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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长,这位陈记者又不信我这套,你何苦拉着她来这一趟?无论能不能治好,对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文丽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体弱多病,多灾多难,我这不是不落忍嘛。你放心,别管怎么样,一切锅我背,绝不牵连你。”
“这不是背锅的问题……算了,这样吧,你记住两件事情。第一,让陈文丽以后不要去那个卫大师那里。第二,让她服药这半个月住在家里,不要自己在外面住。”
“哟,你怎么看出她是在外面自己住的?”
“我还看出她是三年前从家里搬出来的,身体状况也是从三年前开始越来越不好。”
“你等会,先别睡,我马上就回去。”
没大会,张宝山就开车转了回来,急三火四地闯进来。
“周先生,你跟我细讲讲,回头我跟她爸说。那个卫老先生是不是有问题?”
我无奈地起床,先去倒了杯茶给张宝山。
张宝山接过来,一饮而尽,催促道:“快说啊。”
“卫老先生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陈文丽的身体肯定有问题。她现在的虚弱,不是因为生来底子不好,而是底子太好,所以被人给盯上,做了洗生的炉鼎。”
“洗生?炉鼎?什么意思?听着不像好东西。”
“扫仓翻肉粽得的生玩,得用人气洗过才能拿出来卖,不然带着邪气容易伤到大主顾,坏了以后的生意。这个过程就叫洗生,用来洗生的人就是炉鼎。陈文丽自己底子好,家庭不凡,人气重厚,是最适合的洗生炉鼎。”
扫仓翻肉粽生玩这些都是盗墓行的隐语,一般人听不懂,但张宝山是办了半辈子的案子,哪可能听不懂,立马就听明了,“卫老先生有可能是盗墓贼?不对,他都七十多快八十了,哪还盗得动墓?大概率不是拆家就是掌眼。”
我说:“这跟我没关系,我只管治病救人,其它的一概不管。”
张宝山道:“放心吧,回头我去查查卫老头,真要有问题,就收了他。”
我看张宝山摩拳擦掌的样子,便道:“张队长,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张宝山道:“有建议就说,你现在是顾问了,正经拿钱的,给建议可是你的工作,不能白拿钱不干活。”
我说:“我建议你不要去查那个卫老先生,这件事情就这样吧。”
张宝山道:“那怎么行?盗墓是重罪,我既然撞上了哪能不管?”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人气洗生有个限制,炉鼎需要时时添火,而添火这个活,只有炉鼎身边的人才能做。正常来说,都是用买回去或者拐回去的生口做炉鼎。陈文丽虽然离家独居,但肯定还经常回家吃饭吧。”
“不是经常,是天天回去,她自己不会做饭……”
说到这里,张宝山慢慢停了下来,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
我点了点头。
张宝山喃喃道:“这不可能,她那什么家庭,怎么可能有人做这种事情……”、
“张队长,这就是个马蜂窝,千万不要去捅,容易引火烧身。做好本份就可以了。”
张宝山走了,心事重重,还有点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我最后的叮嘱他听没听进去。
这要是一意孤行的话,别说现在的位置了,连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但这就不是我需要管的了。
妙姐说过,好言难劝寻死的鬼。
话说到,我也就算尽到心意,不枉相识一场,多劝反倒不美。
安心睡觉。
准点起床做早课。
包玉芹也是按时送来早餐。
吃饭的时候,她心事重重的站在旁边,几次张嘴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我只当没看到。
有些决定,只能她自己下,我不能去劝,劝多了会作仇。
张宝山准时按约定来接我去医院,赶到医院的时候,正是千面胡每天短暂的清醒时刻之一。
他独自住了个单间,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
张宝山打了个招呼,就把我领了进去,连证件都没审。
千面胡靠坐在床头,右胳膊上挂着点滴,左手被拷在床头栏杆上,高高垫起的两只脚都是严重溃烂,有的地方都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
看到我,他居然显得挺高兴,简单打了个招呼后,便说:“我只是随便提了个要求,没想到他们还真把你给找来了。”
我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倒了根烟点上,却只叼着没抽。
“相由心生,事由意起。你觉得是随便提的要求,其实就是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说吧,你见我想要什么?”
“我要死了。认赌服输,论理败了,想不死都不行。你不是想知道骨灰选灵是委托我做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
“不必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你有什么想交代的,可以交代给张队长。”我打断了千面胡的话,“既然把命都输了,就别想着在临死前再搞点花头了。老老实实上路吧。。”
说完,我根本不给千面胡再说话的机会,起身就往外走。
这老家伙居心险恶,临死还想摆我一道,报这一箭之仇。
我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千面胡愕然。
张宝山道:“已经满足你见周先生的愿意,现在赶紧交代吧。”
我已经走到门口,正要推门出去。
千面胡急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我停下了脚步。