阿娘,女儿虽然是贵妃,但如今已经不是专宠了!
皇上不就是要爹爹收敛吗,女儿看得懂,您就劝劝爹爹收敛些吧!”
温兰芳:“你是宁家的女儿,怎不向着自己家,一心扑在皇帝身上啊?
你如今坐拥的一切,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宁家,而非皇帝给你的宠爱。”
宁如鸢根本不想听这些道理,这十来日她已经听够了:
“那你们为何不向着皇上啊,皇上也是你们的女婿!”
温兰芳连连摇头:
“你入宫前,我就告诫过你,莫要执念于君心,现在是将皇帝当作自己的心爱之人了。
如鸢,爱上帝王,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啊。”
宁如鸢取了白绫绕在房梁上:“爹爹如果再不收敛,女儿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温兰芳伸手将白绫夺了过去:“你到底还要闹到几时啊!”
宁如鸢是丞相的心头宝,裴琰这一计着实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之上。
裴琰要求满朝文武的文官之首宁丞相带头将自己圈的地给交出来,宁丞相不愿,那其余的文官自然也是看风向的。
裴琰作为皇帝,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捉拿,
牵连的官员着实太多,极有可能动摇国本,所以便想到了这计谋。
宁如鸢:“你们就顺了皇上的心意不好吗?”
宁丞相在此刻也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面色晦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